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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相思病啊 作者:迷狐君
用不变,但毒性增强,解毒方法也不同。
故而要解黑曼蛇的毒,就好比场与时间的博弈,研制解药的时间仅有六个时辰,旦超过时限,便只能推翻切重来。
失败次数越,被咬者失血便越,有不少人便是因拖延过久而死亡的。
思索间,曾太医朝忧心不已的长公主平静道:“恕老臣无能,暂时无法判断害人蛇种,请殿下容老臣些许时间查证。”
什么?墨白愕然望向曾太医,对上他的目光,想自他眼中读出为何隐瞒事实,却只能看见老人垂下眼帘,面带歉意地垂首跪着。
长公主闻言,尊贵的面容虽未有松动,眼底的失望却是掩都掩不住,闭了闭眼,疲于再言句:“太医请快罢,本宫等得,本宫的孩儿却等不得了。”
“曾……”
“长公主殿下,老臣先回营帐去,若小侯爷有异常,请殿下立时派人告知。”曾太医不给墨白开口的机会,得了长公主允许后,又与他说:“你为小侯爷处理好伤口,便速速回帐帮忙,休要耽误时间。”
相处了这些时日,墨白对曾太医也有定了解,听便知他话里有话,当下没再问,压下心里的疑惑,重新给伤口撒上止血散包扎好,又开了普通的补血方子交予翠兰姑姑,才匆匆往曾太医那儿赶过去。
回到帐子已是两刻钟后了,老人盘腿正坐在矮几后,面前只有三两卷书,连茶具都未摆,见他回来便将书搁到边,显然等待已久。
墨白除下医箱,顾不得收拾便随意丢到边,几乎是扑到矮几前……没扑到是因曾太医掌按住他的脸,将他格开:“谁允许你如此对待医具的?忘了我第日与你说过的话?”
医具乃医者之手,不可或缺,须敬之重之。
墨白从曾太医的魔爪中挣脱,扭头往某个地方瞧,神色顿时尴尬起来:“不敢不敢,我这便去。”连忙跑去将散落地的白布条、剪子、银针等捡起来摆放整齐,医箱放归原位,才重新回来曾太医面前,跪坐下来。
曾太医闭着眼,叹了口气:“想问什么,问罢。”
帐内只有他们二人,墨白不再顾忌,直接问道:“曾太医,您明明知道小侯爷中了何种蛇毒,为何对长公主隐瞒实情?”
曾太医却答非所问:“墨白,你可看出,是何种蛇咬伤小侯爷?”
墨白顿,点头:“应该是黑曼蛇。”
“不错,确实是黑曼蛇。”曾太医并不意外他能答出,又问,“那你可知,此毒要如何解?”
“我知……”刚说了二字,墨白却不再往下说,心里蓦地沉。
曾太医行医年,见识广,如何会不知解黑曼蛇毒的方法,这话根本不是在询问他是否知晓,反而像在提醒他,解毒有艰难。
黑曼蛇毒向来令行医之人又爱又恨。爱,是因此毒难解,旦成功除毒,必然名声大震,不论是否懂医之人,皆会因此对其高看几分。而恨,则是因无数医者栽倒在这种毒上,屡战屡败,能够解毒的伤者寥寥无几。
曾太医会出此言,便表示他对解开此毒亦无甚把握……或者说,他并不愿冒着解毒失败的风险,去应下救治小侯爷的差事?所以他才隐瞒实情,装作未能诊断出小侯爷中的毒?
“您……是不打算救小侯爷吗?”墨白压着声音,语气中隐隐的难以置信。
曾太医没有说话,俨然是默认的态度。
方才在长公主那边看见的,小侯爷痛苦虚弱的面容,再次在脑海里浮现,他目露不忍,双手撑着矮几附身靠前,冲脸平淡的老人扬声道:“为什么?难道因为救活他的可能性不大,便要放弃?作为名医者,救人便是天职,怎能连尝试都不曾做,便弃人性命于不顾?”
“可能性不大?”曾太医冷冷地重复,斥他不知天高地厚,“何止是不大?墨白,你摸着良心说说,这治好的可能性,有哪怕十分之吗?”
墨白脸僵,张了张口,却不得不承认,曾太医所言不假。
可这便能成为放弃救人的理由吗?
如果医者只救治容易救治之人,而眼睁睁看着难以救治之人死去,那么行医的意义何在,医道何在?
曾太医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暗叹他仍是过于年轻气盛,在他欲再辩前抬手阻了:“老夫年纪大了,过不了几年,便告老还乡享儿孙之福去了,现在只想活得安稳些。没有十全的把握,老夫掺和这事儿,能讨得了什么好?不知者不罪,明哲保身有何不好?”
现下宫里带来的太医筹莫展,而救不救得人,全看资历最老的院首曾太医。小侯爷身份不及皇子王爷,却是皇帝胞姐长公主所出,且长公主有宠爱这个孩子是人人皆知的。若他应下,最后小侯爷不治身亡,长公主以及皇帝怪罪下来,他必定首当其冲,且罪名不会轻。
反之,若他不应,小侯爷的死便只能归结于所中之毒奇特,无人能解,太医院虽有救治不力之责,皇帝却不可能将整个太医院治罪,顶将他这个院首降职减俸。
两相权衡之下,精明如曾太医,怎会不选后者?
墨白经他番提醒,思及此中利害关系,眸色黯,垂首沉默,叫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只有暗暗攥紧的拳头,透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室静默,时间点滴流逝。
不知过去久,久到曾太医以为他终于愿意听从劝告放弃,却见他突然抬起头,神色镇定,眼里有的是毫不动摇的坚决:“我还是,想救小侯爷。”
曾太医掌拍在矮几上,骂道:“冥顽不灵!”
“太医放心,我墨白人做事人当,只以我人名义为小侯爷诊治。若当真治不好,我自会向皇上和长公主殿下请罪,切皆是我自作主张,绝不连累您和太医院。”
墨白信誓旦旦,直直回视曾太医,脸上写满的真切热诚,令他有瞬间,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初入太医院,潜心医术、壮志满怀的自己。
如今三十余年过去,他坐到了院首的位置,可惜,终究寻不回所谓的自己了。
曾太医凝视着这个似乎无所畏惧的年轻人,平日里对何事都淡然处之,却唯独对救人之事无比执着,良久,布满皱纹的嘴角微动了动,只淡淡道:“那便……去罢。”
墨白喜,飞快直起身朝他磕了个头:“谢太医,墨白定会尽全力救治,不给您丢脸。”
门边的烛火猛地阵摇曳,险些被掀起的帐帘扇灭。
盘腿高坐的老人神情淡漠,似是对离去之人漠不关心,嘴角却微不可察地轻勾,几分无奈。
这小子想得简单,以为这般便不会累及他。可曾想,自己总是带着他看诊,说师徒亦不为过,旦出事,无论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