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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无情物(完整版) 作者:薇诺拉

    人情……”

    “叶千琅……”寇边城微微蹙眉,唤他声,似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话到唇边又颇觉无用,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罢了。”

    手扣住叶千琅的肩膀,将他拥入怀中,另手气凝全掌,往刀柄后轻轻推。

    门外头杀声激烈,显是锦衣卫与土司府鏖战正酣;门内却只听见嗤声轻响,溯冥刀当胸而过,自后心穿出截血红的刀身。

    寇边城亦沾得满身黏稠鲜血,紧紧抱了怀中人片刻,方才抽出刀身,将叶千琅平放于地上。

    拭了拭他唇边血迹,趁这双薄唇还未冷透,又附身吻了吻。

    “刀,叶千琅果然不是你的对手——”穆赫见叶千琅殒命,大喜过望,忙自地上踉跄起身。

    然而人尚未近前,寇边城忽地五指凝气手腕陡转,自袖间甩出道寒气——

    “刀,你……你……”

    不待穆赫说出句完整话,他便以五阴焚心决的掌法连出两掌,将对方击毙于地下。

    与此同时厅门复又打开,双稚子手搀着手,背光立于门口。

    阳光下人二尸,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

    看到这里的朋友来打我吧,不过放心,他俩还没完xdddd

    (二十)

    自宋以来,穆赫氏掌领大漠诸城,从未乱过。

    而今晴天声雷,土司王爷殒命自家府邸,锦衣卫指挥使却客死异乡,两方人马都挺枪斗剑矢志报仇,时间关城内兵戈四起,濒临大乱。

    直到魏良卿携尚方剑率大兵压境,双方才算彻底罢斗,只留下地残尸片狼藉。穆赫虽死,漠北却不可日无主,可穆赫膝下无子,仅有三个皆已嫁为人妇的女儿,哭哭啼啼地没了主意。

    事关承爵袭位统漠北,土司王爷的三位爱婿自是对魏良卿极尽笼络之能,而出手最阔绰的却是来路最不明的单小虎。这魏太师与他的叔父俱是划的见财眼开,比那天阉的九千岁了胯下条孽根,天天与这单小虎厮混于阕红阁,众美人左簇右拥,半寐半醒间便对他作出允诺,这漠北土司之位就让他替了。

    自此风住雨收,大漠诸城内乱平息,只待新主。

    又说那日叶千琅率部血洗土司府却不幸身故,待尸身被同行的锦衣卫番子夺回,才发现他不止断了臂,张脸也被刀剑划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魏良卿直嫉恨魏忠贤过于倚重叶千琅,如今见他不仅身死连个全尸也无,心里颇觉痛快,先是斥责锦衣卫诸人行事莽撞险些惹下大祸,又令手下取了条席子将叶千琅尸首草草裹了,只说待运回京里再行安葬。

    大漠烈日当头,暑气浮躁,草席卷裹的尸身转眼朽烂难辨,只有那身香色衣袍上的飞鱼图案,依旧须目狰狞,鳞角飞扬,依稀可见昔日慑人之威。

    趁着漠北大乱,四渎八盟又有诸好汉英雄潜入关城,顺利与鹿临川等人会面之后,便也得悉高迎祥如何命丧叶千琅之手、寇边城如何方打点潜入土司府中、又如何趁叶千琅与穆赫两败俱伤之际将其击毙并救回双小公子等事,这桩桩件件无不令众人大感震惊,而敬佩叹服之意也油然而生。

    这半个月过去,鹿临川改来时的惊惶疲态,瞧着却是容光焕发,眼角眉梢俱盎有喜色,愈显得他明艳出群,不似尘世中人。

    反观寇边城,不知何时这两边鬓发竟如覆霜雪,悄悄染白。他本就十分英俊,如今这鬓边的白发衬着刀刻般的面容与眼底抹淡淡郁色,消减了几分往日里的佻达情,倒平添了些许骚人墨客犹不及的憔悴怅惘。

    听众人连连惊赞自己乃真英雄,寇边城轻咳声,摇头道:“穆赫与叶千琅时已斗得两败俱伤,寇某不过是坐收渔利,换作旁人也是样。”他背过身去,也不知出神想了些甚么,双深眸瞧着却是忧甚于喜,淡淡道,“何况伤人于全无防备,实也算不得什么英雄行径。”

    “寇公子何必过谦,你既杀得了叶千琅又能救回双小公子,足见无论身手胆略都当世无双,四渎八盟若有你这个盟主,何愁不能诛魏阉,清君侧?又何愁不能光大发扬,立威于江湖?寇公子……”那汉子突地打住话音,自己拍了自己脑瓜,大笑道,“怪我愚笨,怎么还能叫‘公子’呢,应当喊声‘盟主’了!”

    “家有家法,盟有盟规,”鹿临川笑道,“几位前辈既已诚心拥我大哥为盟主,还请各展所长,助我大哥处分盟中要务,也算不负高盟主的临终依托。”

    为寻大宝法王舍利,魏良卿将关城折腾得天翻地覆,筹莫展之际,却被魏忠贤道急令连人带马地又调回京师。鹿临川行人蛰居这些日子,终等来口喘息机会,寻思着阉狗许还会杀个回马枪,便打算将左氏双小公子送出塞外,及早远离是非。

    明日清早就得上路,待四渎八盟的好汉们悉数退下,寇边城对鹿临川道:“我本该与你同行,起送两位公子出关,只是我那位朋友……”

    言及那位朋友,寇边城目中怅色深,遥遥望着天上轮孤零零的冷月,心里想的却是嬿婉水洞之中,水光萤火似群星鳞接,而狼角湖的冰茶繁枝比栉,正是花开最闹时辰。

    只是今景已非昨日景,今人亦非昨日人,其间滋味既甘又苦,尤其寂寞。

    “幸得大哥相助,我才能不负左师临终嘱托,将舍利子安然送还于明来寺,而今锦衣卫与土司府狗咬狗,闹了这阵子皆已元气大伤,我带双小公子出塞已无难处,大哥尽管放心。”鹿临川只听桃夭模模糊糊提过次,这个朋友在土司府里当差,亏了他冒险相助才终能成事,只是刀剑无眼,那日土司府犹如阴司重狱血流成河,这个朋友也未能幸免。

    抬眼见寇边城两侧鬓发白了大片,不由心疼道:“大哥,你还在耗费真气为那位朋友续命吗?人各有命,生死由天,倘若真的救不活……”

    “不会。”寇边城断然打断鹿临川,神态竟露出丝狠意,斩钉截铁道,“纵是天不能救他,我也能救他。”

    见对方难得反常态,鹿临川自知不便再劝,轻轻叹口气道:“云清公子都与我们说了,那日大漠突起沙暴,他不慎与我们失散,竟念之差带着弟弟去投了穆赫,说只要能为自己报得杀父之仇,他便交出大宝法王舍利。想他小小年纪便遭遇家破人亡的巨大变故,免不了行差踏错,现下他已知自己错了。”稍稍顿,他忽又笑起来,“他在土司府中亲眼见叶千琅殒命,而今已对大哥膜拜得五体投地,眼巴巴地想拜你为师呢!”

    寇边城转身看着鹿临川,见他笑得脸无邪,实如初晞的桃花般明媚好看,直微蹙的眉头也松开些,微笑道:“久未见你笑得那么松快了。”

    “大哥,实不瞒你,我这人无半点志气,原也不愿意涉足江湖。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