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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感觉到洞里吹来冷风,走着走着,突然面前豁然开朗。

    洞穴中不知日夜,居然已经是晚上了,星空照耀大地,他已出现在峡谷高处的山峦之巅,面前是彼此错落相掩的灌木丛,前方倒伏着不少荆棘,先前那刺客用剑又开出了条路,通往山顶。并放倒了棵树作为记号。出来以后路已经不难走了,段岭攀上山顶,发现棵被雷劈焦的大树,他灭去火把,以免引起任何人注意,朝下看,已到秦岭末段,山脊绵延的不远处,便是潼关。

    这是武独离开的第三天。

    第77章 神驹

    西川,深夜,群星闪烁,城中片黑暗,迁都之前如同死城般,偌大个千年古都随着辽国南侵迎来了史上至为繁华的兴盛期,又在新帝登基的年后彻底沉寂下去,等候下次焕发生机之时。

    武独睡醒后在井边洗了把脸,冲洗过全身,换上干净衣服,坐在院里,万籁俱寂中,他听见院外传来隐约的呼噜声,便开门出去,见郑彦醉倒在院外,于是把他拖了进来,桶水泼在他的头上。

    郑彦个激灵,登时醒了,见是武独,便哈哈大笑起来。

    府内下人送来了晚饭,搁在院中廊下,留了张纸条,让他醒后到牧旷达那儿去趟,武独便坐下吃饭,看也不看郑彦。

    郑彦打了个呵欠,过来坐在廊前,衣冠不整,看着夜空中的星穹。

    “原以为你会睡到天亮。”郑彦说。

    “梦见位故人,所以醒了。”武独将案上吃的扫而空,端着茶杯漱口。

    郑彦晃晃酒瓶,要给武独斟酒,武独却把杯子拿开,说:“要事在身,不能喝酒。”

    “浮生如梦,为欢几何?”郑彦漫不经心随口道,“喝点吧,今夕何夕,人来人去,不过是眨眼的事。”

    那句话触动了武独,他把茶喝完,将空杯放在郑彦面前,郑彦便给他斟上了酒,提着酒瓶,与他的杯子稍稍碰了碰,声轻响。

    “浮生如梦,为欢几何。”武独沉吟片刻,摇摇头,苦笑起来。

    郑彦还要给武独斟酒,武独却不让他再斟,反扣了杯子,说:“回头江州碰了面,再与你喝。”

    “梦见什么人了?”郑彦喝着酒,自顾自地问道。

    “镇山河。”武独答道,“夜间,所有事情都变了。我还记得那天他朝我说‘烈光剑在你手中,成了把杀猪屠狗的屠刀,何时才能重振白虎堂声威?’”

    “那天我被他当头棒喝震醒了。”武独沉吟,而后道,“可没想到夜间,他就这么去了,时局易变,如同乱流,每个人都在这漩涡里,惶惶不知明日。”

    郑彦悠然道:“快到先帝祭日了。”

    “七月初七。”武独叹了口气,“陛下选七夕迁都,不知是否也正因着这祭日的缘故,拜祭完后便举国东迁,临走时交代清楚,免得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

    郑彦笑了起来,打量院中,说:“别经年,没想到你倒是开始摆弄花花草草的了,这院里怎么似乎还住着别人?”

    “个小孩儿。”武独说,“捡回来的。”

    “人呢?”郑彦用酒瓶敲了敲门槛,说,“唤出来见见。”

    武独冷冷道:“郑彦,莫要对他动手动脚,否则老子在你酒里下毒。”

    郑彦起身要进去找,武独却不耐烦道:“醉昏了!不在这儿!”

    郑彦只得作罢,武独起身道:“此处你若想住,可借你暂住,我还有事在身,这就走了。”

    “去哪儿去哪儿?”郑彦说,“宫中待得气闷,不如出去走走……”

    “滚!”

    武独扔给他个字,消失在院外。

    书房内还亮着灯,武独刚到门口,牧旷达的声音便从里头传来,说:“不必进来了,你随我进宫趟。”

    武独微微皱眉,不明牧旷达何意,只见昌流君护送牧旷达出来,在后院上了马车,昌流君赶车,牧旷达示意武独上车。

    “不着急。”牧旷达说,“件件来,第件事,这是给王山的信。”

    牧旷达递给武独封信,说:“潼关大小应事务,俱可权宜行事。”

    武独心头大石落地,点头,牧旷达又交出卷封口、扎好的黄锦,说:“第二件事,这是御旨,委派费宏德先生暂替朝廷钦差,可当众宣,也可秘而不宣。视实际情况而定。”

    “今夜你动身后,朝廷便会派出郑隶前去潼关,接任新的潼关刺史之位,但从此处出发,走马上任,最快也得七天时间,郑隶年事已高,路途颠簸,无法再快,在他抵达以前,你须得与王山同进退,齐心协力,守住潼关。”

    “知道了。”武独将牧旷达交予的东西收好,就要下车,牧旷达却按着他,说:“还有第三件事,进宫再说。”

    五时,宫中灯火辉煌,御马监内,豢马官牵出匹马,通体漆黑,四蹄雪白,如同在白雪里,双目如点漆,鬃毛如飞火。武独见这神驹,登时愣住。

    “先帝驾崩后,便再没有人骑过这匹马,乌洛侯穆将它带了回来,从此以后这良驹便不再听乌洛侯穆的命令,太子几番想骑,奔霄却不接纳他。”牧旷达朝武独低声说。

    “谁的话也不听?”武独同样低声答道。

    牧旷达说:“陛下的话,它是听的,陛下体弱,极少骑马,武独手按在万里奔霄的侧脸上,贴近它,万里奔霄侧过头,注视武独,眼中倒映出武独的面容。”

    蔡闫宿未睡,为了迁都之事,显然也甚是劳顿,抵达御马监后便笑逐颜开,勉强振精神,朝武独现出温和的笑容。

    “父皇辞世后,它便十分暴躁。”蔡闫说,“最后那段日子里,陪着爹的人是你,如今看,果然认得。”

    “乌孙名马。”武独答道,“脾性高傲,慢慢地就好了。”

    蔡闫又说:“为驯服它,实在是伤透了脑筋,整个大陈,便只认四叔人,别的人上去,都会被它甩下来,乌洛侯穆骑着它回来,可知道爹死后,它就再也不听乌洛侯穆的了。丞相说,这些日子武卿你日夜劳顿,我便心想不如把它给了你,也好……”

    武独吓了跳,忙道:“万万使不得!先帝爱驹,只认李家……”

    蔡闫摆摆手,阻住武独话头,笑着解释道:“凡是马儿都得跑,四叔素来不爱骑猎,让它待在这方寸地方,反而是辱没了它。你且先试试,它听不听你的,还不定呢。若不成了,我另有盘算,再说。”

    武独迟疑片刻,牧旷达劝道:“殿下既赐你良马,你便上去试试吧。”

    武独知道太子赏识,正因他心为南陈办事,受之也无愧,便踩上马镫,众人忙自退开,御马官挡在蔡闫身前,以免奔霄又要发狂,冲撞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