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农家子 作者:梦之草

    壮劳力都准备上山帮忙。还好，被钟庆然给拦下。庆和坊生意好，家人制作的速度都快有些跟不上趟，起房子的活累着呢，既然两边都需要，还不如做些轻省又赚钱的活。

    钟正仁听二儿子的话，想了想，觉得这话没错，公中的活重要，至于庆然，私下里帮把便是。想明白后，他很快又将全副心神投入到藤编之中。

    钟庆然眼角抽了抽，想着就他爹这个老实劲，要不是钟老爷子为人还算公正，恐怕就是那种付出大堆心血，结果得到少之又少，被爹娘压榨之人。

    不过，这会不会就是钟正仁知道钟老爷子的为人，才这么听他的话？钟庆然表示这问题太过深奥，他时半会也想不明白。

    现在日头不够厉害，做好的泥砖都要晒上好些天才能干，除了这道工序有些费时之外，其他的倒是很快。不出半个月，五间屋子拔地而起。

    前面两间是正常房间大小，边上还有配套的灶房杂物间等，围成个小院子，看着也挺像那么回事。后边三间则是专门用来种植菌菇的大间，窗户开得很小，和生活区隔离开来，自成方天地。

    房子有了，人是早步就到位，是家四口，夫妻带着两个儿子，个个都瘦的跟个麻杆似的，瞧着就让人心里发慌。

    钟庆然第次见到他们时，也很是吃了惊。他在河湾村待了半年，瘦成这样的，还真是第回见，看着就跟难民没少差别。

    人是钟老爷子找的，据他说，这家子家乡遭了难，都饿了好些天，实在过不下去，这才自卖自身，两夫妻自己倒没什么，总得给孩子留条活路。

    钟庆然唏嘘不已，河湾村是附近村子中日子最好过的，他很少看到真正家徒四壁的村民。之前他是有到过临近村子，那也只是做生意，匆匆瞥而过，远没有直面来得有冲击。

    钟老爷子买下这家人前，就请郎中瞧过，别看他们瘦成那样，身体倒是没有太大问题，只要养阵就能恢复。

    钟家各房见到钟老爷子都还没有下人，钟庆然竟然开了这个先例，个个是热情高涨。他们即便眼红，可想到以后他们也能照着做，心里就火热。

    自从钟老爷子表示各房可以光明正大置产之后，上到大房，下到五房，都摩拳擦掌，劲头十足。

    钟庆然给他们带了个好头，买山买地不说，只要有地方安置，有钱，就能买人干活，各家眼里都有道光，想着有朝日，也能像钟庆然这般。

    这并不是空想，庆和坊开业不到个月，钟老爷子就有钱送四个孙子进族学，现在又过了将近个月，家中想必积攒了不少银子，照这般下去，这日子还能差吗？让人有动力的便是，现在钟家人做事都是有工钱的。

    钟庆然还记得，他这个建议说，童氏就极力反对，都是家人，让儿孙做事，竟还要给钱，这是哪门子道理？

    钟老爷子闷不作声半晌，到后来，有些浑浊的眼睛都染上了几分亮色：“老婆子，先别急，庆然你还不知道？先听听他的意思。”

    童氏稍有些激动，这也就是在钟庆然面前，换个其他的儿孙，估计连这口都不敢开。激动归激动，童氏理智尚存：“乖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爷爷，奶奶，要是换成你们干这个，是有钱拿做得，还是全上交公中有干劲？”钟庆然不说什么大道理，直接让人代入进去想。

    童氏愣，她当儿媳妇时，也是尽可能为自个小家攒钱，虽说公中的活没有懒怠，可要说有愿意，这还真不能昧着良心保证。再说，还有两个妯娌在，干干少谁心中没个数？再勤快，有人比自己懒，这勤快劲又能维持久？人大抵都是这样，没有几个人能心甘情愿辛苦自己大家，而看着其他人轻松过日子。

    没让两老想，钟庆然又接着说道：“爷爷，奶奶，外边虽然仿品很，庆和坊生意却日比日好，还没人来捣乱，光靠家人，恐怕支撑不了久，到时候还不是要请人？不如为家人也开上工钱，有钱拿，除了懒人之外，谁不愿意做些，也能推迟请人的时间不是？”

    钟庆然话语顿，继续往下说：“这些还是小问题，最关键之处在于，叔婶们每月都能攒下笔不小的私房，这心不向着爷奶，还能向着旁人不成？”

    钟老爷子听钟庆然这么说，想得远，只要公中钱，就不用担心儿子媳妇有分家的念头，也不用怕他们会闹腾。重要的点便是，生活有了奔头之后，他们就不会老瞅着三孙子那点东西眼热。家里是非少，家子人拧成股绳，这日子只会越过越好，有再的私心，也得给他憋着，谁都不敢出头，就怕他个不高兴，把他们给分出去，有好日子不过，哪个愿意过差日子？

    想清楚之后，钟老爷子便开口说道：“庆然，这工钱怎么给？听你的意思，是要按件算？”

    钟庆然早有准备，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两老：“按件算，能最大程度减少偷懒。开发新品时，可以按时间给钱，对了，还需要设个奖励，谁成功将新品首先做出来，就给谁额外加钱。这样子，新品成功率估计会大大提高。至于到底给少钱合适，这个，还是由爷爷您定吧。这是给外面人的价，自家人吗，现在可以稍低些，等到以后请了人，这价格就得比其余人提升截，这样他们才不会心里不好受。”

    定价这方面，显然钟老爷子比钟庆然合适，他就不指手画脚了。

    钟老爷子被说得有些心动，他最愁的不是别的，就是家子人心难齐，这让他总有些郁闷。可人心这东西，还真不是他能控制的，怎么协调，就看他这个家之主的能力。

    问题是，没钱的情况下，怎么做都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毕竟谁没点小心思，就连他自己也是，都成了家长，要还这也不能做，那也不可以，那活得也太憋屈了。他也只能在个合适的范围内，尽量碗水端平。可事实便是，即便他还算明理，家里小矛盾依然重重。

    自从上回定下各房可以明着置产后，他们对钟庆然的不满都大为减少，显然，这种利益分摊的事很有可行之处。

    虽然钟老爷子没说到底给少工钱，但童氏心里清楚，这么人，每天怎么也得给出去几百文，就算那是自己的儿孙，也心里滴血般疼痛。可庆然说得也有道理，这样来，是非的确能少许。不光是刚才说的那样，还有点也不能小看，大家都忙着挣钱，空闲时间少，东想西想的时间就减少，歪心思自然也随之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