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同人】澹云澹雨 作者:言戌

    绝地对张起灵讲乱七八糟的事，偶尔听不到简单的回应也会不太高兴地埋怨“小哥你是不是嫌我烦啊要不然我自己回家也可以的”，得到张起灵意料之中沉默地摇头的回应之后，再继续兴高采烈地讲下去。

    晚上十点半，吴邪按照惯例打开收音机。在每个熬夜写作业的深夜，吴邪养成了固定听同档节目的习惯。

    那位电台主持人似乎叫齐羽，声音温润好听，总是用着固定的开场白：

    “今晚我们听到的这些歌都已经上了年纪了，当听到它们时，你会想起第次听到这首歌时，你在哪里，做着什么梦，爱着什么人。如果你是第次听，也请你记住，你现在在哪里，做着什么梦，爱着什么人啊。”

    他用声音和音乐填补了吴邪寂寥的深夜，激励着他不断为青春梦想而奋斗——哪怕只是把它们埋葬在作业里，直到若干年后回忆起来，吴邪仍能记起这位素未谋面的人曾带给他少温暖。

    “小邪，阿邪，邪邪，邪儿，邪仔……”

    吴邪脸无语地扭过头看着解雨臣，“说吧小花，你又找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张起灵听着他俩的对话，低头翻着化学书，握着笔的手陡然抓紧，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大理石与稀盐酸制取二氧化碳的方程式旁边画了个重点符号。

    “啧小邪，不要把别人都想得这么恶俗。”

    吴邪脸大写的“我不信”。

    “过几天就是运动会了，你不打算报个项目？”

    吴邪十分干脆地回答：“不打算。”

    解雨臣装作痛心地叹了口气，“唉，都是最后个运动会了……小邪，我也很不容易的好不好，你好歹体谅下我。”

    “得了……还有什么项目？”

    “千五！来吧小邪！”

    吴邪看着解雨臣似笑非笑的脸，正打算答应下来，旁边的张起灵却忽然出声道：

    “我来吧。”

    “诶？小哥你这小身板儿跑千五没问题？”

    张起灵眼睛里有些纵容与无奈，“我体育满分。”

    “行，”解雨臣也不等吴邪反应过来，果断地在手中的表格最后个空格里填上张起灵的名字，“总算交差了。”

    吴邪依然有些难以放心，拉着张起灵的袖子不住地问：

    “小哥你跑千五真的可以？要不要我给你送水啊？哎你倒是说话啊！”

    张起灵淡淡地扬起嘴角，吴邪看得微微怔住。

    千年面瘫冰山脸居然笑了？

    ……又是没有睡醒的天。

    运动会如期而至，尽管依然要早起集合，但因为内容轻松，又是最后个运动会了，班上的同学都十分兴奋。

    吴邪没有项目，无所事事地坐在看台上刷作业写报道稿，偶尔抬头看看操场上的比赛情况，和旁边的张起灵吐槽几句。

    霍秀秀来回走动收报道稿，尽管收获甚微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威逼利诱众人快写，然而上午手里也只有薄薄的小沓，索性下午也放弃了。

    吴邪只是装了上午逼而已，下午就按捺不住把作业扔，和附近的人嬉笑打闹起来，顺带嘲笑胖子讲的黄段子。

    游戏里最经典的自然要数真心话大冒险，正巧附近坐着霍秀秀、云彩和秦海婷几个女生，也就顺势自然而然地玩了起来。

    吴邪来者不拒，热情地加入了他们，还顺便问了问张起灵要不要起玩。原本所有人都觉得像张起灵这样的千年学神兼万年冰山是不会屑于和他们玩这些过时的游戏的，出乎意料的是，张起灵居然点了点头。

    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周围暗恋张起灵良久的女生也纷纷踊跃加入，看样子是想趁机表白。吴邪切看在眼里，心下也有些期待地觉得大概是有好戏看了。说起来班里这些青春期谁喜欢谁的小秘密，除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张起灵之外，都已经人尽皆知了，于是时间大家的微笑都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游戏很快就开始了，除去胖子时有时无地往云彩那儿瞟的眼神儿和云彩时有时无往张起灵那儿瞟的眼神儿之外，切看起来都很和谐。

    显然，对周围切十分敏感却对自己的事漠不关心的吴邪并没有注意到秦海婷和张起灵往自己这儿时有时无瞟的眼神儿。

    解雨臣将切尽收眼底，边感慨着关系的复杂，边懊恼地把凑过来戴着黑眼镜的某人推开。

    张起灵并不擅长这类游戏，很快就输了，他毫不犹豫地选了看起来相对安全的真心话。

    那么问题来了，真心话中最烂俗的问题是什么？——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霍秀秀代表广大女性同胞提出了该校女生出于对学神兼校草的私生活的关心最想知道的问题top 1。

    张起灵的嘴唇无意识地抿紧了下，脑海里闪过的是吴邪温暖的笑容：“有。”

    然后他莫名其妙地看到女生那边炸开了锅般闹哄哄起来，几个女生捂嘴向着霍玲吃吃地笑起来，而霍玲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旁边还有几个女生也是副羞涩的样子，眼光躲躲闪闪间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霍秀秀再次发挥了无私的精神：

    “是哪个妹子？坦白从宽！”

    妹子？张起灵轻轻皱了下眉，这才明白那群女生的意思。

    “这是第二个问题。”

    人群里阵唏嘘，同时对那人的身份加好奇。

    这时广播的播音响起：

    “请初三男子千五百米选手到检录处检录。”

    张起灵起身拍拍尘土，面无表情地从看台旁的楼梯走了下去。

    吴邪望着张起灵离去的背影，瞬间有些明白的孤独的含义。

    尽管平日里被体育老师折磨出了顽强的毅力，但四百米的跑道仍然长得好像没有尽头，对于初三的孩子来说，千五百米仍是场考验。

    张起灵的速度始终很均匀，白色的校服短袖在风中飞舞，张扬着青春的气息。鬼使神差般，吴邪举起手机同旁边不停地喊着“啊啊啊张起灵好帅”“起灵加油”的妹子们起拍下了这幕。蓝天白云，清风暖阳，穿着白短袖奔跑的少年，成为吴邪校园生活中抹不去的画面。

    三圈下来，后面已有许人坚持不住开始步走，而直坚持跑下来的也都渐渐体力不支。张起灵仍保持在第的位置，拼尽全力冲向终点，这刻他的耳边只剩下风声与吴邪的呐喊声，汗水顺着额头的轮廓流进眼睛里，强烈的刺激感保持着他头脑中最后的清明。吴邪的声音，吴邪的笑容,吴邪专注地解着理科题目的样子，吴邪数学课上支着脑袋偷偷睡觉被霍仙姑的声音惊醒，又做贼心虚地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自己的样子，在张起灵脑海里乱撞着，给他最后冲刺源源不断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