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ckerhead（恶棍） 作者:赫勒拿

    。

    他那双明亮得惊人的灰蓝眼睛蛇样摄住托马斯，他甚至能在对方的眼睛里辨认出自己强自镇定的绿色瞳孔。

    这个十几平方的小办公室里，两股荷尔蒙如旋风般推搡、拥挤、碰撞、旋转、升腾、膨胀，空气凝结，时光停滞，空间当中到处充斥着无形的实体，已经满溢，但还在次又次堆填……天哪，托马斯想，我仿佛听见玻璃在丝丝龟裂破碎。……终于爆炸了，湖水，森林，地平线，冲击波席卷切，光芒吞没切，末日的火光照亮天地万物。

    火焰如天雨落下，灵魂痛苦地灼烧，挣扎，扭曲。

    水滴落下的声音。

    焦土片。

    虚空。

    g的笑声清脆，打碎了室内的薄冰，他退后步，将自己从这种粘稠的气氛中撕扯出来。他抬手看表，语调轻松：“啊，我们要准备下，然后让我们的全体员工都得到满足。”

    托马斯悄悄深呼吸，他镇定了下：“好吧，需要我怎么做？”

    g笑了笑。

    临近午夜的东配楼依旧乱哄哄，超市大减价般拥挤不堪。托马斯随着g走进门的时候，差点被扑面而来的混杂的酒气汗气香水气熏得窒息。

    ……味道的确不怎么好闻。

    在高处的dj见大门被推开，立即停下手里的活计。

    劲爆混乱的电子乐戛然而止。

    聊天的喝酒的调情的接吻的跳舞的摇头晃脑的都停下了，大厅安静了瞬，随即又被点爆了。

    局长和局长助理前后走进来，两人肩宽腿长，身形相仿，梳样的三七分背头，穿样的藏蓝青果领马甲，黑领结，白衬衫，黑西裤，白色软底鞋——像两个流连花丛的公子哥儿，虽然步态端俨，但周身浮动着游戏人间的浪荡气息，让人们怀疑他们会在卧室里肆无忌惮地品评女人的吊袜带。

    口哨和起哄的声音大得震耳欲聋，尖叫如利剑，险些击穿落地玻璃。

    哈托尔湖里的鱼都要被吓醒。

    托马斯低着头穿过人群，瞥见了艾德娜激动得发红的脸庞，她向他挥舞双臂，摆了个“50”的手势。他脊柱发麻，感觉好像有根细针扎进他的头皮。他脚步停顿了下，若无其事的平静面具羞耻得几乎挂不住。

    他瞟了眼窗户。

    竟然连在外面执勤的安保处的职员都在转头往这边看。

    “你敢现在跑？”g压低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威胁他，“试试看，看我明天会不会把你扒光了吊在广场上。”

    “……”托马斯伸手把脸上的面具托住。

    他们走到大厅中央。

    彩光灯熄灭，水晶灯重新燃起。

    ……这么亮的光线下穿吊带热裙好奇怪。托马斯漫无边际地想，眼风扫过前排那片白花花的d、e、f。真幸福。

    他们对面而立，中间隔了七八米。

    周围片兴奋的窃窃私语。

    g向dj举手示意，dj点头。

    古典吉他澄澈如水，汩汩流淌。托马斯和g按照节拍，向对方步步走过去，握住手，摆好姿势。托马斯女步，g的手臂揽在他的腰间。

    突然，排山倒海的手风琴倾泻而下，刚劲的小提琴随即攀附而上。g大踏步后退，托马斯个急促的四步六响跳，用镶嵌金属边的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击出连串清脆的响声。然后，按着昂扬顿挫的节拍，两人手握着手，面向同方向，急行军似地跳出大串狂放的滑步。

    ……托马斯险些劈叉。

    地面好滑。他紧张得快心梗了怎么办。

    “小心。”g轻声，不着痕迹地把拽稳他，“几乎全办公室都压了钱给你，你那张6000镑的账单还在我的书桌上。”

    ……卧槽。托马斯勉强定定神，随即跟着g开始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跳小滑步，然后边转圈，边左右扭。

    这动作……太他妈羞耻了。托马斯咬牙抿嘴，握紧g的手，g的手心微微出汗，柔软温暖，他也在紧张。他双腿分开，托马斯抬腿踢腿，探入他的腿间，脚尖勾起，充满暗示意味。

    少女同事在无声地尖叫。

    两人交叉双拉手，规规矩矩，你退我进，你进我退，亲密而疏离，带着隐秘的不动声色的角力。探戈作为男人间的舞步，就应该是贲张的肌肉，滑落的汗水，阳光样的体味。

    鞋跟在地板上滑动，发出轻微的刮擦声。

    g松松握住托马斯的手指，托马斯半蹲着转动脚尖。这动作太累了，几个节拍后托马斯起，g蹲下，两人互换男女步。

    手风琴流畅，小提琴激昂，两人单拉手，托马斯托住g的腰，双手用力，g将体重完全交给他，托马斯拽，个三百六十度转身，g身体前倾，双腿绷直，脚尖在地面上画出个完整的圆圈。他挂在托马斯臂弯上，仿佛轻飘飘没重量，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托马斯的手臂在他腰间拦，g个下腰弹腿把所有人都惊艳了。【请参考这个动作┌(_Д_┌ )┐】

    真是好腰。托马斯面无表情，而且细。

    感谢艾德娜。

    ……不过男人毕竟太沉，托马斯的胳膊快断了，二十八年来，他的臂弯里只挂过两个不到百磅的女朋友。他胳膊酸得差点叫出声，但还是强忍住了。他们互相搂着腰，带动对方旋转，踏步，脚尖点地，扭腰，转身，他们的额头几乎抵在起，鼻尖碰着鼻尖，眼睛望着眼睛，嘴唇对着嘴唇，连呼吸气味都纠缠在处，就像两片拼图，完美契合，无法分开。

    ……别蹭了，再蹭真的硬.了……而且好热，托马斯额间冒汗，灯光映得晶亮片。

    他神情严肃地看了g眼。

    g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了声，拉开点距离。托马斯暗暗松了口气，几个滑步，g用腿勾住他的腿，步法巧妙，他几个错步，再用自己的腿勾住g的。两人再次交换位置，托马斯换回女步。

    g带着他跳了几个小节的滑步，个八步跳，然后是托马斯几个大幅度的抬膝踢腿，观众有点眼花缭乱，只看得清纷繁错落的白色足尖在半空和地面来回跳荡。刚才还兴奋不已地人群屏住呼吸，将尖叫压在喉咙里。

    他们松开对方，面对面分别做出几个街舞太空步，非常潇洒。地板光滑如镜，鞋尖在上面滑动，需要小小心心，战战兢兢。很快，他们继续牵住彼此的手，飞快地几个转身，又是托马斯抬膝踢腿。

    托马斯心里郁闷得想吐血，但面上还是笑意盈盈，双翡翠似的猫眼儿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坏了……他刚才个抬膝，幅度有点大，差点顶到……g。

    g轻巧地向后躲，巧妙地掩饰过去，面上派云淡风轻，但他那双灰蓝眼睛却像危险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