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君剪韭 作者:司马拆迁

    狂热地注视他睫毛的阴影，垂着的眼睛，刚强的张脸，口角被撑开，含吮我的凶器。我就这么想着，在自己手里，在带茧的指间缴械。随后阵战栗。

    我擦干身体，穿上浴袍，全身冒着热气。浴室窗户玻璃外结了层冰，外面下着寂寞的莹白的雪。小唯跑进走廊说：“韩少，御膳已ok，please& ready啦。”我听到他开了我的唱片机，小野丽莎的声音在轻轻哼唱。

    我去到餐桌旁，灯光正好，暖暖的昏黄色，和所有晚归的人家里的餐桌样。

    我用叉子挑挑拣拣地翻看小唯用骨瓷大白盘盛出的煎蛋和煎培根，焦糊的肉香蛋香挑拨我的味觉神经，我想着煎糊了糖心破了，狼吞虎咽地吃。时停不下来，金黄的蛋黄沾上脂肪和腌肉相间的培根，水分煎干了，每口都是柔软和香脆的组合。小唯惊讶地看着我，我用余光看见他忽然叹了口气。

    小唯解下围裙说：“韩少，你该找个人给你做饭。”

    我从善如流，第二天，打电话去中介。

    中介问我开出的待遇如何，我简要地：“从优。”

    小唯靠在我怀里，他好像很喜欢我的胸膛，咬着嘴唇笑说：“韩少的从优包养都够了。”

    中介经理斯斯文文把女声，问我：“韩先生真的没有别的要求，只是要找个做饭的家政服务人员？”

    我说：“我的要求只有点，做饭合我胃口。”

    找了三个人，经理问我是否要面试，我答：“吃饭要看脸吗？”

    叫人做了堆三明治送来，包装各有不同，我每款咬口，扔给小唯。

    小唯吃到吃不下，坐到我办公桌对面：“韩少，三明治都是这个味道，你想吃什么样的？我看那个可颂鸡肉三明治就很美味。嗯，这个panini烤热也会好吃的。”

    我对着电脑说：“不知道，不懂，不确定。”

    大概我是想从千篇律的三明治中找出熟悉，或者只是接近就可以，的味道。

    晚上照例叫餐，西餐房送沙拉，牛排，芝士蛋糕，配香薰蜡烛。

    烛光映照下，小唯舔着糖渍樱桃，说：“我现在，是怎么说来着，韩少教我，是不是叫乐不思蜀？”然后舔着我挑他下巴的手指，在紫罗兰香氛中煽情地吸吸，说：“韩少，不如包我周？”

    我答：“我看够你装纯了。”

    他“切”，又红润嘴唇微启，白生生的牙齿咬着银匙说：“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

    我答：“你知道我鬼混最厉害时看见高中生进gay bar会做什么吗？”

    他眉飞色舞：“成人教育？”

    我正色道：“送回学校。”要他上床，他倒在我圆形的大床上大喊：“我不信我不信，韩少怎么会那么有底线？”被我深吻住，我解开纱帐，酒红色的丝幕抱住我们，我吻到他如初见般眼神晶亮，眼角发红。

    那天晚上做完爱，小唯舔着我的汗水，缠在堆丝织物里说：“那只美院小兔子就是这样啦，白花花软绵绵嘛，洒了你身咖啡，看得我都想洒下，会不会洒到金龟。”

    我揉揉他的头发。

    认识小唯在温泉度假酒店，他刚泡完温泉，穿着浴袍对我搔首弄姿，将写了他名字电话房号的纸条传到我手上。我准备上楼找他，还不是我前任小男友的那个傻孩子冒冒失失端杯咖啡过来，撞了我下。他手忙脚乱越擦越乱，不知所措得快把我看硬了。我看他修长的惯握画笔的双手，突然想这样的手颤抖着给我手淫会是怎样诱人的美景。于是我抓住他的手，慢慢地笑，在他手心轻捏，说：件衬衣罢了，别怕。

    绕来绕去剩下我和小唯作伴。钱买不来人心，能买来陪伴。

    我给小唯张支票，小费高过身价，他欢喜不已，离开我家说：“韩少大方。”

    我关门：“有缘再见。”

    周半后，我已经能够勉强走路，不至于蹦来蹦去。第件事就是去见齐敬恒。

    我去精石斋，店铺外是众玉雕名家大名，他尤喜苏工，自己店里有工坊，也常和各玉雕工作室往来。

    我想我也真是中了邪，因为他会去了解自己根本不必了解的事物，去学认什么山料籽料山流水料，俄玉韩玉青海玉，翡翠的abc。都是二十岁时候的自傲，尤其不愿意在他面前丢脸，也不想想他家都喜欢这个，算是家学渊源。其实都没必要，我不知道当时何必。

    我进精石斋，走了两步，忽然皱眉，回头，果然是拎着扫帚的方忆杭：“这么巧，你来上班？”

    里面边蹭茶水边玩电脑的那个喜滋滋地回我：“小方当然在，人家以店为家爱岗敬业每天守时早出晚退，你才是稀客。敬恒，出来接客！这位就不用你梳妆了，上茶伺候着清谈罢。”

    我自己找太师椅坐下：“这不是我们吴大讲师。”

    吴悠脸书卷气，穿着衬衣，花纹羊绒衫，戴副薄薄的眼镜，这回正对我点头：“谢韩少吉言，还没转正，小的尚在蓄力之中，哎预计年底。”

    5

    我笑，吴悠这个人，说委婉点公仆家庭出身，乍看像钻营分子，看久发现是个学术腐败分子。我本来想说你哥动静太大，要不我帮你出把力，怕摸逆了毛，这小孩属猫，也就齐敬恒爱吃这口，我心里还是酸溜溜。

    吴悠不知道我齐敬恒有过段，我和齐敬恒都不敢让他知道，偷偷摸摸做同犯瞒着。明明是我和齐敬恒开始得早。吴悠心脏有问题，他受不了邻家哥哥和毕生爱人有过腿，很腿，什么体位都用尽了。我刚知道他们的事我简直睡不着，闭上眼就是我两年不见说要去冷静冷却的爱人，和我邻居家小弟滚在张床上。我梦见吴悠眼里都是泪水，被齐敬恒插，吸着鼻子说疼，声音像猫叫。齐敬恒抽出来摸他那里，可能裂了，有点血丝，男人性急本性再持重也会没轻重，齐敬恒把他提起来抱着，细致地吻他额头发顶，说不做了，他反倒把两条腿开得大大的。春光乍泄。

    我看得怒火中烧，自己也硬，爬起来抽烟。想起景安的四合院，大瓦房，吴悠和我小时候看过的金黄澄明的月亮，想起大洋彼岸我自身渡过踏上的北美，冬天和齐敬恒坐船去纽芬兰看人钓鱼，鱼像筐银白的米样滑溜溜地被从海里捞起来，在阳光下像冰般闪着光，泛点淡淡的蓝色，到可以把人淹没，我和齐敬恒大笑：这是世界的渔场！在蓝天下碧海上穿着红紫的登山情侣装，像两个傻逼。傻逼的是我为这段回忆偷偷买下了那个渔场，至今捂在手上。

    在他们面前我是局外人。齐敬恒从店外走来，看见我，点点头，脱下黑色大衣挂起。

    他看着吴悠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