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农家子 作者:梦之草

    有哪个地方，能和福城百姓样，各个住的是青砖瓦房，吃的虽不都是山珍海味，可也相去不远。”

    “可人那，总没个知足的时候，有人记得你的好，有人却未必。现在兴许还看不出来，谁知道有没有人在私底下抱怨，为何不干脆给他们免了那堆债务？老话不是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吗？你这半上不上的，保不准有人其他想法。”

    童氏说的这些，钟庆然自是知晓，他已经给福城百姓足够优惠，要是他都这么做了，都还惹来埋怨，那他也没有办法。人心不足蛇吞象，希望别真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不愉快之事。他虽然不想把利刃对准自己人，却是半点不怂他们，真把他惹急了，他真不介意刺刀见红。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实际上，有城卫队在手，哪里用得着他出面？

    “庆然啊，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钟老爷子不再心情起伏不定，就钟家在福城的地位而言，真没什么可让他们惧怕的，不服，便打到他们服为止。

    钟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对于百姓的心态再是了解不过。在孤立无援之下，百姓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上头说什么便是什么，最也就在家里叨咕几句，在官差面前，怕是战战兢兢，连半句话都不敢说。

    要不是自家三孙子平时为人和善，钟老爷子也用不着为他操心此事。好在，庆然也不是味软和，就凭他能狠下心，将和他们并无瓜葛的盗匪，给窝端了，就能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希望别有人真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们就祈祷吧，千万别把庆然这头睡狮给唤醒，不然，他们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庆然，你把刚才说的条条目目，都列在纸上，今天晚了，明天拿过来我看看。反正这事也不急于时，我闲时，趁着脑子还不糊涂，帮你参详二，争取尽量将这些条目都推敲透彻，可别留下大空子给人钻，那可真闹笑话了。”

    “好的，爷爷，那我和明宇就先回房了，你和阿奶也早点睡，可别为这事愁得连觉都睡不好。”钟庆然笑着和两老告退，起身离去。

    “等等，庆然，还有件事，索性并办了吧。”钟老爷子有些懊恼，小声嘀咕，“哎，上了年纪的人，不服老都不行，注意力老是不集中，被人带话题，就想不起之前的事情。”

    这么近的距离，不光五感特别敏锐的简明宇，就连这方面逊色不少的钟庆然，也是听得清二楚。他可不这么认为：“爷爷，哪有你说的这么糟糕？被人带偏话题，或者中途被打断而忘事，这不是常事吗？可不是老人家才如此，就我这个年纪，样会碰到。”

    钟老爷子随意挥了挥手，不甚在意地说道：“你呀，别安慰我了，我以前可不这样。好了，这事不重要，不说这个。被你这么打岔，我差点又忘了要说的正事。”

    钟庆然闻言，眉头拧得死紧，他仔细打量着钟老爷子，见他红光满面，比进入瀚海州之前还要年轻几分，显见得，雾果的效果不错，没道理记性会变差啊？时想不通，钟庆然便暂且将之搁置，等哪天抽空，他好好帮爷爷看下。

    钟老爷子停顿片刻，组织好语言，才复又开口：“是这么回事，也不知道从谁那传出来的话，反正，传两传，就进了我的耳朵……”

    钟庆然重新坐下，仔细聆听，等钟老爷子说完，他才发表意见：“爷爷的意思是，书院规矩定得太松，得把漏洞都补上？”

    “嗯。”

    钟庆然搭在炕桌上的手，无意识动了几下：“这倒是我的疏忽，当初考虑得不够完善，既然有人提起，那就改吧。具体如何，等我回屋想清楚了，再请爷爷参详遍。”

    “行，那就这样，时间不早了，你们年轻人觉，赶紧回屋歇息。”钟老爷子摆手赶两人回房，童氏也笑眯眯的，在边附和。

    两位老人家都这么说了，钟庆然和简明宇当真什么都不想，甫洗簌完，便沾上枕头。

    夜好眠。

    第二天醒来，钟庆然真正是神清气爽，去了个让他纠结不已的麻烦事，他心情好着呢！人高兴，做起事来也是事半功倍，钟庆然就如打通了任督二脉般，没花少时间，便将新律法规矩都给捋顺。接下来，他只需要让简明宇和钟老爷子夫妇过目，确定没问题，就可以拿到府衙，和司刑律的钟庆书详谈过后，便能最终确定下来，予以强制推行。

    兴许最初会有不少反对声音，正如钟老爷子所说，只要他态度强硬，底下人终究会屈服。百姓最会看人眼色，见事不可为，不会和他硬顶。大家都不是死脑筋，福城眼下可没有彻底安生，离了钟庆然，何去何从，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有好日子不过，偏要过苦日子，谁会这么傻？

    只要留给钟庆然足够的时间，他还真不信，连城民半点思想都扭转不过来。真要是如此，那也只能说明，他没这份本事，也怪不得谁。

    天后，府衙。

    钟庆然将本小册子推到钟庆书面前。

    “庆然，这就是你上回说的那个？”钟庆书随手打开，起初还有些漫不经心，越看神色越凝重，之前嘴角勾出的笑容，逐渐隐去。

    “嗯。”

    条陈并不，却每条都影响不小，若处理不好，怕是会让福城人心动荡。钟庆书看得很仔细，可即便字不漏，也很快便看完。他合上小册子，对着钟庆然直视半晌，才以微带暗哑的嗓音说道：“庆然，上次你说得很模糊，没想到经深思熟虑后，定下的律例，这么震撼人心。那些当小辈当人媳妇的，怕是会对你感激不尽，可那些当公公婆婆当家之主的，呵呵……你真是敢作敢为，我服你。”

    “哪有，要是还在大周朝，我可不敢这么做。”钟庆然说的是大实话，以人之力，去挑战整个社会，无异于是蚍蜉撼大树，纯属找死，他可不认为，他有这么大的能耐。也就在瀚海州这块地界，他才能这么胡来。

    “话不能这么说。”钟庆书并不认同，钟庆然这个说法，“三纲五常，那都是便于上头统治百姓，上行下效，这个思想，早就根深蒂固。你这么规定，看似和你并无大关系，其实是损害了你部分权威。为人父母，不能随意处置儿女，放大到福城，便是作为城主，同样不能随兴施为。这个或许时还看不出来，可思想变了，最终终究会体现在行为上，只是，这个过程持续时间比较漫长罢了。”

    钟庆然默然，钟庆书说的没错，思想越是解放，越不好控制。纵观历朝历代，皆采取愚民政策，可见帝皇心中明白得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