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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的小黑屋 作者:西子绪
真的。
百凌霄又看了那少年许久,才慢慢道:“我不收你。”
那少年闻言下子露出绝望的表情。
百凌霄又道:“你且跟着我段时间,若是你熬过去了,我再收你为徒。”
绝望之后,又得了希望,那少年瞬间露出狂喜之色,口中不住的喊着师父。
百凌霄没有理会少年,对着张京墨淡淡道:“宫家之事,你无需担心,我既然出来了,就不会让他们动你根汗毛。”
百凌霄这话,张京墨自然是信的,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的百凌霄这次出关,似乎了些人情味,不再像之前那般,只顾练剑,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
这样的百凌霄,收个徒弟倒也不错。
说完了这些,百凌霄便回自己的洞府去了。
百凌霄走后,张京墨便把目光转向了陆鬼臼。
不知不觉,百年之间,那个原本还不到他膝盖高的小孩,已经比他还高大了,此时在他的面前,目光柔和的看着他,那眼神之中,是深深的依恋之情。
不知怎么的,张京墨忽的就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些犹豫了。人都是有感情的,就算是条狗,养久了也会心疼。何况眼前的人开心了会笑,难过了会哭。
记得陆鬼臼小时后就是个爱哭鬼,现在长大了却是不再掉金豆子了。
张京墨直都过的冷冷清清,他没有特别在乎的人,也没有特别在乎的事,他这世做了那么,不过只是想从这轮回里逃出去。
而现在,机会放到了他的面前,他竟是有些犹豫了。
陆鬼臼并不知道张京墨脑海里所想之事,他只要看着张京墨,便觉的心中柔软了起来。他正想着这事,便听到张京墨轻轻的叫了声,鬼臼。
陆鬼臼应了声是。
张京墨有些欲言又止,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冰冷的石桌表面,似乎是在做个艰难的决定。
陆鬼臼并不打扰,就像鹿书所说的那般,他相信张京墨,只要是张京墨想要让他去做的,他便会去。
即便是去死。
张京墨道:“鬼臼,为师要出去趟。”
陆鬼臼抿了抿唇,说了声知道了。
张京墨又道:“不知道会去久。”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疲惫和无奈。
陆鬼臼沉默了半响后,才哑着嗓子问了句:“师父,不能带我去么?”
张京墨回答的果决,他说,不能。
陆鬼臼的眼神暗了下去。他越是依恋张京墨,便越是觉的和张京墨分开的每分每秒都是如此的难熬,他已经用尽了全力去追赶张京墨的脚步,却还是觉的他和张京墨之间隔着天堑般的沟壑。
张京墨道:“我已经同疏影说好,等过些日子,就送你去她那里学习阵法。”
陆鬼臼只觉的身上的伤口的疼痛突然明显了起来。依照他修习《血狱天书》的速度,水灵气根本无法愈合那些伤口,于是他日日都在疼痛之中挣扎,但他从未将这件事向张京墨吐露过,只因不想让他担心。
然而面对又要离开的张京墨,陆鬼臼却觉的这些疼痛,竟是让他有些无法忍受。他知道自己太贪心了,可却控制不了,于是只能捏紧了拳头,垂下了脑袋。
张京墨哪会看不出陆鬼臼的失望,如果可以,他自然是想带陆鬼臼起去的,但此行太过危险,他不能也不敢冒这个险。
他可以出事,但陆鬼臼却不行。
张京墨又叫了声鬼臼。
这次陆鬼臼没有回话,他低着头,整个人都看起来无比的沮丧。
张京墨无奈道:“为师会尽快回来的。”
陆鬼臼道:“尽快是久?”
张京墨道:“百年之内。”
百年——百年!若是张京墨不说这话倒也还好,他说了这话,陆鬼臼的心情就差了,他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情不对,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他的师父,或许要离开他三万个日月,他们再次相会,或许切都物是人非。不,甚至他们可能再次见面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陆鬼臼越想越觉的恐慌,以至于脸上都带上了些许仓皇,这个表情,只有在张京墨在他面前自残之时,他才露过。
陆鬼臼几乎是哀求:“师父,你带我起去吧。”
张京墨沉默了,有时候沉默也是种答案。陆鬼臼知道了张京墨的答案,他失望了。
张京墨缓缓道:“鬼臼,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我也好,你也罢,师徒场虽是缘分,但终究有自己要走的路。”其实张京墨很高兴陆鬼臼依恋他,陆鬼臼越依恋他,将来他便越有机会借力。
但与此同时,张京墨却又在害怕,他害怕自己把陆鬼臼保护的太好,反而会害了陆鬼臼。
第世的那个陆鬼臼是在风暴中长大,而这世,他却替陆鬼臼将那些风暴抗了下来。
不到最后,张京墨也说不清这是好事坏事,但至少目前来看,除了陆鬼臼太过依赖他之外,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偏差。
陆鬼臼说不清楚自己哪里难过,他已经答应了张京墨去疏影那里学十年阵法,这是早已经决定的。
但当张京墨告诉陆鬼臼,他又要外出的时候,陆鬼臼却又发现他有些接受不了了。
如果真的百年之内看不到张京墨……
陆鬼臼不再去想,他最终还是说了声好。
但他说完便转身离去了,没有同张京墨说再见,也没有叫张京墨保重。
张京墨看着陆鬼臼的背影,只觉的无奈,他确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劝说陆鬼臼,纠结之下,便索性什么都懒得说了。
今日百凌霄出关,本该是个高兴的日子,但因张京墨出行事,师徒二人却是不欢而散。
陆鬼臼回到自己的屋子内,便开始打坐修炼。
鹿书见陆鬼臼心情如此糟糕,开口安慰道:“何必如此呢,你早晚是要离开你师父的。”
陆鬼臼却是阴测测道:“谁说我要离开我师父。”
鹿书这才想起陆鬼臼对张京墨的那见不得人的心思,他无语半响,后道:“不管如何,你师父该走还是要走。”
陆鬼臼面色冷漠,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鹿书见状,生怕陆鬼臼想不开和张京墨硬争,劝慰道:“不过区区百年,于修士而言,不过是转瞬即逝……”
陆鬼臼闻言却是冷笑:“百年?人生有几个百年?”
鹿书又无语了,其实他早在遇到陆鬼臼的时候,就知道陆鬼臼这辈子注定和张京墨纠缠不清。毕竟他看到陆鬼臼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事那时候,陆鬼臼可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
鹿书幽幽的说了声:“你难道这辈子,最没有别的想做的事了么?”
陆鬼臼听了鹿书这话,却是忽的想起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