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凝固于这场战役之中，史官记载了许片断，郑彦率军包抄，杀进敌阵，受伤退回。武独鏖战不敌，被撞落马下，段岭冲来，救走武独。元军监军帖木儿被武独剑斩死。

    钦察台手下罕末帖儿被射死，麾下军队死战不退。

    谢宥率军迂回袭击元军侧翼，在布儿赤金的应变与指挥下苦战未竟全功……

    四十万大军先在将军岭下战，令万里雪原染遍鲜血，峡谷入口处已成巨大的绞肉机。陈军几乎接触，便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然而元军死战不退，被悬崖上郑彦率领的侧翼军驱逐，坠下悬崖时，引发了场连环发生的雪崩。

    数百元军坠下悬崖，雪崩掩埋了上万元兵，陈军也因此被切断。

    段岭带兵埋伏，袭击拔都，双方个照面，段岭将拔都射落马下，阿木古冲来，拼死抢回拔都，回归己方阵中。

    “抓住他！”有人用元语吼道，“只要抓住他！我们就赢了！”

    至此，元军已是强弩之末，算上雪崩掩埋的人数，已不足十二万，然而背水战，竟是拼死不退，在片混乱中仍想着先抓住陈国太子，瓦解对方的攻势。

    陈军遭遇了为猛烈的抵抗，主力军被冲散，武独率领的前锋军与段岭率领的中军遭到雪崩阻隔。

    “殿下！他们追来了！”有人吼道。

    “少人？！”段岭身边仅剩两千余人，剩下的都在谢宥身边。

    “两万！”有人吼道。

    “绕过峡谷！”段岭果断喝道，“尽快与前锋军会合！我们已经赢了！这是他们最后的兵力！”

    两万元军沿着山谷斜坡发动了冲锋，大雪如同海啸般卷来，段岭在亲卫的掩护下冲向峡谷尽头。

    “我来！”述律端喝道，“你走！殿下！”

    段岭回头望，述律端已再次组织起冲锋，抵挡追来的两万元军，双方接触便开始混战，有元军越过防线，朝段岭冲来。

    亲兵保护段岭，冲向峡谷尽头，然而峡谷前方，又有上千人朝他们发动了冲锋。

    “奔霄！看你的了！”段岭喝道。

    流箭射中了段岭，却被白虎明光铠挡住，段岭拼死冲进了战阵之中，眼看人左臂以布重重包裹，抡起把斩马剑，朝段岭冲来，并凭着那斩马剑的力道，朝他当头斩下！

    斩马剑挑起道光，段岭看到持剑的阿木古满是血污的脸，然而他已无法再后退，只得侧着肩膀去硬扛阿木古的那剑！

    眼看那剑的力道就要把他的肩膀斩得粉碎，道黑影掠过，脚踏上马鞍，顺手抱起段岭，左手拳揍在剑上，“当”的巨响，震得段岭耳膜剧痛。

    那人将他抱在身前，飞跃，离开奔霄，奔霄则冲进了战阵内，带着上千名追兵离开。

    段岭被带得在雪地中翻滚，却被只有力的手抓住，与他手指相扣，将他拖出了雪地，段岭无名指滑，感觉到那人缺了根小手指。

    “杀了他们！”阿木古吼道。

    “郎俊侠？！”段岭颤声道。

    郎俊侠身涤得发白的武袍，袍子破破烂烂。

    “你跟了我久？”段岭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嘘。”郎俊侠说，“不要问。”

    他的眼中带着笑意，右手撮在唇间，打了个唿哨，奔霄去而复回。

    “上马！”郎俊侠喝道，再次把段岭推上马，继而翻身上去。

    “准备射箭！”郎俊侠道，“你冷不冷？”

    段岭身穿铠甲，眉毛、头发上全是雪花。奔霄个疾停，面朝阿木古带领的上千名元军。

    “不……不冷。”段岭说，“我很暖和。”

    “你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郎俊侠说，“弓箭呢？”

    段岭摘下长弓，抓在手中，阿木古将巨剑抛在雪中，抽出腰畔长刀，元军齐齐退后，准备冲锋。

    “你死定了，太子。”阿木古说，“再没有人能保护你了。”

    “还有我呢。”郎俊侠喃喃道，他骑着马，身后带着段岭，清澈的眼中映出面前上千名元兵，以及山崖上出现的弓箭手，个个弯弓搭箭，朝向中间。

    段岭把弓箭朝向远处，紧张得不敢呼吸。

    “看见信了么？”郎俊侠说。

    “什么？”段岭皱眉问。

    郎俊侠静了会儿，说：“就在青锋剑的剑鞘里，这把剑不大好使，我尽量挡会儿，这次轮到你保护我了，段岭，阿木古交给我，杂兵就交给你了。”

    段岭的心跳似乎停了，放出了第箭，紧接着郎俊侠喝道：“驾！”

    奔霄带着两人，冲向峡谷出口，与此同时，千名元军发动了冲锋，在阿木古的带领下，朝他们冲来！

    段岭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敌阵放箭，箭接着箭。

    双方短兵相接的那瞬间，郎俊侠侧身撞向阿木古，长剑上挑，迎向他的长刀！

    “这生里，总会有人保护你，不必你在我的面前……”

    “保护不了你。便是我失责，若有那天，我不死，也会有人来杀我，倒是无妨，我死了以后，自然还会有人，前赴后继地来替你挡刀吞剑……”

    那声音极其遥远，却又仿佛就在耳畔。

    擦身而过的那瞬间，郎俊侠与阿木古互换剑。

    阿木古刀捅进了郎俊侠的胸膛，郎俊侠右手猛然抓住刀锋，手掌并合，锁，刀刃瞬间卡在了他的肋骨中央，未能穿过他的肩胛，伤及背后的段岭。

    紧接着郎俊侠漂亮地挑，以长剑无声无息地刺穿了阿木古的咽喉。

    奔霄就这样冲过了敌阵，骑绝尘，扬起雪粉疾冲而去，将追兵远远甩在身后。段岭回头看，喊道：“咱们冲出来了！”

    “很……好。”郎俊侠说。

    “你受伤了！郎俊侠！”段岭朝身前摸，满手都是血，郎俊侠的背脊露出极短的截刀刃。

    奔霄越冲越远，冲进了树林，再冲出后，跃出悬崖，紧接着在积满大雪的斜坡上朝下冲去，沿途激起疯狂的雪浪，直带着两人冲向谷地。

    深谷的雪地中，郎俊侠侧身栽，摔倒在雪地里。

    段岭翻身下马，个踉跄，冲了回来。郎俊侠在雪中仍勉力起，用了几下力，始终未能直起身。

    段岭看见了郎俊侠胸膛前的长刀，发出声绝望的惨叫，郎俊侠却狠狠地推开他。

    “不要……看。”郎俊侠口中溢出鲜血，个踉跄，勉强直，拔出胸前的长刀，咳出口血，朝后仰倒。

    段岭冲来，郎俊侠倒下，摔在段岭的怀里。

    狂风吹了起来，卷着飞扬的雪，铺天盖地。

    风雪之中，段岭跪在片茫茫的雪原上，雪花飘扬，郎俊侠躺在段岭的怀中，艰难地抬起手，发着抖，摸了摸他的脸。

    “郎俊侠……”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