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修真 作者:青色羽翼

    世了。”

    火葬场三个字出口，包小明还未牵起的笑脸便僵住了。尚不久远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父母骤然逝去的痛楚再度袭来。他咬了咬唇，本能地有些抗拒那个让他失去了切的地方。

    穆玄理解他的想法，没有勉强，只是拍了拍他的头说：“你和穆白现在还不熟悉，但是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只有我们三个的家人。”

    包小明进屋洗了把脸，用力擦了擦后对穆玄说：“嗯，那他就是我们的爷爷，我们去送他最后程。”

    原本稚气的圆脸上带上了丝痛楚的成熟，比起其余十四岁的少年，包小明这短短个月的时间成长极为迅速，然而这种成长背后，是难以弥补的伤痛。

    穆玄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柔声道：“等我下，我拿点东西。”

    回房解除阵法，取出六块血佩，加上从顾远廖那里得到的枚，血佩终于齐全了。

    和包小明起上了车，开车的是程云逸。他们两个孩子个傻子，这些事情必须有个大人来操持。程云逸虽然才二十六岁，不过他二十岁就开始逐步接手鸿海会的事情，六年的磨砺足以让他成长成位大人了。

    包小明很好奇地看了眼程云逸，低声问道：“他是谁？”

    穆玄沉默了几秒后，对程云逸道：“说说你和穆惜晨的关系吧。”

    程云逸：“……”

    这是不会撒谎然后他来说吗？

    “咳咳，”程云逸轻咳两声后才结结巴巴道，“穆惜晨就是呃……穆白的爷爷，我……呃……他是我世伯，和我养父是朋友。”

    “养父？”包小明疑惑道。

    “程云逸也是孤儿，后来被人收养的。”穆玄解释道。

    包小明：“那他养父呢？”

    “已经过世了，我昨天才知道这个噩耗。”程云逸苦笑道。

    包小明瞪圆了眼睛：“所以穆哥，他以后也是我们家的吗？”穆哥喜欢捡孤儿回家这个习惯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穆玄程云逸：“……”

    程云逸效率很高，很快这个老乞丐便被专门的整容师妆扮得如在世般。穆惜晨身着正装，静静地躺在棺木中，整个追悼会没有别人，只有他们四个，穆白靠在棺木前，手指抚摸着穆惜晨冰冷的脸颊。因为穆玄说爷爷不喜欢看他哭，穆白忍着泪看着穆惜晨，心里再难受也滴泪都不敢掉。包小明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云逸心中百味杂陈，穆惜晨尚且有个全尸，有个冷清的葬礼，有个轮回转世的机会，而董鸿海，最终都只能被算作失踪人口。如果有个仇人程云逸还能有个念想，可董鸿海完全是咎由自取，他除了感慨便什么都做不到了。

    将人送去火化的时候，穆白终于忍不住“哇”地下子哭了出来，他本来就是简单的人，大人还可以撑着面子不哭，他却不会管这些事情，伤心难过就流泪，开心就笑，生气就发怒，郁闷就沮丧，现在爷爷看不到了，他就要大哭特哭。

    包小明受到感染，也大哭起来。穆玄低叹声，伸手将两个人搂了过来，明明他是三个人中个子最小最瘦的，两个肩膀处个大脑袋抵着，看起来就像个麻杆上挂着两个大包裹，麻杆马上就要被压折般。

    不过包括程云逸在内的众人都知道，穆玄不是麻杆，而是根系深埋地下的株青竹，看似柔韧弱小，实则坚韧有力，风骨十足，足以撑起这个只有孩子的家。

    不管穆白有伤心，天空依旧那么蓝，空气依旧那么清新，阳光依旧那么明媚，比过去十几年的天气还要好。这是穆惜晨努力的功劳，是个迷途知返之人对自己过错的弥补。

    穆白在穆惜晨墓前重重地磕头时，穆玄带着包小明去了包氏夫妇的墓。小胖子这次没有哭，而是絮絮叨叨地对他父母说，昨天运动会，长跑跑了年级第八，得了名次；今天搬家，穆哥买了个平房先住着，以后他们还会换大房子；过几天月考，他觉得自己能考出不错的成绩。他会努力学习，中考会来告诉他们考上重点高中的好消息。

    在他身后，穆玄摊开手，掌心块已经恢复完整的血色玉佩。此时刚好天空片云遮住了阳光，数道人类肉眼看不到的纯白光芒飞了出来。其中有两道没有离开，它们眷恋地在包小明身边转圈，直到云散去，阳光重新照射过来，它们才躲进墓碑中。

    “走吧，生死有别。头七已过，若再熬过四十九天，那就彻底入不了轮回道了。你二人此番遭难，来生必会投胎个好人家，平顺生。”穆玄默默道，用只有包氏夫妇能听到的语言。

    当晚，包小明做了个梦，梦见他还在那个温馨的家。不过这天包子铺歇业，父母也没去上班，专心陪了他天，去游乐场，看电影，还在晚上回家后给他做了顿丰盛的晚餐。梦中晚餐后，包大叔沉默地看着电视，包大娘则是将他所有的脏衣服和床单被单都洗干净，把兴奋得不想睡觉的他按到床上，像小时候样给他讲睡前故事。包大娘泼辣的大嗓门此时十分温柔，如流淌的山泉，涓涓细流，滋润人心。

    讲着讲着，包大叔也坐到了床边，用粗粝的大手抚摸着他的短发和胖脸。

    包小明在梦中就这样幸福地睡着了，夫妻两个眷恋地看了许久，捏了捏他的手，最终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门关上那刻，包小明猛地坐起身，睡前堆在床头的衣物不知什么时候被叠得整整齐齐，被子和衣服都带着股刚洗过的清香味。他感觉脸上有些潮湿，伸手摸，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泪痕。

    穆白在梦里看到个很年轻很年轻和自己很像的人，他望着他的脸，认出了他，张嘴想叫爷爷，却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地说不出口。穆惜晨脸期待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但是什么呢？

    他无法进行太思考，但有些事情还是能记住的。他突然想起曾经不知道少次，爷爷希望他叫他爸爸，而好人也曾经说过，那不是爷爷，是爸爸。

    “爸爸，”他开口，发现这个称呼其实并不是那么困难，“我想你。别睡了，起来吧。”

    穆惜晨欣慰地笑了，摸了摸穆白有些扎手的短发，转身离开了。

    穆白猛地起身，抓住的却是掌心的空气。

    这注定是个离别之夜。

    包家没有什么东西，穆白也根本没有行李。三个小伙子除了包小明外力气都很大，他们只用了天便搬好了家，只是屋子有些乱，需要好好收拾。屋子很大，穆玄穆白包小明三人都有各自的房间，但两个人谁都不想离开穆玄，趁着穆玄不注意，把双人床和单人床都摆到穆玄的房间，弄得整间屋子只剩下了床。

    穆玄出去买床回来后，看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