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77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大了。”

    “你再说句,爹就不走了,本来就不想走……”

    “我儿。”

    “你爹是不是死了?”武独的声音瞬间击垮了这面墙,令段岭的意识点点地回来了。

    武独又说:“你爹定想你活下去,见着他死了不曾?”

    段岭的瞳孔渐渐地有了焦点,眼前是武独坐在门槛上,高大的身材像只猎犬,模模糊糊,有点像李渐鸿笑着朝他说话。

    “你以为爹不在了吗?”

    李渐鸿温和地注视着他,说:“我儿,爹直陪着你。”

    许不相干的念头涌进了段岭的脑海,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使然,他竟是直到这时,才得知父亲逝世的消息。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瞬间便击垮了他。

    但这消息也来得恰到好处,没有令他死在鲜卑山的悬崖下、落雁城的风雪里、岷江的湍流中,而是在这样个陌生人的面前,在这样个月夜,得知了此事。

    他没有死,而是被武独救回来了。

    在此之前与他重逢的念头,断断续续地支撑着他,走到了这个人的面前。

    冥冥之中,李渐鸿的英魂仿佛用尽切力量,让这最疼爱的儿子在世间活下来。

    哪怕颠沛跌宕,哪怕众叛亲离……他不想让段岭知道这切,于是老天仍在庇佑着李家的大陈,他终究是踏上了回家的路,并成功地回来了。

    每次他梦见李渐鸿时,都有人仿佛带着某种缘分与天命,来到他的面前。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剩下脸不解的武独,段岭的神智渐渐回来。

    “想想清楚。”武独最后说,“人生在世,总要死的,好死不如赖活着。”

    武独起身,回入房间,关上了门,熄了灯,月夜下,段岭孤零零地躺着,这时候鼻子才抽了抽,眼泪如同开闸般地涌了出来。这是他这辈子最无助最悲伤的时候,他挣扎着爬回房里去,用垫在地上的袍子捂着脸,把脸深埋在膝前,呜呜地哭着。

    他还记得那时候父亲送他上学堂,在窗口看他,舍不得走,自己催他快点走,免得被同窗笑话和议论。

    他带兵出征的前夜,他们最后分别时,父亲还说:“你说,你不恨我,你原谅我了。”

    那时段岭还不答应,要与他击掌发誓,其实他又怎么会恨他?还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期盼着他来,并执着地相信,他总有天会来,他们会相依为命,就像李渐鸿跋山涉水,历尽磨难也要找到他样,他始终在等着自己迟到的父亲。然而他仅仅陪伴了自己如此短暂的光阴,连声告别也不曾有过,便匆匆而去。

    人生苦短——他终于明白了这四个字。

    门突然被打开,武独提着灯朝他脸上照,段岭满脸泪水,抬头看,武独实在是无可奈何,脸烦躁,撬开他的嘴,把碗药给他灌下去。

    段岭喝完那药后,睡意袭来,侧身躺下,意识里片混沌,想必是安神的汤药,令他无暇再去想伤心的事了。

    翌日清晨,段岭醒了,武独打着呵欠,用过早饭,观察段岭片刻,见他依旧种花,浇水,不再起寻死的念头,便说:“是非好歹,说也说了,你再寻死我也不管了,要死出去死,莫要麻烦我再处理具尸体,懂么?”

    段岭看着武独,武独在廊下,突然觉得段岭有点烦人,心里又有股说不清的情愫,是同情可怜他,又有点敬佩他,想必路上受了不少苦。

    “把房里收拾下。”武独说,继而换上规整衣裳出去了。

    段岭脱了鞋进去,给武独收拾了房间,午后又没饭吃,他便坐在廊前,看着碧空如洗,外头的蝉叫了起来,许想不通的事,都有了前因后果,过往也随之粉碎。

    “人生在世,总有些事不得不去做,哪怕赴汤蹈火……”

    可他能做什么?

    初夏的风扫过来,沙沙作响,叶子带着光斑,在他身上晃来晃去。

    如果问他现在想做什么,段岭只想知道李渐鸿埋在哪儿,好去和父亲说说话。

    他坐着发呆,想郎俊侠下的那毒,他次次面临死亡,却都活过来了,接二连三,每次都没死成,他还能再去寻死吗?

    是离开西川,浪迹天涯,隐姓埋名,当个无人认识的人?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切,也许直到死,他都无法对此释怀。

    不走,又能做什么?留下来?

    李渐鸿是怎么死的?他在什么地方牺牲了?

    段岭坐了个下午,终于慢慢地想清楚了,他不能就这么死了,或是走了,他还有很事要做,虽然这些事对他来说难度不亚于移山填海,然而现在已没有父亲在保护着他,为他安排好切,他只能靠自己了。

    走到哪算哪吧,段岭心想什么时候实在撑不下去了,反而是种解脱。

    武独回来了,喂狗般扔给段岭两块熟牛肉,段岭接过看了眼,便吃了起来。武独看了眼房中,还是比较满意的,坐到案前,又开始读他的药经。

    “认识字么?”武独问。

    段岭点点头,武独没有再提昨夜的事,交给段岭张药方,说:“照着称。”

    第46章 折腰

    段岭见是下毒的方子,也不知是给谁的,于是称药,配药,在落雁城里时已驾轻就熟,然而武独用的药却别具格,大寒与大热用在个方子里,有许隐毒。

    “这是做什么用的?”段岭问。

    武独停下动作,看了段岭眼,段岭意识到自己不该问。

    “再问句。”武独说,“配好以后便先拿你来试。”

    段岭没有说话,武独突然想到这小子连死也不怕,自然无所谓,叹了口气,觉得还真的拿他没办法。

    段岭配完后开始研磨,把药混成粉,加蜜调丸,再以火焙。他猜测这是种暗毒,服下之人也许并未察觉,然而需要定时服食解药,否则便会毒发身亡。

    “你是不是正想着,你连死也不怕,自然不怕我毒死你?”武独随意瞥段岭,又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段岭嘴唇动了动,想说没有,稍稍牵起的嘴角却突然激怒了武独,他把笔搁,上前揪着他的衣领,冷冷道:“笑什么?你在笑什么?”

    段岭紧张,眼里现出恐惧,武独突然觉得这眼神仿佛在哪里见过,却记不得了。

    所幸武独大部分时候都是色厉内荏,只是狠狠地威胁他几句,便又放开他,命令他去干活。只要段岭不吭声,不去主动招惹他,武独也不会闲着没事干来找他的麻烦。

    整整天里,段岭俱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他想起武独与鹤老的对话,其中提到了句“太子”,也就是说,父亲死后,大陈有了太子。这太子不大可能是他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