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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将军,这相思病啊 作者:迷狐君

    在他腰间的佩剑,九爪青龙缠绕剑身,冷芒闪现,正是当年先皇赐予楚家的“龙吟”,骤缩的瞳孔划过丝阴冷。

    龙本是天子象征,先皇却将这柄龙吟剑作为赏赐,赠与楚家先辈。无论楚家对打下江山有大功劳,世世代代么忠良不二,他始终觉得,这种可能削减半壁江山的冒险举动,简直不可理喻。

    而这个不可理喻,令他登基数载,未能睡日安稳觉。手握重兵的那人,成了掌控他能否坐稳皇位的危险存在。他拼了命地想铲除异己,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能抓住的唯根稻草,竟是他最想除掉的人。

    么可恨,么悲哀。

    “皇上,夜凉风寒,再如此恐龙体抱恙……”

    沉厚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他深吸口气,任那冰冷彻骨的空气侵入肺腑,胸腔闷痛,终于清醒了几分。

    “也好。”皇帝点头,看向灯火通明的御书房,以及快步走来迎接圣驾的徐公公,突然有了几许笑意,“去御书房罢。”

    地龙烧得正旺,殿内温暖如春,连屋内候命的小太监,白净的脸蛋都微泛着红。

    徐公公为皇帝解下厚重的大氅,身后机灵的小太监头儿立马接过,领了干闲杂人等下去,独留徐公公人,在桌边细细沏茶。

    水流的声音由清至浊,自有种不急不躁的悠然。

    “听闻……此次把你救回来的,是个叫墨白的大夫?”

    楚长歌愣,略有惊诧:“皇上……如何知晓墨白之名?”

    “呵,”皇帝轻抿了口茶,没有看他,“连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他却能用夜把你救活,如此了得,早在你们回京之前,此名便已街知巷闻了,教朕如何会不知?”

    楚长歌默了片刻,答:“是。若非有他相救,臣恐怕难以逃过此劫。”

    “他好似……还是你府中之人?”

    “是。他……”楚长歌顿了顿,内心挣扎番,还是决定以原来对外宣称的关系隐瞒实情,“他是我母亲娘家位已故亲戚的儿子,无人照料,臣心有不忍,便以兄长的身份接到府中。”

    袅袅白烟自茶盏中缓缓升起,视线有些许模糊,皇帝垂眸,抬手以茶盖轻拨浮于茶面的零碎叶片,施施然饮了口,眼里的冷然并未透露半分。

    “既然他医术高超,又与你亲近,朕若赐他太医职,爱卿以为如何?”?

    ☆、墨白被召

    ?  【二十】

    内庭不允骑马,皇帝会见楚长歌后,特派宫内马车送归楚府。

    凹凸不平的石板地铺了层绵软的雪,厚重的木制车轮辘辘碾过,微微晃动却了无声响。

    楚长歌盘腿坐于车内,并未燃灯,除却窗外不时洒下的月光,漆黑无声地笼罩在身边。

    “朕若赐他太医职,爱卿以为如何?”

    皇帝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听似与他商量的口吻,可依他对皇帝的了解,能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十之八九都是已然决定好的事。

    所以皇帝这话说出口,他当即便心下沉。

    私心里,其实他并不愿墨白靠近这座皇城,别说待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供职。自他懂事起,不时跟随父亲出入皇宫,直到如今许年了,见识了太太不为人知的隐秘。

    就像十岁那年,父亲带他参加宫宴。中途他离席上了趟茅厕,回来时无意撞见名七八岁的华服女孩,正指使婆子们惩罚个发错的小侍女。木板子下下打得小侍女浑身是血,无力动弹,而那华服女孩却冷笑着,看着她断了气。

    那名华服女孩,是先皇唯的女儿,当今圣上的同母胞姐,盛平长公主。

    这座华美恢弘的宫闱,是整个京城最为辉煌耀目的地方,人人趋之。可再明亮的地方,也总有光线无法照射到的角落。深藏于阴暗处上演的肮脏与龌龊之事,他丝毫不愿令那个纯净善良的少年,有丝毫触碰的机会。

    他曾承诺护他周全,若皇上执意如此,他定用尽切办法阻止。

    然而……这是为何呢?

    他不懂皇帝的意图何在。

    太医院的门槛不可谓不高,虽不大注重家世背景,但收人的要求极高。首先通过考试进入太医院学习的人便不,学成后能经得住每年回的严格考核并留下的人是少之又少。

    再者,即便通过重重考验,要从医丁、医士升上太医职,还得要上头那些刁钻挑剔的老太医们同意奏请皇帝,才有被批准升迁的可能。

    而墨白,仅仅因为救了他,便轻而易举得到皇帝的恩赐,成为太医院的员?

    是因他与他亲近,皇帝欲借机笼络他?

    不,他苦笑,当然不会。

    皇帝对他楚长歌的厌恶早不是朝夕之事,待他身边的人只会甚,明面上给予点无关痛痒的赏赐已是极限,何须冒着引起众议的风险做这样的大动作?

    是因惜才?

    他并不认为皇帝是个惜才之人。

    过去曾有不少极负盛名的江湖名医,主动前来表达受命于朝廷的意愿,皇帝个没见,全让徐公公打发到太医院参加考试了,不仅无人因其名气大、风评好而直升太医院,且大数都被迂腐的老太医们以江湖气息过重、不懂规矩为由百般刁难,最后愤然离去。

    那究竟是为何?

    楚长歌百思不得其解,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他在墨白家中看见过的,传闻已失传年的《鹿草百传》。

    身边习医的友人曾提过,此书出自神医墨无为之手,不仅收集记录的药草品种繁,连处理方法及不同搭配使用时的功效,都有详细的描述,比许仅记载品种名、外形特征的医书,实用价值高得。

    可当时因墨无为并未将此书原稿流传出去,坊间可闻的内容是与他亲近且有幸阅览的人口述而来,有留心人整理起来,不过百来页的小书册。而墨白家中的《鹿草百传》,其厚度目测至少得有四百页。

    如此看来,那很可能便是原作书稿了。

    他记得墨白曾说,屋里的东西都是他老爹留下的,也就意味着……墨无为是墨白的爹?

    这个认知令他微微惊诧。不曾想墨白竟是神医之子……江湖上名气大的大夫不少,但能称得上“神医”的,寥寥无几。墨无为能成为这“寥寥无几”中之,必定有其他医者望尘莫及的本事。

    惊诧归惊诧,他依旧不认为,这是皇帝赐职的缘由……

    莫非是因墨无为?

    楚长歌在黑暗中睁开双眼,视线移向放置身侧的长剑,若有所思。

    时近丑时,御书房大门紧闭,满屋亮堂的灯光自窗沿洒落在片阴暗之中,昏黄而隐秘。

    “查到了?”

    皇帝搁下最后本奏折,接过徐公公为他沏的茶,轻吹了吹滚烫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