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歌 作者:渔鱼予魣

    楼梯下方有扇门，dm和个披着军大衣的老者在门前说话。老者看到他们进来，面无表情地微微欠了下上身，转身进入那扇门，消失了。

    “刚才那位大爷是这里的看门人，上海本地人，负责守门和保洁。”dm随口介绍了句，甩着钥匙在前面带路，走上楼梯。

    当章仪林第步踏上楼梯，脚下略微沉，刷着新漆的木质楼梯很给面子地马上发出“咯吱——”声抗议，在静静的深夜里特别明晰，吓得章仪林全身定住不敢再动。

    “哈哈哈，这旧楼梯就是这样的，你往旁边踩会好点。”dm抓着扶手回身压低声音轻笑，把诀窍教给章仪林。

    章仪林抬眼看到苏璠也正勾着笑，牵着他的手在上面两阶楼梯上耐心等他。他这才注意到，苏璠和dm两人个靠着墙走个靠着扶手走，怪不得前面都没发出声音。章仪林假意嗔怒瞪了苏璠眼，重新抬起脚，轻轻落在楼梯靠墙的边。

    小心翼翼地绕着楼梯边往上走，边还要听dm的唠叨：“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鬼屋的感觉？为了找到这里，可花了我不少心思和门路呢。也不知道这旧房子有什么好，让你们非要买这，还是最晒最透风又最挤的顶楼……”

    买！？“……”章仪林惊，牵着苏璠的手也跟着紧。前面的苏璠已经停下脚步，章仪林看到楼梯之末便是道门，dm□□钥匙，捣鼓了半天才把门打开。进去之后先开了灯，才接着弯腰脱鞋。

    章仪林跟着进了门，dm已经窜到屋内把所有的灯光都打开了，就着各式仿古吊灯壁灯，章仪林被屋内的样子深深吸引住了，连苏璠在他身后关上门，递给他拖鞋都没反应。

    室内装饰得十分讲究，客厅墙面贴着简单的蔓藤花样壁纸，齐腰高的地方都装上了满满的护墙板，打了蜡的地板锃亮如新，所有门窗都是半圆拱顶，嵌着和护墙板样深红褐色的实木线条和门框窗框。穹顶是不规则的形状，可以猜想出从外面看应该是斜顶和尖顶结合的屋顶。穹顶上横亘着数根深色的木梁，面斜顶上开凸窗，装有彩色玻璃。除了这些硬装，客厅里的家具软装也都透着浓浓的复古味道，大到所有实木家具，小到台灯烟灰缸，都老旧却精致，让章仪林仿佛回到二三十年代的浮华上海，回到那些不断留下经典镜头的电影画面。

    “如何？您老可满意？”dm从厨房出来端着壶茶，脸得意地问完全呆愣在玄关的章仪林。

    章仪林登时羞红了脸，他当然知道dm为什么要这么问他，是他说过想要套这样的房子，但是自己真的只是说说的……知道自己无心的句话，给他们添了大的麻烦，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苏璠接过茶壶，把章仪林领到客厅坐下，倒了杯茶放在他手心里。

    就连茶壶和茶杯都是有些年头的中式紫砂茶具，感受到手里传来热热的暖意，让章仪林加内疚：“对不起……我只是……”章仪林不能说自己“只是说说而已”，这就让苏璠的心意变得点意义都没有了。

    dm也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笑道：“不用不好意思，苏璠早就想在国内置业了，我们也确实需要处私人空间，这里不论做投资还是自住都是很好的选择，而且……特别适合金屋藏娇。”

    略过dm暧昧的眨眼，章仪林耳根子在发热，想起以前同事们说包养的玩笑话，娇你个头！就算真是金屋，老子也不稀罕！想到这，狠狠甩了两个白眼给dm。

    “哈哈哈哈哈！~~”dm大方接收了两个白眼，还笑得特别张狂。

    苏璠啄了口茶：“你又想被投诉吗？”

    dm倏地老实住了口，对章仪林解释道：“咳，真是的，住这就这点不好，楼下是对老外，二楼是家台湾人，都特别重视隐私和环境，稍有点声响，影响到他们就要来投诉。像普通中国人样吵闹番也就罢了，他们大道理是堆又堆，比唐僧还烦。前两个月为了整修这里，没被他们少念经，这里不许动哪里不许拆，几点到几点不许有噪音，材料和涂料都要用环保无毒的……越管越细，我都怀疑我是在帮他们装修房子了……”

    叨叨了许，从dm的抱怨中，章仪林大概了解了这栋房子的情况。这栋旧公寓确实是有将近百年的历史了，但是不是什么名人故居也算不上特别设计的优秀建筑，只是因为正好处在这个地理位置，直被保留下来，而且这么年来换了不知少任主人，三层半的小楼甚至曾经被分割成七套房子分给七户人家。

    后来又被重新整合，层为户，经过几次转手，楼和二楼转入台湾人手中，三楼卖给了对白人夫妻，四楼两个月前被苏璠拿下。台湾人接手的时候把楼改造成门厅，看门人的住所，和个仓库。现在看门人的费用三家平摊，也算是个小物业了。

    台湾人和白人夫妻对这栋小楼进行了最尽心尽力的修缮，保留了几十年的全柚木硬装，后期装潢改造上也都尽量重现二三十年代旧上海的原汁原味，所以要求新来的业主也能风格统，起保护这栋有历史的小楼。

    章仪林没想到这栋上海旧公寓楼里，除了看门人，住的竟然都是外籍人士，而且对建筑和内部装饰的保护做的这样好，复原了原有的风格和风情。

    “明天苏璠还有工作，你们早点休息吧。”dm啰嗦完，起身要走。

    “咦？dm不住在这？”章仪林奇怪。

    “哦？你要留我3p么？”dm再次不正经地眨眨眼。

    章仪林虽然仍是不解，但还是给了他个快滚的眼神。

    苏璠锁好门，对着在客厅中央有些局促的章仪林，狡黠笑：“这里……只有个房间。”

    章仪林愣，觉得自己下巴僵了：“那、那那那……我还是让dm送我回去吧，你、你好好休息。”

    “今天算是我们的乔迁之喜，你不留下来陪我？”苏璠拉住他把他重新按坐在沙发上。

    “那那那、那我睡、睡沙发……”章仪林艰难地吞了下口水。

    苏璠没有在意章仪林的窘样和语塞，只是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喜欢的家是这样的吗？嗯……我觉得可以再添只小狗或小猫。外面露台现在空着，得种点植物，我可能没什么时间照料，你喜欢的话种些，嫌麻烦我就让dm找花圃送些过来。厨房的设备都能用，不过那些琐碎的小用品可能要去超市采购补全。等你买回来，我下班早就回家给你做好吃的，泡面以后要少吃，对了，补点厦门伊面当夜宵倒是可以……”

    家……苏璠竟就这样把他遥不可及的梦想实现了，感动席卷而来，苏璠温柔的絮絮叨叨，章仪林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