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炼金师 作者:四十九盏灯

    卓帆表情僵硬，视线凝固在袁天的手臂上。

    仔细回想起来，他和袁天还从未在人前有这番亲昵的举动呢。

    心脏的麻痹传遍全身，酸涩充溢鼻间。

    这个人，几次耍弄自己，还被他害得白白痛心懊悔了二十四年，为什么还要为他难受，还要为他痛？不值得！真是不值得！

    视线直停留在白医生身上的门萨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神情玩味地偏了下头，微微欠身。

    下秒，袁天猛然回头，脸惊愕。

    突如其来的相逢，令袁天措手不及，他还完全没有准备好，还没有做过计划，还没有写过攻略，还没有背过台词，卓帆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在如此尴尬的时刻和场合。

    卓帆的目光像刀样在袁天的脸上割过，又视而不见地掠过，像门萨点头示意，然后沉默离开。

    他已经口饭都吃不下了，直接经过餐厅，在露台上，清晨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分钟后，袁天冲进餐厅，怎么都找不到想要找的人。

    第220章 那些头脑简单的战斗系（20）

    整天，卓帆努力集中精力，但总是无法全心投入，幸亏第天的议题与机械冶炼无关。

    到了晚上的聚餐，卓帆还是没有什么精神，宴会厅里嘈杂的声音实在吵得他头痛，于是提着瓶酒独自来到露台上。

    门关，隔绝了喧闹的宴会厅，卓帆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舒缓。冷清的月夜下，他独自凭栏倚靠，揉着太阳穴，斟了杯葡萄酒。

    浓烈的酒香散逸在鼻间，冷风没有把他吹得清醒些，反而加刺激了他饮酒的*，抬手灌下了满满杯酒。

    他已经喝得很了，这杯下去，大脑阵晕眩，他忽然喜欢上了这种晕眩的感觉，感官和思维会变得迟钝，可以不那么难受，也可以不去想太。

    他再次拎起酒瓶斟酒，深红色的酒液在玻璃杯里翻滚，他看上去正在专心致志地注视着酒杯，实际上却在走神，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袁天的身影，年轻时候的轮廓和如今成熟沧桑的脸重合在起，遍遍冲刷记忆。

    “喝太了吧，快醉了。”竺曦风端着杯酒走上露台。

    好友重逢，冲淡了忧伤，卓帆笑了起来：“坐。”

    他们聊了很，大部分都是关于竺曦风的，竺曦风容光焕发，举止间散发着难以抑制的甜蜜喜悦，而卓帆在边只有羡慕的份。

    “你到闪耀帝国后，就知道他还活着了吧。”卓帆忽然道。

    竺曦风迟疑片刻，点了下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卓帆叹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这事不应该他亲口告诉你吗？”

    “对……你说得对……”卓帆又喝了大口酒。

    竺曦风问：“他来找过你了吗？”

    卓帆缓缓摇头。

    竺曦风用力地冷笑声：“他对你这么无情，白浪费了你对他二十年的感情，还不如按照你家人的意思，早点结婚生子，现在连儿子都有了。”

    “你别说了……”卓帆有气无力道。

    竺曦风还有很牢骚想发，可看到闷闷不乐的卓帆，就不忍心说出口。

    沉默许久，卓帆轻轻道：“这么年了，即使我们不能在起，恐怕我也不能和其他人在起了。年复年，我以为我都快记不清他的模样了，必须要靠看他的照片才能回想起来。但当他真的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我根本忘不了。”

    竺曦风闻言脸愤怒，他为他的朋友不值，为他的朋友心疼。

    卓帆抬起头，眼神空洞仓皇：“为什么他不来找我？为什么他不肯告诉我他还活着？我想不明白，为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那天晚上，袁天死皮赖脸闯进他房间，趴在他床边，说很想他，祈求再给他次就会。

    他真的有在想念自己吗？卓帆完全没底。

    会谈结束后，秋叶以研究魔龙人战机为名，邀请卓帆前往闪耀帝国。能分解研究魔龙人战机对名机械师来说是极大的诱惑，但不论卓帆主观上想不想去，何况眼下局势紧张，提升战机性能迫在眉睫，身为所罗门的大炼金师，卓帆义不容辞。

    临走前，卓昌将卓帆送到港口。

    “爷爷，您赶紧回去吧，还大老远地跟过来，小心累坏了身体。”卓帆愁道，“陛下派了人保护我，不会有危险的，您就放心吧！”

    卓昌干枯的手扣住卓帆的手腕，苍老但清明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唇颤抖了下，最后只是说：“早点回家。”

    瞬间卓帆心头酸涩难耐。卓昌老了，但并不糊涂，他总是默默地看在眼里，从来不说出口，他知道卓帆对荣耀军团，对秋叶等人有感情，也知道闪耀帝国拉拢他的意图明显，可如果卓帆背叛所罗门帝国，卓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又能活下几个？

    但他又不能在众人面前明说，只能拉着孙子的手，叮嘱他早些回家。

    卓帆何尝不知道卓昌的心思，别说他并没有离开所罗门帝国的心思，就算有，单凭祖父的这句话，就必须得放弃。

    秋叶热情地接待了卓帆，安排了清幽的别院，以最高规格来招待他。

    魔龙人的战机复杂而特别，他与秋叶立刻投身到了研究中去，频繁出现在他眼前的不仅仅是秋叶，还有袁天。

    这么年过去了，袁天的手段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像只笨拙的大狗，围着卓帆四处搞破坏，对于炼金师实验室来说，他简直就是灾难般的存在，最后逼得卓帆抓狂。

    卓帆已经很久没有抓狂了，上次恐怕还是跟袁天在起的时候，时隔二十年，袁天再次逼他寒着脸说：“滚！”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袁天有这个本事。

    后来袁天不知道又受了谁的提点，终于不再死缠着卓帆了，卓帆顿觉耳根清净不少，但没了那个破坏狂，似乎又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天卓帆正领着个小组拆战机，几名助手在窗前窃窃私语。

    “那个是袁将军吧？”

    “是他是他，荣耀军团什么的，以前都跟听故事样，没想到现在我能亲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