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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7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着眼泪。

    武独对段岭简直是服气了,不就声音大了点,至于吗?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面觉得这家伙简直太麻烦,面又有点愧疚,看到他表情时,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下。

    “好好好,说。”武独无可奈何,闭着眼,长吁了口气,那声音里带着辛酸。

    “每个人都在问我。”武独说,“问我先帝是怎么死的,我反反复复地解释,他们那副模样,看着我的时候……”

    段岭懂了,武独重复了这个故事太次,回来后,他定被李衍秋,被假太子,被牧旷达……所有的人都盘问过,他们各有各的目的,不厌其烦地朝武独反复确认,以求……等等,什么?

    段岭从这句话里蓦然意识到了另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都有谁朝你问过呢?”段岭努力地从情绪里挣扎出来。

    武独睁开眼,打量段岭,有点奇怪,随口道:“丞相、淮阴侯、安平公主、今上、太子、谢宥。”

    “谢宥是谁?”段岭问。

    “黑甲军统帅。”武独答道,“中原皇帝的亲兵,谁当皇帝,他就是谁的人。”

    “淮阴侯又是谁?”段岭又问。

    “当朝驸马。”武独说,“安平公主的丈夫。”

    这个话题已经发散开去了,然而,段岭迅速理清了自己的思路,问:“刺客是谁派的呢?”

    “不知道。”武独说,“贺兰羯叛出师门后夺走了断尘缘,非常小心,养了群刺客,远走塞外,谁给他钱,他就帮谁杀人,但他恐怕空明再去找他的麻烦,很少接触汉人。起初我以为是牧相找到了他,但牧相与江湖接触的渠道,只有个昌流君,他想必是非常怕死的,不会让昌流君离开他太远,别说去塞外找个不定会与他做交易的人。”

    “赵奎呢……”武独想了想,又说,“也找不着贺兰羯,所以现在未知是谁害死了先帝。”

    “如果是牧相下的手呢?”段岭问。

    “那自然只能去找他的麻烦了。”武独说,“但牧相直在调查镇山河的下落,也朝我解释过,我觉得应当不会是他,他或许有杀先帝的心思,却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

    “那么。”段岭说,“反反复复,朝你确认先帝死因的这几个人里头,定有个是凶手。”

    武独:“……”

    段岭的话犹如当头锤,登时敲醒了武独。

    武独自言自语道:“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为何反复盘问武独,李渐鸿死去的全过程?只因对方要确认,有没有走漏风声,武独是否知道谁驱使贺兰羯谋害先帝事?这是笔旧账,必须被彻底抹除,否则旦来年翻案,将牵连出的人,尤其是太子归朝后……

    “是谁呢?”武独喃喃道。

    淮阴侯、安平公主、牧旷达、李衍秋、太子、谢宥……

    “谢宥不大可能。”武独说,“如果想杀先帝,他早就可以下手了,这个可以排除。”

    “如果是被人买通了呢?”段岭说,“这个可以归到别人的阵营里去,譬如说他与……四王爷是伙的。”

    段岭自己都觉得十分恐怖,虽然没有入朝,但郎俊侠阴错阳差下,害了他的性命,同时也改变了许事,如果现在自己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他需要面对的势必,每刻也许都将会有杀身之祸。

    “四王爷吗?”武独说,“我看不透他,淮阴侯也有可能,毕竟……”

    武独摇摇头,实在想不清楚,牧旷达反而变成了可能性最小的那个。

    段岭问:“镇山河是先帝的佩剑吗?”

    武独纳闷怎么段岭有点聪明过头了,竟能从如此有限的信息中综合分析并推断出这么的内容出来,忍不住看了他眼。

    “怎么了?”段岭还在思考之中。

    “你很聪明。”武独说,“但我还得提醒你句,有些话你对着牧相,千万不能轻易出口。”

    “好……好的。”段岭知道自己对武独说得太了,幸而仍未引起他的怀疑。

    “只要知道镇山河在谁的手中。”武独说,“就知道是谁密谋杀了先帝,还有个可能,谁也不是,贺兰羯是忽必烈派过来的。”

    又增加了个可能,段岭十分头疼,只得暂时不去想它。

    天边片火烧云,这夜里他们抵达驿,在驿里头过夜,段岭彻夜辗转难眠,听见驿院中响起了武独的笛声,仿佛带着些许惆怅。

    武独是个认真的人,段岭心想,他的惫懒与孤傲只是他认真的某种佐证,他也许从未想过与任何人同流合污,始终是把藏在鞘中的利刃。经过今日他的口述,段岭心里有个念头,武独是可以相信的。

    这夜里,西川十分闷热,那是场狂风暴雨即将来到的征兆。

    蔡闫匆匆经过回廊,身上满是粘湿的汗水,脸色不大自然,进了寝殿,朝李衍秋行礼,李衍秋正在喝药,桌上摆放着封奏折。

    “迁都之后,凡事你须得尽心考量。”李衍秋说。

    “是。”蔡闫颇有点神色不定。

    李衍秋喝了半,注意到蔡闫的表情,问:“乌洛侯穆呢?”

    “出京去了。”蔡闫说。

    李衍秋又问:“皇儿没睡好?”

    蔡闫勉强笑了笑,李衍秋便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李衍秋称蔡闫作“皇儿”,视同己出,待他亦十分亲近,让他到身前案几边上喝炖好的燕窝,并看着他喝。

    蔡闫的眉头像个打不开的结,李衍秋又朝他说:“你回来那天我便说过,乌洛侯穆谁也不放在眼里,让他跟着你,我终究是不大放心。这次是什么事又出去了?”

    蔡闫想了想,说:“回乡祭祖。”

    李衍秋叹了口气,想想又说:“将郑彦召过来吧,你五姑前些日子也提到过。”

    蔡闫摇摇头,转而注视桌上的奏折,欲言又止,李衍秋注意到了,便遣退了周遭的人。

    “江州离淮阴太近了。”蔡闫这才开口道,“让郑彦进宫,总觉得不大踏实。”

    李衍秋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长久的静默后,李衍秋又道:“总要去与姚复打交道的,幸而你眼下还小,有四叔在,姚复还忌惮着牧家,又有谢宥守着,年末初迁都,应当还是稳妥的,近几年里,应当不会出什么乱子。”

    “若你爹仍在。”李衍秋温和地笑道,“想必此时会说,早该迁了,怕他作甚,姚复还得惧他三分,你这点倒是不像他。”

    蔡闫脸色稍稍变,说:“四叔说得是,总归要迁的。”

    李衍秋摆摆手,说:“深思熟虑是好的,但也不必惧怕,能学便先学着,来日慢慢地就会了。”

    第60章 露宿

    远方隐隐传来闷雷之声,武独回到房中,见段岭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