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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9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不察,去河北走了遭之后,倒是觉得相府变小了。

    “进去吗?”武独问。

    “走吧。”段岭答道,“没有退路了。”

    初秋午后,天空片碧蓝,如被水洗过般,段岭推门进去,见他们曾经住过的院子未有变动。临走那天搁在院角里的搓衣板还在,前院晾着的布巾已晒了年,风吹雨打,脏兮兮的。

    “去正院。”段岭说。

    府里下人都认识段岭,倒也不拦他,只说“王大人回来了?”

    段岭便朝他们点头,说:“回来了,相爷呢?”

    牧旷达还没回府,牧磬倒是来了。

    牧磬个人在书房里睡觉,午后的阳光洒进书房中,落在他的头上,段岭进去,推了推牧磬。牧磬还像个长不大的小孩般,睡眼惺忪地看了段岭眼。

    段岭只是笑,牧磬登时激动得欢呼声,说:“我不是在做梦吧!”

    武独在旁坐了下来,问:“你爹呢?”

    “正在宫里呢,今天韩将军回京,爹和太子殿下商量事情。”牧磬激动无比,拉着段岭看来看去,说,“王山,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有些事。”段岭说,“紧赶慢赶的,还是到了。”

    牧磬忙出去让人吩咐,通知在宫里的牧旷达。段岭却让他不可声张,牧磬点点头,朝管家说了句话,打发管家亲自去了。

    同时间,宫内御书房,李衍秋虽不在了,蔡闫却依旧未坐到帝案后,只是在旁坐着。牧旷达、内阁苏阀、谢宥、姚复俱在。

    “韩滨带了五万骑兵。”谢宥说,“前来奔丧,现在都驻扎在北城外的江北平原上,此为唁书。”

    谢宥把唁书放在蔡闫面前,蔡闫没有打开,只是沉默不语,照着先前冯铎教的,不发言。

    苏阀冷笑道:“带五万骑兵下江州,他想做什么?绝不能让他入城!”

    姚复问:“派去与韩滨通消息的人是怎么说的?”

    “韩滨怀疑陛下之死事出有因,内有蹊跷,要求开棺验尸。”谢宥答道。

    牧旷达答道:“棺盖已钉上,太医堂出具的报告,众位大人都已过目,将验书送去给韩滨看看就行了。”

    “若不让他验呢?”苏阀说。

    “那便说不得要‘清君侧’了。”谢宥答道。

    这话出,众人脸色瞬变,都想不到谢宥居然就这么说了出口,与会者脸色瞬变。

    “清君侧?”姚复最先怒道,“想清谁?清本侯?谢将军?苏大人?牧相?!”

    “着他不带兵卒。”蔡闫说,“让他自己进城吧。”

    “不可!”牧旷达马上道,“韩滨镇守玉璧关已久,当年乃是征北军出身,与武帝有着同袍之情,解他兵权,定会激反。”

    “同袍之情?”谢宥说,“当年北域兵变之人,可是有他份!”

    “那年武帝还不是天子。”牧旷达说,“只受封北良王,赵将军以朝廷名义发的谕旨,何错之有?”

    谢宥答道:“我是不会相信他的,现在绝不能让他进城,否则五万大军驻在城中,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他弟弟韩贺来了不曾?”姚复问。

    “还在玉璧关。”谢宥答道,“带领另三万步兵。殿下,请神容易送神难,韩滨旦进城,便不会走了,此人十四岁从军,追随武帝鞍前马后,资历是征北军中最老的,绝非枉死的边令白可比。赵贼之患,已发生过次,绝不能再出错。”

    牧旷达说:“谢宥,你这话可是暗指韩将军想谋反?”

    众人齐齐看着谢宥,谢宥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便是这么说。”

    姚复答道:“依我看来,也不能让他进城。”

    苏阀摇摇头,说:“他究竟想查什么?”

    书房内不闻声响,唯独蔡闫正在慢慢地翻韩滨的唁信。韩滨乃是武人,字里行间带着力道,前面大是吊唁之言。而信件末尾,则暗示自己是带兵回来守护太子登基的。

    蔡闫寻思良久,而后说:“这样吧,我亲自出城趟,与他谈谈,他若愿意把兵留在城外,我便与他同进来。”

    “这太不明智了。”谢宥说,“殿下千金之体,绝不可冒险。”

    “若我爹还在。”蔡闫说,“他也会这么做,我就是太子,谁也替不了我,又有何妨?就这么定了,今夜我就出城去会会他。”

    谢宥欲言又止,苏阀等人的表情则十分复杂,牧旷达微微皱眉。

    “乌洛侯穆与郑彦将护我周全。”蔡闫起身道,“谢将军不必担心,也不必任何人陪同,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若我没回来,你们便自己打算,散了吧。”

    谢宥看蔡闫的目光,已颇有点不样了,但蔡闫没有再给众人讨论的机会,率先离去,而后苏阀先走。谢宥穿过走廊,牧旷达却走在谢宥身后。

    “我们这位太子大人。”牧旷达微微笑,说,“脾气可是与两位先帝都像得很呐。”

    谢宥答道:“今天牧相听闻‘清君侧’,不知如何作想?”

    “必不会是我。”牧旷达微微笑,又说:“听说那夜后,五公主将当夜陪伺的宫女尽数叫去,都盘问了遍。”

    正在这时,名宫女悄悄赶到,递给牧旷达张纸条。谢宥则转过身,不屑去看他的纸条。

    牧旷达展开纸看,顿时色变,忙道:“还有要事,先走步。”继而转身离开。

    点灯时分,牧府开饭迟了些,牧旷达这些天里常不回家吃,段岭便与牧磬分桌等开饭。

    “要么少爷还是先吃吧。”段岭说。

    “爹很快就回来了。”牧磬说,“去年他直念着你呢。”

    段岭心中情绪实在是复杂至极,然而尚未想,外头便通传,相爷回来了。

    牧旷达快步进了饭厅,段岭忙起身行礼。

    “你回来了。”牧旷达云淡风轻地说,“回来就好,方才我看见武独了,传他进来起用饭吧。”

    牧磬说:“他居然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就回来了。”

    牧旷达答道:“事之秋,少说做,总是好的。”

    段岭道:“让您费心了。”

    牧旷达笑了笑,没说什么,就着侍婢端上来的铜盆,洗手擦脸,用茶漱口。

    段岭就猜到会是这样,牧旷达当着自己儿子的面,什么都不会问,既然回来了,就起吃饭罢了。

    第205章 再投

    吃饭时,牧旷达询问牧磬怎么没去修史,牧磬便答道今日休假。父子二人自打从前就是这般,就像以往,牧旷达问学了什么,牧磬便作答。段岭知道牧旷达现在还不知道牧磬真正的爹是谁,不禁心生感慨。

    他不住端详牧旷达,这年里,牧旷达似乎老了许,身形也佝偻了些,方才他进来时,段岭差点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