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道，便被蒙过去了。

    哈丹巴特尔进宫时已被除去佩剑，此时赤手空拳，说：“也罢，今日既是贵国殿下生辰，总不能见血，换把木剑如何？来日要打，有的是机会。”

    蔡闫便命人换了木剑，场中观战者又纷纷紧张起来，先前看摔角实在无趣，这么来，便换作了高手比拼，四大刺客排位向来谁也不服谁，难得武独竟主动对敌出手。

    武独与哈丹巴特尔各自手持木剑，哈丹巴特尔凝神注视武独，说：“你们先帝的武功，向来让人景仰，只不知你学到了几分。”

    “很惭愧。”武独表情冷淡，却未有几分惭愧，随口答道，“不过寥寥几日，什么也没学到，话说那延陀大师传下什么遗言了？”

    这句话出，段岭方知哈丹巴特尔的来历，正要凑过去看对方长相时，肩上却被只手按住，却是谢宥来了，直在两人背后，听花园中的对答。谢宥轻轻摆手，示意不要出去。

    武独手持木剑，虚虚指地。

    哈丹巴特尔则横剑当胸，场中所有人屏息。

    突然武独侧身，双手持木剑，步上前，那动作缓慢，却带着无法抵挡的气势，哈丹巴特尔退后步，两人木剑甚至未曾相触，哈丹巴特尔便倒拖木剑，武独又式过去，已离开了段岭的视线范围。

    “好！”只听场中众人喝彩道。

    段岭十分焦急，却看不到，伸长了脖子张望，谢宥侧过身，让出个位置，让段岭到自己身前来，恰好那位置能瞥见场中二人比剑。

    那不是段岭认识的功夫！双方木剑未交，将触未触，倏然哈丹巴特尔步上前，紧接着侧身转了起来，武独转身，回手剑。

    两人剑锋交错，旋转，袍襟荡开，木剑化作虚影，动作已越来越快，武独竟与哈丹巴特尔使用的是同武功。隐隐约约，段岭只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不是武学，却是另种……胡旋？

    仔细看去，步法、剑势竟与拔都、赫连博等人平时玩开的胡旋舞有着相似之处！

    只见武独身材挺拔，袭黑色锦袍裹着胸膛腰身，出剑十分有力，哈丹巴特尔则气度沉稳，两人俱踏着胡旋步出招、收招，非常具有节奏感，胡旋在女孩身上显得狂野奔放，改由男性施展则显得愈发阳刚，有种别样之美。

    又瞬间，两人同时停步，木剑避无可避，终于相触，各自大喝声，木剑断为四截，落在地上。

    霎时落针可闻，不片刻，蔡闫方惊讶鼓掌，周遭人等大叫声好。

    武独却直直注视着哈丹巴特尔的双目，哈丹巴特尔眼中满是震惊，未料武独竟是以他的独门武学相持，最终仍不分胜负。

    待得喝彩声停，武独方道：“我奈何不得你。”

    “我也奈何不了你。”哈丹巴特尔脸色铁青，答道。

    武独点点头，又朝蔡闫抱拳，与众人点头，退回队列中，哈丹巴特尔眼望武独许久，方回归位上。

    蔡闫自若笑道：“既是如此，这年，又是不分胜负了，期待来日能与拔都晤。”

    众人又说了几句，谢宥示意段岭与牧磬回去廊下等候，两人只得离开。不片刻，亭中散场，元人使者被请出去，蔡闫则与牧旷达、四名刺客穿过回廊，往东宫去。

    “料不到那使者竟是哈丹巴特尔。”蔡闫朝牧旷达等人说，“布儿赤金派出麾下第高手前来，只不知有何用意。武卿，你认识他？”

    “听家师提起过那延陀派。”武独说，“镇山河前身由匈奴人持有，白虎堂创派大师夺回四剑，铸为剑，从此便与西域结下这解不开的梁子。门中有训，让我等须得提防故敌卷土重来，是以会教习胡旋剑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牧旷达欣然道：“这么来，哈丹巴特尔定已觉得我们对他的剑术知根知底，不敢再在江州耍什么把戏。”

    “是。”武独朝蔡闫简单答道，“先前便有怀疑，只怕是为了找忽必烈的传国之剑，哈丹巴特尔才亲自出使。”

    “当年父皇在窝阔台手中夺到了它，上京城破后被我丢失，如今不知下落，若拿在手中，也须得与他们交换镇山河。”蔡闫说，“必不能交还拔都。”

    牧旷达沉吟片刻，而后说：“忽必烈驾崩后，剑在长子窝阔台手中，如今诸部争夺继承权，布儿赤金拔都之父奇赤想必也卷入了王位之争里，这个时候，谁拿到了忽必烈之剑，谁的声望便将大涨，这次，哈丹巴特尔半就是为此而来，此事还须详议，不如……”

    蔡闫欣然道：“牧相请，各位请。”

    蔡闫做了个手势，与文官们入东宫去议事，回头看看四名刺客，朝武独说：“武卿，不如今夜便留在东宫，稍后孤还想与你好好说说话。”

    说毕蔡闫又朝郎俊侠招手，郎俊侠稍侧耳，蔡闫小声吩咐几句，郎俊侠便转身离开。武独则没有回答，只是抱拳，牧旷达与蔡闫等人入内，其余人便暂时散了。

    武独十分不安，天色已近黄昏，细碎雪花在风里飘着，稍后内殿传令出来，让武独先到偏殿去喝杯热茶休息，待议事结束后会派人来传。

    御花园外，段岭仍在思索，拔都派出这么个高手过来，必然会有什么图谋，否则寻常使者就够了，而他知道蔡闫顶替自己，抓着这么个消息，是否想威胁蔡闫，与他做什么利益交换？

    如果拔都将这件事捅出来，朝廷势必大乱，大陈太子的身份，需要通过外族之口来揭穿，会有大的风险？叔父会不会相信？

    “你是哪里人？”谢宥的声音令段岭回过神来，段岭时仍在想前事，有点不知所措。

    “他是我的伴读。”牧磬解释道，“和武独是……是……反正是我们家的。”

    谢宥观察段岭，片刻后点了点头。

    “回禀将军。”段岭答道，“我是浔北人。”

    “先前我记得丞相派武独前往潼关，还带了名少年……”谢宥若有所思道。

    “是。”段岭笑道，“正是在下。”

    “嗯……”谢宥打量段岭，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牧磬却嫌脚酸，换了边着。

    “你爹去议事了，既已进宫，便都随我来吧。”谢宥朝牧磬说。

    段岭无意中瞥，见武独沿着走廊路行来，眉头深锁，正在寻找段岭的下落，碰面便不悦道：“不是让你在家里读书吗？怎么冒冒失失地跑这儿来了？”

    段岭条件反射要躲，却被武独手抓住手臂，架到旁边，教训道：“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

    牧磬登时哑了，先前带段岭入宫只是想着好玩，现在撞上大群人，回去说不定还得挨骂，段岭心神领会，正好借此脱身，便乖乖着不说话。

    “你家的？”谢宥打量武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