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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瞬华 作者:禅狐

    可真危险。」

    「哼,怕了吧。」

    「我有真气护体,周身若有杀气便会本能出招应对,你夜里想恶作剧无妨,但近我的身会有危险。」严泓之解释完,秋灿抿嘴吞了下口水,立刻打消那些歪主意。

    「慢着,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挤张床?」

    严泓之微微点头,态度温和而不容违抗。

    第3章 参

    由於秋灿头发还没乾,就让严泓之回去等,两个少年拿毛巾把他头发压乾,秋灿是很享受沐浴,但不习惯被伺候,觉得头发已经不那麽湿了就让他们罢手,带他去严泓之的住处。

    途中的景物就和秋灿的长发样,春雨无声渗透,带了层湿润的光泽。

    到了严泓之住的楼阁时,白梧习像在报告事情,秋灿来白总管就和少年们退出去,严泓之先是对上秋灿的眼,然後看向桌上刚暖的壶清酒问道:「小酌杯?」

    「嗯。」

    严泓之好像习惯用眼神示意,那张端整而冷峻的面容,即便同是男子也会被吸引,秋灿便是贪看这几眼,挤不出话回应。

    「坐。」严泓之让秋灿坐下,替他倒小杯酒,桌上杯子都是白色,但形式并不致,就像随兴捏制出来,坏体还有烧制时产生的淡釉光泽及细纹,看起来像江渚白砂。

    秋灿握着杯子,觉得这人就和杯子样,有些性格狂放不羁,心思却相当内歛。

    两人无语浅酌,窗虚掩着,吹进来的风还是冷,没有风花雪月,就只是两个男人沉默品酒,暖酒入喉意外的滑顺,酒液进了体内再慢慢地烧上来,先热了喉咙,再热了脑子,温暖的血液下子流遍全身,相当舒服,这酒浓烈,不宜喝,但却不辣口。

    严泓之又给秋灿倒了半杯,秋灿惊艳的看着他说:「没喝过这麽好喝的酒!」

    「这酒叫如意。」他说,如意这种酒是龙霜城酿制的,赶在春汛前,城里的人会去汲取初融的山泉,酿造的工序繁复,为此城内还有冰窖,现在喝的酒已是两年前酿的。

    「好俗气的名。」秋灿哈哈笑,却递出杯子想再喝,严泓之却把酒瓶封好,告诉他:「睡前喝这样就够了。喝夜里麻烦。」

    「呿。」小气鬼,秋灿暗骂,默默记牢这酒的香气和盛装的瓶子,心想哪天去偷堆回来,同时自叹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毕竟这是他真正营生的本事。

    严泓之让人把酒收走,他们俩脱了外袍就上床躺下,秋灿被赶到床里,熄灯後房里安静到落根可闻。秋灿的呼吸比严泓之明显,他跟这人也没什麽好讲,闭目养神,许是沐浴後又喝了酒,竟然没防备的睡着,还做了场春梦。

    梦里他和个女孩子乘小船出游,船上搁了钓竿,他和女子说笑,然後搂搂抱抱,正要嘟嘴亲她樱桃小口时飞来只蚱蜢停在他鼻头,他哇的声拨脸退开,忽然从梦里醒来。

    「啧,就差那麽点。」他懊恼想着,忽地发现身旁没人,可能严泓之夜里要忙什麽事不在这儿。

    秋灿心里乐,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於是小心翼翼开窗,用轻功上了楼顶,此时不怕残雪手滑,只是下过细雨,但秋灿并不担心,还是老练的摸到高处想找个方向开溜。

    他万万没想到严泓之不是出去办事,而是个人带了清酒在屋顶喝,秋灿像只蜥蝪样伏低姿态,四肢撑着呆看严泓之,脱口叫道:「你个人偷喝!」

    严泓之浅啜,斜睐他反问:「偷喝?你呢?」

    「呃,我是这个……我赏月。」

    「赏月?」

    两人同时抬头,天上满是云层,哪来的月?

    秋灿表情尴尬,严泓之指着身旁要他坐过来,两人就坐在屋脊人杯酒。高处的风很冷,严泓之把身上披的外袍盖到秋灿头顶,後者蹙眉,但还是把它披到肩上。

    「你以前也爱赏月。」

    秋灿微愣,会意到对方讲的是真正的严桦,他想知道严桦的事,便没插嘴,眼尾睐向严泓之,看见那人好像正把酒液吞下,连喉头滚动的样子都比自己有男子气概似的,真教人妒嫉。

    「因为常常夜里跑到屋外看天空,所以偶尔感染风寒。小时候我还笑你是药罐子。」

    秋灿心疼弟弟,问他:「你怎麽没拦我?」

    「我拦了,可是你老是说再瞅几眼,我有次不高兴就问你『究竟是夜空好看还是我好看』,呵。」

    「那我答什麽?」

    严泓之歛笑,看着那张和严桦模样的脸说:「你说看不到我的时候才出来看星星月亮,所以每次我回来都碰巧撞见你在屋外,除了我之外,你心里还有个惦记的人。」

    秋灿心尖彷佛让针狠狠扎了,严桦说的是他对不对?

    严泓之接着讲:「你不说,我也晓得。但你既然是这里的人,我就不会再让你去想别处的人事物,严桦,你知道麽,我在外时也常想起你的事。也许是我太常冷落你,以後会好好弥补的。」

    秋灿转头不看严泓之,或者该说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难堪的样子,他哽咽道:「太晚了。严桦已经死了。」

    「人总有死。」这句话讲得异常平静,秋灿痛恨严泓之的冷静,恶狠狠转头瞪视。

    那刻秋灿懵了。严泓之的表情确实平静,但眼神充满疲惫,并且有着和秋灿相似的哀伤,原来他们都样,样不能接受严桦的死,样逃避现实,样想从对方身上挖掘严桦遗存的所有东西,包括思慕、温柔、回忆。

    「只要你活着就好。」严泓之的话让秋灿摸不着头绪,是想继续利用他做些什麽,还是单纯把他当成种追思的媒介?

    「说说我以前的事吧。」秋灿乾了杯酒,决定暂时不想这个,毫无头绪的事情,搁着不管也罢,反正既不会好,应该也不会再糟。

    严桦九岁来到龙霜城,当时只是被买来当杂役的小童,前城主生前看见严桦躲在树下偷学护卫们练武招式,起初也没留意,後来严桦到严泓之那儿伺候,因为性子内歛又为人低调,懂得分寸,就被收作养子。

    「你直很乖顺,不闹孩子脾气,因为这麽懂事,又识大体,所以前城主很欣赏你。」严泓之垂眸淡笑道:「懂事得令人心疼。」

    「你知道严桦对你不是兄弟之情麽?」

    严泓之望了他眼,目光投入夜色里,叹息般的说:「不是又如何。我与他本就不是亲兄弟,我仍当他是弟弟,却不能控制他怎样想我。」

    秋灿暗暗替严桦不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