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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只能自己回去了。”费宏德说。

    武独神色变,段岭寻思良久,不得不承认费宏德的话永远都是简简单单就能道出真相。

    “你说得对,费宏德先生。”段岭答道,“我确实打算回去,但我需要查清楚个方向。”

    段岭相信李衍秋,却不敢完全把希望寄托在李衍秋身上,他已经尝试过次完全地信任了,但无论怎么样,总感觉人,是斗不过老天的。置身于命运的漩涡之中,他必须有所为,否则事后想起,切就只剩下遗憾了。

    “就这样吧。”段岭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吩咐昌流君先下去休息,说,“这段日子里,我需要时间来调查,以防出现任何可能的变故。”

    段岭不再提接下来的计划,武独也没有问。

    北方的春天来得很晚,整个漫长的月里,冰雪都没有化,但年初三过,段岭便吩咐下去,需要推行新政。姚复派出的商队来了,与河北互通有无,带来了种子。

    武独则带兵去,将附近的山寨扫荡了番,曾经传说河北山匪肆虐,但现在看来也就那样。山中的青壮年大在河间城活动,上次几乎全被秦泷带走,前去行刺李衍秋。

    这次段岭并没有去特地追究什么,毕竟原本的山寨中只剩下不足两千的老弱妇孺,段岭便让武独带下来,安置在河间城。愿许配的许配,不愿许配的便自己过日子去。

    雪化春耕的那天,南方的信来了,是名黑甲军士兵亲自送来的,里头是谢宥的亲笔信。

    段岭并不清楚谢宥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许只是李衍秋交代他前去调查,但可以肯定的是,谢宥已经知道李衍秋准备对付牧旷达了。

    信里面是关于上次段岭询问的昌流君的身世,谢宥以黑甲军的关系网调查,确有此事。其中各个辈分的孙家族人,段岭特地召来昌流君,问过,昌流君都能答上来。

    这不可能是事先调查了背好的,毕竟牧旷达派昌流君出来行刺,谁也不会想到昌流君会特地来投奔段岭。

    谢宥的来信告知,牧旷达与曾经的西川孙家毫无交集,也未曾派人去取阅过孙家的资料。这样来,段岭终于能放下心,把解药交给昌流君。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昌流君看着解药,问,“要动身了?”

    “还没有。”段岭说,“只是给你解去毒。”

    昌流君说:“朝没了武功,倒也少了烦心事。”

    说是这么说,段岭却知道昌流君牵挂南方。

    “忍着吧。”段岭说,“如果你敢私自动身走掉,就别怪我了。”

    昌流君忙道没有,既然效忠了,自然就不会再回头。然而段岭也心知肚明,昌流君少少有点担心,担心真到了求情的时候,段岭能不能帮牧磬脱罪。

    “你就别唠叨了。”武独被昌流君念叨得耳朵起茧子,说,“怎么这么啰嗦?”、昌流君三番两次,找武独确认,王山定能救牧磬,陛下十分器重王山,因为他有过救驾之功……武独已经对他十分不耐烦了。

    元复始,万象新。正月十五到了,二月二也来了,及至上巳节那天,浔水畔群邺城军单身汉在河边求偶,各个赤着上身,时间河里尽是年轻的健硕男人的肉体,简直令段岭不忍卒睹。

    “有什么好看的!”武独说,“不要看了。”

    当兵的个个肌肉分明,段岭忍不住瞥两眼,便被武独骑着马带走了。

    “已经三月了。”段岭泡在温泉里,说,“江州还没有任何动静。”

    “你急着回去?”武独问。

    “昌流君急。”段岭说,“我看他只是有点坐不住。”

    武独答道:“你要相信你四叔。”

    段岭心里的不安全感越来越强烈,就像当年在上京等候般,但按道理说有郑彦跟在李衍秋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但那年,也有武独跟在李渐鸿的身边。

    段岭收摄心神,知道无论怎么样,这都将是自己与武独在河北过的最后年了。四月里,南方传来不少消息,朝廷擢升起用批年轻有为的官员,又是年的用人之月,功曹考核,各地都在朝中央送信,由江州点选考校。

    麦田片绿油油的,夏风吹了起来。

    林运齐找到在城外巡视的段岭,朝段岭说:“太守大人,得述职了,今天朝廷来了人。还有应考核之事,都得由您安排。”

    段岭擦了下手,问:“来人是谁?”

    “三郡巡司使黄大人。”林运齐答道,“河南、河北、山东三地俱是他负责。是你同门。”

    段岭马上就朝城里跑,黄坚正在府中与施戚说话,询问邺城财政,段岭便欢呼声冲进来,与黄坚扑在起。

    “老师怎么样?”段岭笑道。

    “已有快月没去拜见他了。”黄坚先让段岭坐定,也不客气,自顾自笑着替他斟茶,显然没把自己当客人,又说:“大伙儿都让我过来,好好看看你。”

    同年举仕的,只有段岭未叙谊,点了探花就匆匆忙忙走马上任,如今想起,竟也只认得离开江州那天夜里吃的碗面与几名进士,当即寒暄番。

    “陛下提拔了不少新人。”黄坚说,“我们都上书,想把你调回去,若说同年登科的各位大人,你自然是政绩斐然,谁也越不过你前头的。”

    昌流君走到门外,段岭听见响动,知道他来了,眉头微蹙,想了想,问:“牧磬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黄坚笑着说,“在罚抄书。”

    段岭听了,便放心下来,问起朝中之事,知道户、礼、工三部上了不少新人,去年殿试迄今,不知不觉,也有年了。

    这年将是新人熟悉政事的年,但却仍未算真正的入朝为官,只因这三年过后,大家还需各自外放。

    待得外放三年,再被朝廷召回,才算是真正踏上了仕途。换句话说,段岭若是寻常进士,这已是平步青云了。点了探花后先外放,别人都是放从六品的县令或留守推官,只有他段岭放了个太守,虽说受命于危难之间,别人不敢做的事他做了,但这么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再调回朝,段岭的官位只升不降,大陈开国以来,能有这官运的,不过也就是寥寥几人而已。而上个升官升得这么快,三十八岁便升任宰辅的人,乃是牧旷达。

    没想到这群师兄弟们,居然还想联名上书,推他把,将他召回京去。回去就得升官,这么来,段岭还不到十八岁,便要成为四品的大员了。

    十七岁坐上这位置,御史定然大呼要亡国,但段岭偶尔想到,哪天要是黄坚发现这个师弟居然成了太子,才真要吓晕过去。

    “现在自然是不敢回去的。”段岭说,“河北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