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为了你生孩子 作者:庸庸碌碌

    这世上的人有千千万万。每个人的命运却各有不同。我是个天生没运气的，注定了辈子过苦日子。怨不得天，由不得人。兜兜转转，还得自己口气把所有的苦都抗下。只希望上天保佑我的弟弟，辈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让我做什么都成。

    第003章 第二滴心头血

    t市的繁华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摩天大楼接踵而起，到处都充斥着工业化和现代化的气息。

    打扮摩登的男女们在闹市街头行色匆匆。

    嫉妒，贪婪，虚荣，被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在钢筋水泥铸就的丛林里，欲望比任何时候都来的直接。这世界就像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超级市场。想要，就伸手去取。

    我顺着那条灯红酒绿的大道向前，路走，路偷。

    这里的人是笑贫不笑g，信奉的是有钱便是爷。

    那蹬着双小高跟的年轻女子，迈着小內八，娇滴滴地瞟了我眼，边抚弄着涂着闪光色的指甲，边听着耳边的手机，嘴里不住叫嚣着：“没钱你跟我提什么条件。有本事去偷去抢啊！姑奶奶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能偷着，抢着也算你的本事……”

    城里的有钱人可真会玩。我只听说穷得臭要饭的，不得已落草为寇做了贼，没见过端着自己饭碗的，还惦记着别人袋里的钞票。

    趁着那女人撒娇打电话的功夫，我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打她的右手边擦肩而过。我下手的动作很快，快得让人看不清。等那女人放下电话，我的手里已然了张硬塑料制得卡片。有了这张卡，乘起车来要方便的，再不用买票，只要往那机器上刷，任你坐到t市的哪个角落。

    壮壮的爸爸在t市买下了栋楼，取名“瑞锦大厦”。那是t市仅此于y塔的地标形建筑。它矗立在三角洲经济发展区的中心。人们削尖了脑袋都想在其中混得自己的席之地。

    和我出生的a市相比，这里就像是另个世界。它看起来那么美好，那么繁华，却不属于我。

    那些百货商厦，陈列着批精美至极的商品，从箱包，到奇奇怪怪的小罐头，细看那标价牌上的数字够我在老家吃上两个月的肥鸡。我可以看，可以闻，可以触屏它们的每个纹理，但我没有钱买下它们，使用它们。

    是不是人都爱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夜幕如期而至。路灯盏接着另盏亮起。树上缠绕着小辣椒般的霓虹灯串，草丛里探出五颜六色的银色光珠。别提那些可摘星辰的大楼。那些可动的光影投影在巨大的楼面上形成幅幅可移动的图像。

    我避开人流往那低矮的平房处走去。那里黑暗片，少有灯光，连地面都满是坑坑洼洼的小洞。狭窄的玻璃门后，透出暗红色的光，那门上用廉价塑料纸贴的“旅”字模糊得让我辨认不清。问了几家旅馆，住上晚最便宜的都得张百元面额的纸钞。

    我身上有五六个得手的皮夹，除去吃喝，尚有余力让自己睡个暖和觉，便捡了其中家少许干净的，开了间房，租了两晚。

    店主拿了钥匙示意我跟他上楼看房。斑驳的墙壁上满是油渍，碎木板拼成的楼梯在我的脚下咯吱作响。

    房间位于二楼，略有些霉味，连着独立的厕所。我粗粗打量了下窗外，贴着邻家的阳台，隔着臂的距离，翻出窗外便可逃生。

    我爽快的从口袋里掏出只质地良好的男士牛皮夹，动作很是娴熟，就像做了上百次，就像这个皮夹原本就是我的。夹层里的纸币足有指节厚，我从里面抽出了三张，递给老板，“不用找了。”

    老板的脸色当即缓和了不少，紧绷的脸上甚至有了些许笑意，推脱道：“那怎么好意思。大家出来讨生活都不容易。那这样，唐先生，你慢慢休息。我先走了，有事叫我啊！”

    我将他送到门口，顺手将门锁反锁，脱下外套，怀里藏着的几个皮夹掉了地。我把其中的现金硬币归拢在处，其余的空皮甲用黑色马夹袋装好，准备明天早找个远些的垃圾丢了，也省得被人看出马脚。

    浴室里有现成的牙膏牙刷、剃须刀片，还有塑料小包装的洗发液与沐浴乳。我洗了个热水澡，剃完胡须，刷完牙，日积月累的疲惫感在这晚倾斜而出。

    我拉过边的毛巾擦干脸，随手在满是雾气的镜子上抹出个“之”字。

    镜子里的我依旧年轻。十九岁正是青葱少年时。可我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少年人的朝气。岁月于我留下的是与年龄不相符的麻木与沧桑。

    人不天真枉少年。我说，太过天真死得快。

    我没后悔过。离家太久，连家乡的样子都快记不清了。走得太远，远到回头都已看不见来路，唯能做得就是跟着自己的心走下去。

    我的心对我说，我很想我弟弟，想得酸疼酸疼的。没人教过我什么叫思念，什么叫爱。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人们会怀有那种美好的感情。

    有些东西走到了头就碎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梦到了头也会碎。

    被单被洗得泛了黄，洗衣粉的味道捂在被子里挥之不去。很个夜晚我都会将就在某块避风的砖墙后，或是游荡在空无人的大街上。繁华的街市与贫瘠的小城对我来说都是相同的，样得的陌生，样得没有归属感。

    “壮壮，你还记得哥哥吗？你还愿意跟哥哥走吗？”我像个傻瓜，自言自语地对着头顶上的白炽灯说话。

    旅店的隔音效果很差。那些汽车轮胎飞驰过柏油马路的摩擦声盖过了切。墙的另边，对男女正纠缠着。那女子叫得很媚。每个喘息声都能轻易撩起潜伏在雄性血液里的征服欲。

    然而，这切都与我无关。

    我躺在被子里，睁着眼，久久无法入睡。等着第二天的太阳从窗的那头将我唤醒，我要给自己买身像样的衣服，穿得跟个正经人似得，大大方方地去见我的弟弟。

    切都会变好的。

    第004章 第二滴心头血

    我穿起衬衫，打好领带，将那双人造革的平底皮鞋擦得噌噌亮。

    我设想过无数次我与他重逢的场景，隔着人群，隔着玻璃，隔着千万重的屏障。

    我仰头看着楼顶硕大的“瑞锦”二字，脚像踩在棉花上似得直发软。

    电梯直通向大厦的最高层。

    年轻董事的私人秘书将我拦在了他的办公室外，她问我：“您有预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