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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9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抚恤,睡会儿,不行了。”

    江州入秋,官道沿途片金黄。

    信使快马加鞭,穿过大道——邺城七夕之战告捷,信使日夜兼程,把军报送到了江州,朝野为之震动,当天早朝上时,文武百官都傻眼了。

    “元人撤回浔北。”谢宥说,“近期应该不会再入我大陈疆域。”

    “不向朝廷请战。”苏阀说,“就这么直接与元人对上,万他们入冬再来报复怎么办?”

    “邺城距此地快马加鞭也要半月。”牧旷达道,“来回,足有月,河间校尉上任时,陛下已下了‘权宜行事’的密诏。何况元人已不是伺机而动,乃是犯我疆域,这仗,于情于理,都是该打的。”

    蔡闫说:“四千人打五千人,倒也打了场不错的胜仗。”

    “殿下。”谢宥说,“此战不可以兵力寡来判断实力悬殊。”

    李衍秋沉默不语,仍在看地图。

    谢宥上前步,朝众大臣解释道:“元军擅游击,不擅攻城,自玉璧关以东疆域,国界线上沿途城镇与元军交锋时,最常使用的方式就是闭城不出。但这次,河间校尉武独则是率军埋伏,觑元人攻城之时袭其后阵。配合秦泷,两路包抄,直追着元人直到浔水,虽未亲眼所见,但根据王山的军报所言,想必就是这般。”

    “这是当年先帝惯用的打法。”李衍秋云淡风轻地说,“那年在上京,与耶律大石战窝阔台,便是先行埋伏,袭其后阵。此战虽说军功都在武独身上,但王山功不可没,若无他截得元军密信,知会玉璧关下韩滨,袭元人援军,料想此时邺城已失。”

    众人不语,蔡闫颇有点心神不定,李衍秋望向蔡闫,温和道:“皇儿觉得呢?”

    “嗯。”蔡闫答道,“便交由兵部评核吧。”

    牧旷达又道:“虽已将元人赶出了河北,邺城、河间等地依旧误了秋收,月前征募民兵,难及农活,说不得还须得调些余粮,助他们撑过这个冬天。”

    户部尚书叹了口气,说:“北方若再有灾民南下,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供给邺城所需。”

    “这便去办吧。”李衍秋起身道,“退朝。”

    秋来天阔,北方风吹草低,滚滚麦浪。元人撤,段岭便马上就地解散军队,让他们前去秋收,免得误了时候,时间偌大的邺城空空荡荡,人们全部出去收麦磨麦了。

    死去的将士要抚恤,伤者要探问,段岭足足忙了三天,简直是筋疲力尽。回到府后,段岭在房中给武独换药,先前箭创留了个疤,这次打仗又添了道新伤。

    “打场仗,添道疤。”段岭说,“过不了几年,身上当全是伤了。”

    武独说:“合该带几道痕,来日老了,你当了皇帝,嫌弃我时,便给你看看,自然想起我待你的好来。”

    “说什么呢。”段岭哭笑不得,看着武独,心中动情,便抱着他的腰,俯在他肌肉分明的肩背上,亲了亲他脖颈上的刺青。

    “那小子想必不敢再来了。”武独又说。

    “他还会来的。”段岭说,“不到明年入夏,他定会来。”

    拔都打了个败仗,缘由段岭是清楚的,这并不代表他的实力不行,而是元军内部也有着分歧。下次再来时,他定会做足准备,带上阿木古以单挑武独,并召来驻扎在呼伦贝尔的亲兵。

    短暂的大半年时间,将是他们至为宝贵的休整期。

    武独换过药,穿上外袍要起身,段岭问:“又上哪儿去?”

    武独答道:“给你想办法找点吃的去。”

    段岭笑了起来,说:“正在想办法,这本该是我的职责。”

    武独摆摆手,说:“养家糊口,没有办法。”

    “哎,等等。”段岭说,“还有些事得想办法,咱俩起。”

    第141章 失控

    段岭总想再去哪儿抢匹马来,两人起骑着奔霄,总觉奔霄太累了,何况奔霄长这么大,也没个媳妇儿,先是跟随父亲出生入死这么年,现在又给他和武独卖命,实在觉得对不起它。

    段岭摸摸奔霄,决定让它先休息几天,自己与武独徒步去巡城。秋高气爽,距离上回战已有将近半月,轻伤的兵员都好得差不了。

    “郑彦又去哪儿了?”段岭问。

    “北上。”武独答道,“调查镇山河的下落,什么时候咱们也朝北边走去看看,现在缺少吃的?”

    段岭答道:“缺四十万斤粮食,邺城年年无余粮。粮食还是其次,麻烦的是木头不够,冬天来,势必冻死人。”

    “要么索性让他们去砍算了。”武独说。

    “实在不行,过冬前也只能上山砍树了。”段岭答道,“可是砍完了来年山上又光秃秃的,几场雨下,土就被冲走了,开不了梯田,也就种不了谷物,明年还得闹饥荒。”

    曾经中原千里沃土,连年战乱后,到得自己手中剩下堆烂摊子。

    段岭与武独巡过城,来到邺城外浔水岸边,南岸逐渐有百姓过来活动,家家户户抢收粮食,秋收后还要脱壳,磨粉。

    “骡子不够。”武独说,“要么去辽人的地方抢些?”

    段岭笑道:“我这边朝宗真借粮食,你转身就去辽国地界抢东西,是什么道理?”

    在武独的眼中,辽也好元也好,都是满手血腥的刽子手。

    但当年的那场上梓之战与段岭相距太远了,他未曾亲眼目睹那战的惨烈,也就对辽人恨得没这么深。取而代之的是,当年在上京求学的时光,令他少仍对耶律大石与宗真派的辽朝皇室有着亲近之心。

    而元人,则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和风吹来,段岭抱着膝,坐在草垛上,靠在武独的肩前。武独手搂着段岭,嘴里叼着根草杆,两人远远地看着浔水对岸。

    过了浔水,便是辽人的地盘了。

    “我要是耶律宗真,借你粮食?还得再考虑下。”武独说。

    段岭知道武独不过是逗他玩,话里还带着点醋味,便笑答道:“是啊,他要是不借粮,咱们就只好饿死了。”

    “还是动手抢吧。”武独说,“咱们也打草谷去。”

    段岭有时候真是拿武独没辙,离开江州,就和条到处侵占地盘的野狗似的,不说校尉亲自带人去抢东西会不会落三个国家全天下人笑话,邺城军又不是蛮人,放火烧辽人的村庄、杀别人的妇孺怎么行?

    “我突然有个想法。”段岭看着对岸,眉毛动了动。

    江州,秋来天阔,只风筝飞进了御花园,呼啦啦地掉下来,落在东宫外头。

    蔡闫快步走过,脚踩上那风筝,步伐匆匆,进入殿内。

    “都退下吧。”蔡闫语气森寒。

    随侍都退了出去。

    郎俊侠从长廊内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