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H计画 作者:酷乐培罗棉花糖

    ，盖瑞总是坐在客厅看书，笑着问候他晚安，并露出那纤细白皙的颈子。

    那天晚上，客厅片漆黑。寂静与孤独让克莱德内心慌乱。他直等到天亮，再等到天黑。盖瑞没有再回来。

    流不出泪水的眼睛再度涌出替代的鲜血，克莱德用力抱住头，缩在沙发上。

    他又再度变成独自人了。

    －食物　完－

    ☆、另个(1)

    闹钟响了。菲尔按掉闹钟，睁开还想赖床的眼睛，耳朵听到个细小的兹兹声。

    他起床换了衣服，跛跛地走去打开房门。奶油煎面糊的香气飘进他的鼻腔。

    他缓缓走去厨房。个瘦高的身影在瓦斯炉前，耐心地等待平底锅中松饼的翻面时机。餐桌上已经放了早报、壶泡好的咖啡，以及牛奶与果汁。

    「早安，乔舒亚。」菲尔倒了杯咖啡，加三匙糖搅拌，然后倒入牛奶。

    「早。」

    乔舒亚没有转头，淡淡地回应。

    乔舒亚十七岁了，菲尔收养他以来，他直很冷漠。不过菲尔也不怪他，毕竟那么小就见识到那么可怕的景象，产生心理创伤也是很正常的。

    那是大约十二年前的事。

    菲尔和搭挡巴布在夜间开车巡逻，经过间废弃的小型工厂时，看到半掩的生锈铁门下，流出大滩深色液体。

    他们下车，就闻到扑鼻的血腥气味，于是拿出腰间的佩枪，用手电筒往工厂内部照射。

    里面的景象让他们倒抽口气。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不是胸口被不明物体捣烂，就是头部被砸得变形。

    除了骇人的尸体之外，地上跪坐着个小男孩，小男孩面前躺着个张大眼睛，应该也已经死去了的女子。照女子衣衫零乱的模样看来，她似乎曾经遭到强暴。

    巴布回车上用无线电呼叫支援，菲尔战战兢兢地走进去，他原本以为小男孩也死了，岂料小孩慢慢抬起头，用冷冷的眼神望向他。

    男孩被带去医院，检查结果显示他完全没事。但他从未说话，似乎常常陷入恍神。他只会理菲尔，而且只说过句话。是对菲尔说的。

    他问菲尔：「她死了吗？」

    菲尔点头。然后男孩不再开口。甚至对其他人看都不看眼。

    菲尔的妻子莉丝觉得男孩很可怜，便建议收养他，为他取名乔舒亚。

    菲尔和莉丝当时有个岁的儿子名叫卡洛，菲尔开始有点担心乔舒亚经历那种事情，性格会变得暴戾扭曲，但是乔舒亚出乎意料地疼爱卡洛，而且不知原因为何，乔舒亚只会对卡洛露出笑容。

    乔舒亚把松饼铲进已经放了炒蛋、香肠和生菜色拉的盘子里，分别放在桌上的三个位子。

    收养乔舒亚年后，莉丝就因车祸意外身亡，这个家里剩下三个男性，幸好看起来好像才六岁的乔舒亚十分成熟懂事，而且几乎什么事情都会做，若不是乔舒亚照顾卡洛，菲尔恐怕会手忙脚乱。

    乔舒亚把手撕猪肉三明治和水果放进午餐盒里，换好衣服刷完牙的卡洛小跑步过来，扑到乔舒亚后面抱住他说：「乔舒亚早安！」

    乔舒亚转头微笑，「早安，卡洛。」

    菲尔曾经半开玩笑地说乔舒亚偏心，只会对卡洛笑。可是那是因为卡洛出现在他身边，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乔舒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不是对卡洛，乔舒亚找不到笑的理由。对他而言，这个世界充满了丑恶的意念，光是维持平常的生活就费了他很大的工夫。

    卡洛边拉开椅子坐下，边开心地说：「哇！是松饼！」然后对菲尔说：「我要果酱！」

    「嘿，你把我当隐形人啊？」菲尔把果酱拿给卡洛，佯装不满地说。

    卡洛拿了果酱，不好意思地吐舌头说：「爸爸早安！」

    乔舒亚把午餐盒拿给菲尔，菲尔今天值早班，已经要出门了。他把午餐盒塞进包包里，对二个儿子挥下手，「我走了。晚上见。」

    「晚上见。」

    「爸爸掰掰！」

    菲尔跛跛地慢慢走出去，打开停在家门前人行道边的车门，发动车子离开。

    乔舒亚拉开椅子，默默地和卡洛吃早餐。

    「对了对了，乔舒亚，你明年就毕业了对不对？」卡洛满嘴塞了香肠和炒蛋问。

    「对。菜要吃掉。」

    「啊～我不喜欢菜嘛。」卡洛不甘愿地插起片莴苣叶送进嘴里，「我跟杰瑞说你明年就要毕业，他说我骗人！我才没有骗人，因为乔舒亚很厉害啊！」

    乔舒亚稍微皱起眉头，「不要到处讲这种事。」

    「是他说他姊姊申请到那里，说他姊姊厉害厉害，所以我才说乔舒亚明年就要毕业，厉害啊！」卡洛嘟起嘴说。

    学校的课业对乔舒亚来说太简单了，之前在『那里』的时候，不到年，他就已经和『他』看遍了各级教科书，起初还觉得做题目很好玩，但当他发现『他们』想知道他和『他』的智商之后，他就开始乱做题目。

    乔舒亚从『他们』的反应，知道自己应该是很厉害。然而自从在这个家里生活，乔舒亚就只想低调，只是学校真的太无聊，无聊到他虽然极力忍耐了，还是不得不偶尔跳级下；甚至进了现在的大学，他还是常常逃课去图书馆看书。

    他们家附近的那所大学，是全国排行数数二的名校，之前甚至出现过十二岁的博士生，所以乔舒亚还不算太稀奇。可是他仍然不希望卡洛到处宣扬。

    「好了，快点把菜吃完。等下我送你去搭电车。」

    乔舒亚很快解决了自己的那份，顺手先把自己和菲尔的盘子洗洗，然后把午餐盒放进背包，并把第三个午餐盒拿给卡洛。

    「今天中午是什么？」卡洛期待地问。

    「手撕猪肉三明治。」

    「哇！好棒！我最爱乔舒亚了！」

    「菜要吃完。不可以丢掉。」

    「……好啦。」

    卡洛慢条斯理地把菜叶片片吃掉，最后再吃了他特地留到最后的葡萄干和小蕃茄，然后把午餐盒收进提袋里，穿上制服外套，「ok！走吧！」

    乔舒亚载卡洛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卡洛戴上安全帽，乔舒亚骑上去后，他坐在后面的置物架上，抱住前面乔舒亚的腰。

    乔舒亚稍微转头确认卡洛坐稳了，才刚踩下踏板，脑部突然阵刺痛，让他赶紧又停下来。

    卡洛探头看到乔舒亚低头按住额头，担心地问：「怎么了？又头痛了？」

    「嗯……没事。下子就好。」

    乔舒亚转头看人行道后面。刚才只有个人经过他旁边。那是个年轻男人，穿t恤和牛仔裤，斜背着单肩书包，看起来再平常不过。

    但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