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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现在仿佛都不太在意,不再吵吵嚷嚷想去玩。人生之中,似乎有着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

    这就是天命罢?段岭开始对父亲生出新的强烈的情感,他对李渐鸿的崇拜从无梗概,却渐渐地觉得,父亲虽是他的,却又对的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也许这正是夫子所说的,种叫王道的东西。而这王道,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他开始避免麻烦李渐鸿,尽量不打断他长时间的思考。夏天来了,蝉鸣不绝于耳,上京的夏天干燥凉爽,有种清新的气息。

    这天段岭挎着个包,经过走廊,朝厅堂里正在喝茶的李渐鸿说:“爹,我去入学应试了。”

    李渐鸿在厅堂里看着他,目光十分复杂,却充满了温暖的意味。

    “你长大了。”李渐鸿说。

    段岭在阳光万丈的院子里,沐浴着夏日的太阳,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父亲这么说,他反而有点难过。

    “不过爹很喜欢你现在这模样。”李渐鸿笑着起身,说,“走罢。”

    段岭本不想让李渐鸿在自己的事情上耗神,李渐鸿却直记得,东西都收拾好了,放在旁,此时放下茶盏,拎着包袱起来,与段岭前往辟雍馆参加考试。

    这是段岭人生中第次应考,说不得心里还有些紧张,李渐鸿却说:“不必担心,考不上,爹使点银钱让你进去玩就成了。”

    段岭笑了起来,紧张感被冲淡了不少。这日辟雍馆内已挤满了应试的学生,吵吵闹闹的,李渐鸿找到位置,让他坐下,低声说:“爹就在院子外头那棵树上等你。”

    段岭:“……”

    “你先回去罢。”段岭怪不好意思的,辟雍馆内人来人往,也无人注意到他们。李渐鸿给他摆好纸笔,又说:“来日你要应付的大场面还很,随便写写,你的能力,不必靠这么张纸来证明,爹是相信你的,无须太认真。”

    段岭突然明白了李渐鸿话中之意,朝父亲点点头,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自己就是帝王家,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李渐鸿的意思该当是不必太费劲,免得出类拔萃,引来注意。

    李渐鸿朝段岭比划了个大拇指,转身出去。

    第21章 密会

    众学生在庭院中应考,辟雍馆内片肃穆气氛,与名堂那吵吵闹闹的气氛截然不同,仿佛进了这道门,所有人都不自觉地严肃起来,不敢放肆。

    庭院内花团锦簇,映着碧蓝色的天空,犹如幅绝美的画卷,先生过来发下考卷,入学应试只考上午,段岭起初朝庭外树上瞥了眼,不知李渐鸿坐在哪棵树上看自己,搜寻圈无果,便埋头开始答卷。

    过得个时辰,段岭答了近半,搓搓手,抬头又看,见李渐鸿就在墙外,在距离自己最近的棵树上,倚着树枝,脚吊儿郎当地晃来晃去,吃着糖葫芦。

    段岭:“……”

    李渐鸿朝段岭出示另串糖葫芦,示意给他也买了,让他好好考。

    段岭哭笑不得,突然想起李渐鸿应该是刚来,方才做什么去了?个时辰里都在爬树吗?

    两个时辰后,炎炎烈日下。

    “收卷。”考官说。

    考场内登时如同沸锅的水,考生们下子全部说起话来,考官咳了声,场内便静了。考生们又纷纷起来,朝考官行礼,齐声道:“谢大人。”再依序排队出去。

    段岭出来就往院子外的树下跑,抬头张望时却不见了人,正莫名其妙,转头四顾,却被李渐鸿扛了起来,哈哈地笑,带回家去。

    “先去洗个澡,晚上带你玩儿去。”李渐鸿说。

    段岭提醒:“明天就放榜了!”

    李渐鸿答道:“不碍事,回来过夜。”

    父子俩在外头用过午饭,洗过澡回来,李渐鸿又以起得太早为由,哄着段岭午睡了会儿,睡醒时已是日落时分,李渐鸿又取了新衣服给段岭穿。

    段岭:“?”

    新衣用料华贵,以上好的黑色锦缎制成,上面绣着白虎纹。靴子腰带,俱是新的。

    “哪里做的?”段岭问。

    “早就做好了。”李渐鸿说,“今日取回来的,就在你考试那会儿。”

    “什么意思?”段岭穿好新袍子,朝着镜子照,差点都认不得自己了。新衣显然照着他的旧衣尺寸剪裁,身光鲜黑锦袍,银线织就的白虎纹栩栩如生。

    “这是什么衣服?”段岭问。

    “这是王服。”李渐鸿答道,“皇袍为龙,王服从西极白虎,白虎是兵神,掌兵护国之意,所以兵符也唤作虎符。”

    李渐鸿换上与段岭几乎模样的长袍,段岭看到镜子里的父亲,瞬间眼睛亮。

    “如何?”李渐鸿漫不经心地问。

    “好……好……”段岭几乎要不认识李渐鸿了。

    从他们相见那天起,李渐鸿便身布袍,头发随意束着,也不收拾自己,如今换上王服,只是静静在那里,便散发出身气势,玉树临风,有种君临天下的威严。

    “穿成这样,去哪儿?”段岭问。

    “去个你不大想去的地方。”李渐鸿说,“琼花院。”

    段岭面部抽搐,脸“穿这么正式居然是要去嫖”的表情,比起数年前,段岭早已听说了许不该知道的东西。

    “就知道是这表情。”李渐鸿乐道,“去见位老朋友,不做别的。”

    段岭脸怀疑,说:“真的?”

    “你全程在旁盯着,哪句话惹你不高兴了,随时可上来抽耳刮子。”李渐鸿笑着说。

    “你自己说的。”段岭瞥李渐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觉得父亲实在是太英俊了。

    “可不能就这么去。”李渐鸿又取来桌上两副面具,贴在段岭脸上,让他戴好。

    段岭:“???”

    那面具从鬓间而入,挡住了大半脸庞,以牛皮制成,露出李渐鸿高耸的鼻梁与温润的双唇,有种摄人心魄的神秘感与美感。

    段岭戴好面具,李渐鸿又让他将玉璜取出来,系在他的腰坠挂扣上,继而把自己的那块交付予他,眼里带着示意的神色。

    段岭把另块玉璜系在父亲腰上。

    “走。”李渐鸿牵起段岭的手,于暮色中出了门。

    门外等着辆马车,车夫揭开帘子,请二人上车。

    “有人看到这车子过来了不曾?”李渐鸿在车内问。

    “请您放心。”车夫答道。

    车在巷内转来转去,并不依循平日里的路线,穿过两条正街,又朝小巷子里走,经过有众官员府邸所在的西城,方又回到大路上,慢悠悠地朝琼花院里走,在后门外停下。

    夏夜闷热,乌云密布,不见月光,战事紧张,如今较之往常了股不安的气氛,笼罩于全城之上。琼花院内不闻笑语,唯有五颜六色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