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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瞬华 作者:禅狐
去挤张床,只是因为玄草堂没空间摆两张床,随便就凑和着了。
前晚忘了问裴清和是怎样找到这间房,秋灿随即抿起笑,思忖八成是商杪杪指的路。跟家里人吵架,就找朋友,跟朋友吵架,就跑回家找家人,裴清和也不例外,秋灿想着这些细琐平凡的事情也不厌腻,反而觉得裴清和十分可爱。
凝望裴清和安祥的睡相,秋灿脑海浮现前天裴素炘讲的那番言论,裴清和在那人的教养下成长,却并没有因此看轻他,反而为了他忤逆长辈,真是个笨蛋。
「笨蛋。」秋灿戳了下裴清和脸颊,指尖在那张乍见平凡却越看越顺眼的脸上恶作剧。这儿戳下,那儿掐下。
杀手和盗贼干的都不是见光的勾当,但人们还是比较看不起盗贼吧?毕竟躲躲藏藏,偷了就跑,收获比输赢重要,许人都唾弃他们,称他们燕子还叫好听,难听的就是沟鼠、虫子、蛆、渣滓。
「嘻嘿嘿。」秋灿怪笑,两根手指掐住裴清和嘴唇,让对方成了鸭子嘴。裴清和蓦地睁眼,秋灿闷声笑着和他互瞪,直到手被拨开。
裴清和揉着眼,深呼吸的声音带沙哑磁性,正欲起身却被秋灿轻压回去,秋灿按住他双肩慢慢收歛轻浮笑意,表情越来越认真。
「做什麽?没玩够?」裴清和随口讲了句,秋灿只是看着他,沉默的抿了嘴唇。
看在秋灿眼里,裴清和的样貌确实不惊艳,走在路上绝对不会回头的长相,要不是当初在龙霜城的时候借地方给裴大夫住,朝夕相处,他也不可能下子就记得这张脸。
然而此刻,秋灿却认为这麽平凡的脸是他看过最好的面相,裴清和对他笑,他就能见到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这不是严泓之或裴素炘那种抢人目光的好看,而是让秋灿打从心底感到喜欢,他对裴清和的付出并非毫无感知,只是内心有太旁徨与顾忌。
亏了裴素炘那些伤人自尊的话,秋灿才想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麽,他要的直都不是迎合谁的期望,否则就不会离开严泓之,他要的也不单是无所有的自由,而是能够选择将来的意志。
「秋灿?」
听见裴清和的轻唤,秋灿回过神,伸长脖子朝裴清和的嘴巴凑去,两人的唇瓣就这样无声贴合,裴清和的呼吸明显乱了,如同秋灿的吐息。
不仅如此,裴清和完全僵住,差点连怎麽呼吸也忘了。
秋灿陶醉似的闭起眼,过了许久才退开,看到裴清和错愕呆滞的样子便噗哧笑出声。
「难道是我厢情愿了麽。」秋灿蹙眉苦笑,相当困惑。
「什麽……你知道自己,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亲你。你不是为了我跟前辈起了争执,我少是会心疼的。」
「别开这种玩笑。」裴清和严肃的揪紧眉心,把秋灿推到旁轻斥道:「你向懂分寸,这事怎麽能拿来说笑。别人误解你是他们的问题,你没必要受他们影响。再这麽胡闹,我也是有脾气的。」
秋灿沉着脸强调:「我没受影响。我喜欢你了。」
裴清和转头瞪人,脸的狐疑和惊诧。
「你想问我严泓之对不?」秋灿轻笑道:「上次是最後次见面,我已经跟他断得乾净,再不留恋旧情了。况且我跟他怎样都是不可能。」
「心里若真心爱着人,就算别人都说不可能,自己也会去争取,你不是麽?」
「嗯。我认同,所以我大概是没那麽爱他。」秋灿讲得轻松,其实也有过许挣扎,但正如裴清和所言,他和严泓之间,恐怕他还是选择自己。
严泓之对他的付出常常就像在施恩,尽管他不像正经人家那样讲究门当户对,可是每次面对严泓之就觉得自己矮了截,永远无法与之并肩而立。
而这点是严泓之永远无法体会到的,就算讲出口也没用,秋灿知道严泓之永远都该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城主,两者判若云泥。
看裴清和欲言又止的模样,秋灿抢先步说:「别问我为何喜欢你。我不知道。若你不信,我讲什麽你也是不信的。反正我知道自己的感觉就行了。」
话才讲完,秋灿就被压倒,裴清和像只大犬般压在他身上狂热索吻,不,是像头饿狼,再不进食喝水会死的那种。
嘴唇被咬得泛疼,秋灿不由得哼声,裴清和听见他不适的低哼立刻松口撑起身,有点狼狈的说:「对不起,我时失态。」
「你是饿久啦?」秋灿半是抱怨半是宠溺,他想裴清和这麽难卸下心防跟人交心,定很少被宠,往後就由他来宠着裴大夫好了。
裴清和讪笑,虽然想保持平常的样子,但嘴角依然藏不住笑意,又怕秋灿笑话,所以很快下床洗漱。碰巧敲门送盆水毛巾进来的伙计看见裴清和,还吓大跳,心想怎麽了人。
紫月楼给客人洗脸的水是温的,裴清和觉得脸太烫就开窗吹了会儿风,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他原是打算默默守着秋灿,就算秋灿心里想的是别人,只要秋灿在他身边就好,其余的不想也不强求,只要这样就满足。
还以为自己直都是个薄情寡欲的人,现在的裴清和点儿都不是自以为的样子,着实的陌生,有点不安,但的是欢喜。
秋灿则像是吞了裴清和的口水、染了那人的性子,慢条斯理的洗脸,衣,又忍不住打呵欠再看向窗边的男人说:「要是你叔公再刁难你,你乾脆就直说吧。」
「说什麽?」裴清和的语气还算平稳,长眸里满是悦色。
「说我勾引你。」
「噗。」
「笑屁!」
「呵呵呵……」裴清和摆手别开脸发笑,现在不管秋灿讲什麽他都想笑,被叔公废了武功他也不打紧,只要秋灿在身边就好。
裴清和的心情如拨云见日,秋灿绕的他面前则要笑不笑的批评了句:「你这麽笑真像只狐狸。」
「哦,我是狐狸,那你是什麽?」
「你家瓦下住的那只燕子。」
这时又有人敲门,秋灿开门看是商杪杪,後者道:「裴哥,你叔公走啦。」
「走了?」秋灿和裴清和异口同声。
商杪杪接着说:「稍早和师弟师妹去跟他老人家问安,到玄草堂的时候他牵了匹马,别的都没讲,只要我传句话给你。」
「什麽话?」
「他要你自求福,他再不管你。往後你死外头都不帮你收屍,回去就把你从族谱上除名,就这样。」
秋灿乾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