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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圣 作者:夜久凉
:“不跑等着找死?!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是今年入伙的,不太清楚,但他们都是从古老器物下手做非法买卖的。”南卡的声音毫无起伏,“俗称文物贩子。”
叶璟有些咋舌。不仅是为这个团队的身份而惊讶,而且觉得不仅是格桑的身手敏捷思维紧密,其他人都不简单,透出种狠劲,就像群为了钱可以什么都不要的亡命徒。他挣扎了几下,突然闷闷的问:“……你为什么要加入?”
他有些无法理解,和他相仿的年龄,这个少年却走上了和他截然相反的道路,当他在为了学习生活忙碌时,南卡却在凛冽的平原上手持利刃,在暗处四处藏匿。
“很简单,为了生活。”他似乎愣了下,但还是淡淡的说道,“你来这里为了观光,我们来这里为了拼命,为了钱财,有明,必有暗。”他顿了顿,突然又压低声音对他说:“我不想杀你,表现好点也许还有出路,但还是放弃比较好,逃不了的。”
叶璟听后愣了下,突然觉得心里憋了口气。这时,格桑他们的声音再次传来:“先别管那小子了,那老太婆上去了!快追!”
叶璟费力的抬起眼,看到上方老人瘦削的身影。 他有些惊讶老人能爬上去,但老人却没逃走,只是矗在那里动不动。叶璟心里突然涌上种不好的预感,他猛地大叫声,突然发力甩开了南卡,随后拖着伤腿连滚带爬的向老人那儿移动,直到来到老人身边时,他才跪倒在了旁边,觉得似乎心脏都跳慢了拍。
老人直直的跪在悬崖的边缘,朝着寒风凛冽的群山,紧闭着眼,在冷空气中丧失着最后的温度。她花白的发在风中飞散,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就像尊雕塑,立在皑皑白雪之上。
她死了。
这有点像个让人猜得出的结局,年迈的藏族阿妈翻越群山,在亡命徒的逼迫中,在自己家族的残忍真相中,身体精神力早已到达了极限。但叶璟却突然感到了丝悲伤。
他看到老人始终朝着前往纳木错的方向,那是她心中的圣地,她灵魂最终的归属。朝圣,朝圣,在慢慢长路中朝着心中的圣光步步前行,他不知道,他自己是否也可以为此踏上旅程,为了人性的回归,为了内心的平静,为了自己的救赎?
在这刹那,天幕拨开了重重迷云,散下点点金色,流光溢彩,瞬间为白雪镀上了层璀璨而神圣的色彩,纵使是后来追上来的格桑,在这切面前,也不由产生了强烈的震撼感。他有些呆滞的看着这切,看着老人裹在光辉中的身影,在瞬间,觉得自己十分渺小。
此时此刻,叶璟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丝力气了。他没有再去想金册,没有再逃跑,甚至忘记了旁边格桑的存在。他想起了老人的父亲,那个男人为了贪欲背叛了内心,本假金册,引起了群人的疯狂追逐和步步设局。但在这个时刻,他是否也听到了藏经的诵读,流着泪俯首在群上之间,请求佛祖的宽容?
他想起了《中阴得度》中的话:“你已在脱离这个尘世之中,但你并不是唯的个。有生必有死,人人莫不如此。不要执著于这个生命,纵令你执持不下,你也无法长留世间,除了得在此轮回之中流转不息之外,毫无所得。不要依恋,不要怯懦……”
他想,老人或许已经完成了朝圣,每步都走在了她的生命上。
叶璟面对着藏地,突然之间泪流满面。
第11章 终
人不过是个行走的影子。 ——莎士比亚《麦克白》在刺眼的天光中,叶璟面对远处的雪峰泪流满面。在这刻,他忘记了伤口的疼痛,忘记了争夺假金册时人们的疯狂与丑态,甚至忘记了在他的背后,还着群拿着枪的亡命之徒。
他只是觉得很累。那种身体和心理上的沉重感,甚至让他想就这样永远倒在这片藏地上,不再起来。所以,当那冰冷的枪口抵到他的头上时,他没有动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透过眼泪朦胧的看着天光。
在这瞬间,他觉得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不管是夫妇的吵闹声,还是李沐那句半戏谑半叹息的“叶璟,不好意思,你要被灭口了”。但等了半天,那声切断视线与感官的枪响仍未响起。他有些恍惚的抬起头,模模糊糊的看到那个藏族少年挡到了他的面前,依旧看起来瘦削文弱,却坚定如山般在他面前。
两个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格桑看起来有些激动,南卡依旧面无表情,但每句吐出的话都很缓,咬字很重。其间格桑打了南卡拳,少年的头偏了偏,却依旧不动如山的在原地,面对这黑漆漆的枪口:“他不会把我们说出去的。”
“你知道个屁!”格桑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些,但表情仍阴沉得可怕,“你拿什么保证这小子不会把我们供给警察?!现在留这小子命还有什么意义?你别告诉我你他妈现在还想装好人!”
“对,但杀他也没有意义了。” 瘦削的少年定定的看着男人,“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我要活下去,所以我可以为你卖命,但他不必。”
“我不是个善人,我只是想让自己活得像个人而已。”
叶璟仰着头,恍恍惚惚的看着眼前发生的切。格桑和南卡似乎又争执了会,南卡似乎保证了什么,随后,叶璟就看到格桑表情可怕的向他走来,再然后,他就被记枪托狠狠地敲趴下了,瞬间大脑阵轰鸣,觉得有血从头上流了下来,不会就陷入了片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久,他在片摇晃中艰难的掀开了眼皮。周围依旧是片模糊的白色,他觉得自己被谁背在背上,而背着他的人也在此时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头也不回的淡淡开了口:“……会儿,我会按照格桑吩咐的把你从那个陡坡上丢下去。这里地势较平地面较软,下面也时常有人活动,你获救的希望很大。”
那个人在断崖前停了下来,把叶璟从肩膀上卸了下来。
“我没有完全说服格桑,因此我们只能赌把。”
叶璟迷迷糊糊的感觉那人把自己的外套紧紧裹在了他身上,并裹紧了他身上的易受伤部位,然后把他推向悬崖边。
“我已经无法获得宽恕,但你的路还很长。”
叶璟觉得头疼得厉害,凝固的血液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仍努力想看清眼前的切。
最后,那个人以种相对安全的姿势,轻轻把他推了下去。
天光与眩晕模糊了叶璟的视线,但他仍看到了那个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