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 作者:夜久凉

    重要，想不到竟给你了，不过你小子倒藏得挺严的。”叶璟干笑声，催促格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格桑仔细打量了下后却也摇摇头，叶璟有些失望，两人只得继续在屋内的寻找，但仍无所获。

    “他们别把我阿妈也丢外面去了，她跟我不样，冻坏了可就糟了。”格桑有些着急了，叶璟安慰了他几句，说：“要这样做，他们当晚就把阿婆和你起丢出去了，再好好想想，这屋里还有那些没找过的地方。”

    格桑沉思了下，突然说道：“……菜窖！”

    菜窖在柴屋里，往地下延伸了两三米，抬开盖子，股湿温的气息就夹着蔬菜的味道迎面扑来。下去的木台阶有些不牢固，踩上去有轻微的颤抖，咯吱作响，里面很黑，幸好格桑事先点了蜡烛下来，才得以勉强看清路。格桑边下去边继续问着老人给他转经筒时的细节，叶璟没想就把老人用转经筒指佛像的事说了。格桑听后沉默了，这时路到了底，格桑示意两人分头行动，然后就去了另方。

    叶璟觉得有些头疼，但幸好在低温下先前的伤口已经凝固没有再流血了，于是开始振作精神在土豆和白菜堆的空隙间寻找，终于在角落的个麻袋里发现了昏迷的老人。

    他赶忙把老人扶了起来，检查了下后发现还好，只是昏迷，在温度较高的菜窖中也没有出现低温症状。叶璟用力掐了老人人中几下，老人才闷哼声慢慢醒了过来。

    “阿婆，您醒啦？”叶璟笑了笑，有些欣喜的说。老人迟缓的抬起眼皮，看见是叶璟，似乎松了口气，但下秒，她浑浊的眼睛就猛地睁大，带着有些骇人的目光直直望向他身后。

    那是种难以言喻的惊恐，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受到了种深入骨骼的凛冽寒意。老人的眼睛此时睁得很大，布满了血丝，似乎下秒就会脱离眼眶，干瘦的脸庞显得有些扭曲，脸上的皱纹在昏暗的灯光的映照下仿若盘虬在脸上的毒蛇。叶璟怔住，在瞬间感到毛骨悚然，他看到老人努力张开嘴，干瘪的嘴如个黑洞，里面发出种含糊不清的声音，就像魑魅魍魉的低吟，同时伸出鬼爪般的手颤抖着指向他的身后。

    他再次感受到了老人身上的种鬼气，但还是强压下丢下老人逃走的冲动，同时也意识到了身后似乎有什么，于是颤抖着转过头。

    背后是出口，片黑暗，似乎可以把人吞噬，突然，其间发出几下摩擦声，随后跳起的点点火光照亮了张面无表情的脸。

    “……李沐！”看见对方反射着白光的镜片，叶璟失声叫了出来，随后皱起眉提高了音量道，“你居然还在这里……你还想干什么？”

    对方没有应声，反倒是古怪的笑了出来。叶璟突然感到种不祥，但还是强作镇定：“你笑什么？”他搞不清楚为什么李沐没走，而且还找到了这里，但因为这次有帮手在，所以他的底气足了很，也开始边戒备着边想找格桑出来。

    “你别太得意，格桑叔也在这里面，你那些鬼伎俩……”叶璟刚想放几句狠话，就感到旁边的老人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叶璟以为她还在害怕，正准备安慰她下，却看见老人使劲对他摇着头，满脸的惊恐。

    他有些不明所以，这时，李沐扶了扶眼镜，感叹似的开了口：“叶璟，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他有些愕然，突然发现老人的目光并不是集中在李沐的身上，这时，把藏刀悄无声息的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的身体僵，大动脉上的冰冷让他产生了种窒息感。冷汗缓缓划过脸上凝固的血污，这时，个疑点才慢慢浮上他的心头。

    “……按你的说法，你头上的伤是昨天晚上李沐打的，那为什么……到了第二天早上，伤口还没有凝固，还在流血……”他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缓缓开口。

    “……格桑叔。”

    混杂着老人痴傻般的喃喃自语，背后传来低低的笑声，男人抬起头，脸上的憨厚爽朗荡然无存，带着笑的脸沉浸在阴影中，显出种狰狞：“因为……”

    “……是骗你的。”

    第8章 八

    我想，群星之中

    定有颗星

    指引着我的生命

    通过不可知的黑暗 ——泰戈尔

    白色。

    无尽的白色。

    叶璟的视线很模糊，就像是看着没有信号出现雪花的电视。他以为又回到了旅程的开头，个人迷失的白色雪原上，但待视线渐渐清晰，两边不断倒退的景物和颠簸，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某个快速移动的交通工具上。

    在得知自己被骗了后，叶璟在震惊与不甘中被记干脆的刀手放倒了，等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丢在个雪耙犁后方。他挣扎了几下，无果，骂了几句，然后看到前面坐着的那个高大的身影，是恨不得冲上去踹几脚。

    但他还是扭过头，压下心里的震惊和被欺骗的愤怒，开始深呼吸，然后抬眼看了看四周，发现早已不是木屋周围的景物了。个马队拉着几个雪耙犁在雪地上飞驰，旁边的雪耙犁上坐着李沐和蜷缩成团的老人，李沐见叶璟醒了过来，还微笑着冲叶璟打了个手势，看得他顿时又火大了起来，觉得怎么看怎么欠揍，憋屈得要命。

    他向脾气不冲，平时总是副冷静的样子，甚至看起来有些冷漠，但现在，这个精心策划的骗局让他从内心深处燃起了股强烈的怒火与不甘，就像被信赖的人所欺骗的孩子，内心压抑着只无处发泄的暴怒的野兽。

    但越愤怒，他的大脑就越是冷静，从头到尾的点点碎片此时在他脑海中清晰的浮现。他点点的攀着疑点，突然知道了自己这路上的怪异感从何而来。

    原来自己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不愿去想而已。

    “首先，是身份的问题。“突然，黑发少年开了口，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驾驶着雪耙犁的身影，语气毫无起伏，甚至透出了丝冷漠，“你说你是猎户，却居然没分辨出豺，而且在容易发生雪崩的地方开枪，如果你真是猎户，应该很清楚这些。当然，当时情况很危急，如果说你是因处境危险时忘了，也说得过去，所以没在意。

    “其次是生活方式和习俗问题。我本来也不怎么了解西藏的习俗，现在能与前面的疑点对上号，也亏了当时偷看的李沐电脑里的那些资料。”叶璟边说着，边冲旁边的李沐露出个嘲讽的笑容。眼镜青年挑了挑眉，拖长音“哦”了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