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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 作者:禅狐
样平常,只是没想到东莺这麽说他,心里不大舒服。随即东莺又向他赔不是,叹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讲这话,只因时心烦意乱,口不择言。也不是你的错。」
「到底怎麽了?」王晓初想起温玉鹤,关切句:「宫主他还好麽?」
「他不会有事。死不了的。」东莺说的和颜萍羽如出辙。东莺看王晓初直瞅着自己,无奈叹气,开口说:「宫主不是寻常人,没那麽容易死的。只不过这次伤得重了些,得好好休息。」
东莺寻思该从何说起,先去倒了杯水喝,又踱回床边坐着跟他说:「反正这事也不是秘密,你既然是蓬莱宫的份子,早晚是要知道的,宫主大概也是觉得麻烦才没跟你说这些。
宫主他从前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被前任宫主收作弟子以前杀生太,心性偏执,所以就成了魔。宫主他是由魔入道,在前宫主座下修炼仙术。因他而亡的生灵们怨气深重,加上他魔性未消,所以受了诅咒。那些亡灵应有的阳寿被夺,对宫主形成了岁月的桎梏。也就是说,宫主从前杀的人本来能活久,那些被提前结束的岁数就会加到宫主身上,加上宫主自己修炼有成,因此他是不会死的。这诅咒就是要他活受罪罢了。」
王晓初听完就问:「这哪是诅咒?不是长生不老了麽,何况这里锦衣玉食、啊,玉食是没有,你们这儿都不食人间烟火。但也是穷极人间最奢侈的享受,为所欲为,什麽都有了,这还算哪门子的诅咒。」
东莺听了勾起嘴角轻哼,失笑道:「确实是,我最初也这麽想。宫主他想要什麽没有,比人间当皇帝还逍遥快活,在这里也没有谁管得了他,他能无尽的挥霍任何东西,切的人事物,包括时光。他唯没有的,恐怕是他自己了。」
王晓初听得懵懵懂懂,东莺继续说:「跟着他的弟子也都各自经历太,人间那套,道德礼法的拘束、世俗之见,人情冷暖,早已堪破。但我们又都心有执念,不如求去。来到蓬莱宫是际遇,是机缘所致,而不是谁都能求来的。比如源翁那样的人,他是书痴,不仅藏书,也热衷编纂书册,除此之外的事他不在乎,哪怕是要他陪睡。不过宫主没碰过他,因为宫主说他无趣。这儿也有为字画着迷的,为某些事入迷的,或是心求仙的。」
「你呢?东莺,你求什麽?」
「嗯。」东莺靠着椅臂低吟,笑得神秘,他说:「我喜欢美人。男的,女的,只要是美人我都喜欢。最喜欢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若有朝能成仙,说不定能见到绝色美人,与之同赴云雨。」
王晓初脸皮牵动嘴角,抽动了下,心道这人就如先前温玉鹤说的是风流骨,说好听是情,说难听了是好色的渣吧。只不过东莺还有点好,就是不会强人所难,除非两相情愿,不然还是很有风度。
「我能再问句麽?」
东莺挑眉,示意他说下去,他道:「宫主和你们都是人麽?」
东莺瞟向旁思忖道:「我们都是人,但又不算是人。我也不好说,你自己问宫主吧。只不过他还没醒,以往只要歇会儿就醒的,至就是半个时辰,但这次……」
王晓初还以为蓬莱宫没敌人,毕竟从他来了之後直都很平静,好奇探问:「他身上的伤究竟怎麽回事?」
东莺又是轻笑声,想起什麽而点头说:「都忘了你初来蓬莱宫不久,不知道的事还很。就我所知,能把宫主打伤的人也就只有师伯了。也就是宫主的师兄,陆松禕。那位就真不是个人了,但这也是我道听涂说来的。听说那位陆师伯是鹿精。」
「鹿精?」
「应该得说是鹿大仙、呵,总而言之是个棘手人物。他不满当初前宫主传位给宫主,从前的蓬莱宫似乎不是现在这样,只有个女人带着两个弟子修炼的。」
王晓初又是惊,诧道:「女人、前宫主是个女的?」
「听说是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东莺露出神往的表情,好像很可惜没能看上师祖眼。
东莺说:「不过她已经成仙了。」
「成仙又是?」
「就是死啦。」东莺凑到他面前,咧嘴微笑道:「飞升成仙不就是死了麽。人家说的得道、羽化、飞升,不就是死了的意思麽。这都想不通,晓初真是呆得可爱。」
王晓初自觉已是个大人,但蓬莱宫每个人喊他的口吻都像和孩子讲话,就算出於宠溺也太过,他於是问:「东莺哥哥,你今年贵庚?」
东莺外表看来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应该比他大不了几岁,可东莺却笑得暧昧,只回他说:「当你哥哥疼爱你是绰绰有余的。」
王晓初抿嘴,任他占口头便宜,东莺歛起笑意正色道:「好了,你想问的问完,轮到我问你了。颜萍羽离开前做了什麽?」
「萍羽他走了?去哪?」
「我怎麽晓得。蓬莱宫里里外外都找不到他。」
王晓初猜想是颜萍羽做手脚使温玉鹤至今昏迷不醒,只是他若讲得不清不楚,只怕要被怀疑出什麽,况且颜萍羽必未对他推心置腹就罢了,还走了之,临走前还对他……吃乾抹净,他心头燃起无名火,当即撇清关系回道:「我也不晓得,不久前他来找我时什麽也没说,强行要了我之後……我被他弄昏了,也不知他原来离开蓬莱宫。」
作戏做全套,王晓初说着逼自己想起在天岩寺、还有幼年那段最饿最苦的日子,饥寒交迫的童年不堪回首,光想到当时饿得在雪地吃雪,吃坏肚子,还差点病死,他就眼眶盈泪,垂首哽咽道:「枉我对他番真心,他却对我这般薄情,醒来又听东莺哥哥你说那样的话、我,我就是下贱,活该让人睡、让人欺负,真心自然也就不值得被放在心上。」
东莺信了他,因而後悔之前说话苛薄轻蔑,坐上床缘抱着王晓初忙赔不是,王晓初真掉了滴泪,东莺叹气心疼,捧着他的脸哄道:「是我不好,不知道萍羽这样玩弄你的心,你别哭,往後我会比他待你好的。」
王晓初低头看着对方的手摸上自己的腰、胸,推开他说:「哼,我谁也不信了。」
「我和他可不样,我是风流了些,却不会表里不啊。」东莺摇头苦笑,他起身说:「既然你不知情,就先歇着吧。我得去宫主那里等候他苏醒。」
东莺走,王晓初就拿布巾摊在桌上,将房里值钱的东西收成个包袱,系了个死紧的结,他心慌意乱又浮躁愠恼,乱的是他想到温玉鹤昏迷就生了逃跑的念头,怒的是颜萍羽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