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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双修道侣抽走魂魄怎么破 作者:月光船

    他们会孵蛋。

    还会“喂奶”。

    余之归呆呆看着枚大白蛋,从帝企鹅下腹和两脚之间的紫色皮肤中冒出头来。

    蛋上似有裂缝?

    帝企鹅哀哀叫声他没听到,但他很清楚每只企鹅都是爱护幼崽的好爸爸。

    没有父亲的看护,刚出生的小企鹅……

    第55章

    人体受到重创,会昏迷自保,自我修复。到了定程度之后,才会自然而然转醒。

    胸口剧痛,四肢百骸如同被碾压过又拼凑起来。

    周身上下都冰冰凉凉,感觉自己身处冰凉坚硬的所在。

    试着动了动手指和脚趾。

    手上,握着什么微温的东西?

    张茶茶睁开眼睛。

    他顾不得调息,立刻扭头看向身边——身边的人!

    没有人。

    他手上握着团布料。

    这布料来自姚清承衣上,布料有干涸的血迹,边缘有毛边,显然是撕下来的。

    姚清承呢?

    死也要死在起的姚清承呢?

    张茶茶后知后觉,此处片安静。

    他翻身坐起,大声呼喊姚清承的名字。

    回声阵阵,无人应答。

    他身上几颗灵石滚落,看颜色黯淡,晓得自己在昏迷中抽取的灵力来源于此。

    张茶茶从蚌壳里爬出来,这才开始打量四周,自己睡的这枚蚌壳,席天幕地地放着。头顶十余丈之上,片黑暗,时而有蓝或紫或白的光芒闪。

    身边丈以内狼藉,丈以外立着丛丛珊瑚及各种海生材料。

    灵力运行全身,没感到任何禁制。丹田金丹黯淡无光,

    肯定是被救了。而且对方真放心他的人品,将他留在这个宝库之内,连他身上的储物袋都没动过。

    姚清承呢?

    张茶茶边四处行走寻找,边翻出固元丹,当糖豆般吃下。

    别说姚清承,这里甚至没有活人,万籁俱静,只听他嚼丹药的声音,嘎嘣嘎嘣。

    走着走着,张茶茶觉得身上有些凉。原来这宝库按照四方五行建造,材料分类摆放,喜热的在南方丙丁位,喜寒的在北方壬癸位,他路便是向北而行。

    ——嗯?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张茶茶看见处黑珊瑚后面有什么在窸窸窣窣地动。

    那会动的东西晃晃荡荡挪出来,身高将近四尺,只皮毛油光水滑的大企鹅。

    大企鹅低着头正拿喙拨弄面前地上的什么。

    张茶茶走得近了,看清地上有灰扑扑毛绒绒个小团子。黑脑袋,白颊上双乌溜溜小黑豆般的眼睛。

    是只小企鹅。

    ——父子?母子?

    小企鹅看见他走过来,仿佛有点呆,不由被大企鹅拨弄着,往脚下紫色育儿袋里面藏,中途还跌了个跟头,显得加圆润。

    大企鹅冲张茶茶伸脖子叫,看那架势,明显不让对方靠近自己幼崽。

    张茶茶识趣地停下脚步:“你主人呢?”

    他自然而然将这头企鹅当成此中主人的属下。

    小企鹅从大企鹅两脚之间探出毛茸茸傻乎乎的小脑袋,盯着张茶茶。

    大企鹅扑腾翅膀,只是紧张示意他不要靠近,余下并无动作。

    张茶茶心里焦急,主人家不出现,他没法得知姚清承是不是也在这里,是不是也平安……关心则乱,他拍脑门,打出枚蜂鸟傀儡。

    若是此处有禁制,蜂鸟傀儡便出不去。若姚清承在这里,沿着飞行方向就能找到。

    只见蜂鸟在空中转了几个圈,身体歪,栽倒。

    在大企鹅跟前下坠,被鳍扇飞!

    蜂鸟傀儡形体细小轻盈,通常仅仅用于短途单向传话,所需灵力微乎其微,防御自然也不强。企鹅的鳍看起来瘦瘦扁扁,然而挥动如刀,力大无穷,扇飞小小蜂鸟,不在话下。

    张茶茶呆了。

    他当然不是因为蜂鸟傀儡被扫到边而惊呆。

    像现在这样毫无头绪转几圈往下掉,毫无疑问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此地禁制极强,蜂鸟无法通过。要么……那是张茶茶最不愿知道的可能。

    他要找,要找!不相信姚清承就这么没了!

    张茶茶看看手中染血的那片衣料,口咬破舌尖,将自己鲜血喷了上去,祭起心法。

    道侣自然有道侣的好处,血脉交融,凭借点感应,张茶茶向着北方拔腿飞奔。

    随着感应渐强,他看见只巨大的白色砗磲。

    张茶茶身边只能用的傀儡也无,他翻过储物袋,从中找出根坚硬无比的雨落铁,充作撬棍,插到砗磲双壳缝隙之内,用力翘——

    姚清承身体如冰,面目栩栩如生,仿佛只是沉睡。

    然而没有气息。

    金丹亦不复存。

    张茶茶抱着他的道侣遗骸,翻来覆去检查。身上所有丹药往对方口中送,所有灵力不要钱般往对方身上送。

    丹药怎么放进去的,就怎么停在口中,连融化也无。

    灵力,是输进少便流出少。

    原本黯淡无光的金丹经他这样抽取,隐隐有不稳之势。

    张茶茶全然不顾。

    直到他灵力用罄,昏倒在姚清承身上。

    小企鹅跌跌撞撞,拼命地想冲过来,大企鹅不明所以,次又次将幼崽衔回。

    张茶茶再次醒来时,还在砗磲旁边。

    怀里人不见。

    他慌张爬起,看砗磲双壳又闭拢,忙拿着雨落铁二次去撬——身后条蛇尾巴将他拦腰圈起,直接放在企鹅身边。

    张茶茶回头看。

    条大蛇,个孩子。

    ——余之归。

    余之归掏出张纸,写着“节哀”两字。

    张茶茶惨笑:“我不信。你让我再看看。”

    蛇尾探入壳缝,轻巧扭。

    姚清承安静地躺在其中。

    张茶茶此刻才发现,他这位爱好干净的道侣,被很好地清洁过,头发挽得整整齐齐,身上血衣不见,裹着整条鲛绡。

    只是缺了双腿。

    “清承,我……”张茶茶转向余之归,“我想和他单独说会儿话。”

    余之归从怀里掏出第二张纸,写了四个字:

    “亲手报仇。”

    张茶茶惨笑:“放心,虽然我和他说过生死起,但不是现在。没报仇之前,我怎么可能寻死觅活。”

    余之归点点头,顺便瞥小企鹅眼,离开了。

    巨蛇蜿蜒相随。

    过了很久,张茶茶仍未出现。

    “该不会他是故意把我哄开,再行短见?”余之归忐忑着往回走。

    他果然在原地看见了张茶茶。

    张茶茶歪倒在口大水缸旁边,面色苍白,地上有大片血迹,空中有浓厚血腥味。

    边上还倒着两只企鹅,昏过去了。

    张茶茶赤着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