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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客 作者:木苏里
的谢白也跟着停下,转头问他:“怎么不进去?”
殷无书脸犯愁地看了眼谢白,又看了眼乌压压的人头,道:“在这种地方两个圈转,你就该丢了。”
谢白:“……”
殷无书见他脸又瘫了,“哎”地叹了口气,装出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冲谢白伸出根小拇指,道:“这样吧,老规矩,借根手指给你牵着。”
谢白面无表情:“十五年前的老规矩。”
殷无书“啧”了声,反驳道:“怎么是十五年前?你从五岁这么牵到了八岁。”
谢白脸“好,你不要脸你说了算”的表情看着他。
“不好意思只牵根?”殷无书举着小拇指在谢白面前晃了晃,见谢白没有丝毫改主意的样子,便脸遗憾地收回了手指。
他继续抬步朝街里走,灯火惶惶映在他眸子里,亮成了片。
谢白跟了没几步,突然看到殷无书的手又伸了过来,手掌朝上,五指松松曲着,因为没并拢的缘故,每根手指之间都空着有点儿间隙。只是他脚步未停,甚至没有偏头看谢白眼,神色如常,整个动作就像个漫不经心的邀请。
谢白被这举动弄得愣,垂在身侧的左手手指在宽大的袖口下下意识动了两下。他抬头看了眼殷无书的脸,又垂下目光看着殷无书伸出的右手,抿着嘴唇直没有说话。
略微迟疑了片刻后,他终于抬起左手,放在了殷无书的掌心。
殷无书极其自然地将五指插进谢白手指的间隙里,以相扣的姿势将谢白拉进街里。
在没入嬉闹人声的瞬间,谢白听见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说了句:“这样要是还能丢,我就真拿你没法子了。”
第27章
对于殷无书这样的举动,谢白其实是有些不习惯的。
在他十二三岁的时候,殷无书曾经评价过句他的性格,说他“爱憎都有些极端”——旦接受个人的亲近,整个世间就会划分成两等,这个人和除他以外的人,对这个人极度依赖和在乎,对其他人则漠视到极致,中间几乎没有什么过渡的阶层。
如果非要找个中间阶层,也就是娄衔月、洛竹声这几个没有被漠视得那么彻底的人,还得加上“勉强”二字。
殷无书对谢白而言就是那个唯亲近的人,所以谢白在意他的每句评价和看法。那时候他问殷无书:“这样不好么?”
殷无书只是拍了下他的头,道:“没有不好。人各有异,你想如何爱恨如何待人,自己决定就好,旁人妨碍不了。”
谢白“嗯”了声,低头继续认真地捣着枣泥,没说什么。捣了会儿后,他空着的左手状似无意地在旁的桃枝上摸了下,歪头问殷无书:“你厌恶这样性子的人么?”
殷无书正细细挑拣着收来的桃花瓣,头也不抬答道:“当然不会。”
谢白放了心,边继续将枣泥捣得细腻些,边甩了下左手道:“那我就不加肉菜了。”
殷无书闻言抬眸扫了眼,就见只肥嘟嘟的青虫被谢白轻轻抛回了树上。
殷无书:“……”
他哭笑不得地问道:“我若是说会,你就要把那肥虫捣进去毒我了么?”
“对。”谢白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看都没看他继续捣着枣泥。过了好会儿,才兀自抿着嘴角露出浅浅的笑,然后不出意外,被殷无书装模作样地拍了把脑袋以示惩戒。
他本就没觉得自己这样两极分化的爱憎观有什么不对,自这天以后,便没有要改的打算了,变本加厉地将殷无书放在例外的那个位置上,因为殷无书并不讨厌。
因此,尽管谢白直不喜欢跟人有皮肤接触,但对殷无书的触碰直都是可以接受的。
他本以为他早已习惯殷无书的任何触碰了,结果灯会这天却发现,他还是会不自在。
明明小时候他为了取暖还经常往殷无书怀里爬,也没少牵殷无书的手,拍头碰脸之类都自然得很,跟自己碰自己样没有任何负担。这天在街上被殷无书扣住手的时候,他却觉得有些怪异。
从头到脚,尤其是被扣着的手,哪里都不太对。
以至于他被殷无书牵着在街市里走走停停了好段路,神思都还半飘在外没有回来。
直到殷无书摇了摇相扣的手,指着右手边的个卖灯的棚摊,张口说了句什么时,谢白才反应过来究竟哪里怪异——
太亲近了。
这和他们以往的皮肤触碰都不太样,指缝贴着指缝莫名有种纠缠不清的感觉,碰得有些过头了,超出了亲近的范围,接近亲昵。
谢白抬头看了眼殷无书,就见他偏过头来问道:“人太呆不惯?怎么进街就傻了?”
谢白还没回过神来,只有些愣地应了声:“嗯?”
殷无书有些好笑地抬起另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戴花少年,该回魂了。”
谢白:“……”
被这调侃的称呼刺激,谢白终于收了神,刚才那点儿微妙又怪异的心思登时烟消云散,他瞥了殷无书眼,凉凉地道:“过几日等你闭七窍调息的时候,我就把那整树的红梅都插你头上,戴花大爷?”
殷无书不知是想象了下那个画面,还是被“戴花大爷”这种称呼狠狠雷了把,他牙疼似的“嘶”了声,转开话题道:“行了,回魂就好,给你买盏花灯要不要?”
谢白:“……”
他本以为殷无书又是顺口拿他开心,毕竟他二十三了而不是三岁。
谁知那人居然本正经地把他拉到挂着各式灯笼的棚摊前,指着其中盏纱灯,道:“不是喜欢猫嘛,养个画了猫的纱灯也不错。”
谢白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我傻么?”
殷无书说:“傻。”
谢白扫了卖灯的小贩眼,把殷无书拉走了,边走边道:“我不喜欢猫。”
殷无书“哦?”了声,任他拉着,也没说。
只是不知是不是老天喜欢拿谢白逗趣,在他们走走聊聊,耗了近个时辰逛完了整条花灯街,快走到街尾的时候,只灰背白肚皮的小猫不知怎么从墙角的只狗洞里咕噜噜滚了出来。
真滚……
那猫小得很,圆头圆脑,肉呼呼的,动起来似乎不是很稳当,步三晃悠,磕磕巴巴迷迷瞪瞪正好走到了殷无书脚边。
因为谢白体质特殊的关系,大动物见到他都有些本能地害怕,但这只小猫可能真的太小了什么也感觉不到,也可能感觉到了但是腿脚不听话,它沿着殷无书的脚翘着尾巴绕了半圈,仰头奶声奶气地叫了声。
其实殷无书说的没错,相对别的活物,谢白确实挺喜欢猫的,但是很少有猫乐意靠近他,而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