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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las·黄昏书 作者:Hagio
是那个快活的贵族青年,是立于风暴的高崖上的布道者。术士说得很慢,但每个词与音都分量沉重:“我无能为力因此没有与他同去,而是留在这里等你。北风之子,神样的伊戈斯沃德斯,你的的确确是出于可敬的忠诚与友情而阻止尼尔,可是他决意已定。或许对尼尔来说,这也是唯能够活下去的方法。如果他能杀死那兽,起码还能得到最后次机会。伊戈,你曾是在荒原引领这孩子的鹰,但他现在已不再需要导师了。”
不死的西比尔骑士紧握剑柄:“告诉我他去了哪儿!”
“他去了卢拉巴尔特,去取能够寻找到兽的踪迹的‘北极星’。或许你也发现,这孩子有种了不起的才能——极强的意志力,强韧到足以让我愿意相信:别人都办不到的,他就定可以。你去吧伊戈,依着自己的心思。不过当你也难以判断时,就相信他的选择吧。因他生来就是颗发亮的星,要忠实于自己内在的轨迹。”
“那些我统统不管!我只关心件事:我曾对友人起的誓言。自答应要教尼尔剑术的第天起,我也就向佩列阿斯承诺了,定会让尼尔这孩子平安活下去!”伊戈吼出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去。
古兰尔目送伊戈远走。他抱着胡里安回到炉火温暖的屋内,温柔地询问胡里安的伤势,少年只是反问夏亚去了哪儿。古兰尔告诉他,小姑娘因为之前喝过小口给伊戈的迷药,所以现在正沉睡。听到小姑娘的情况,少年安心了很,他困得再也撑不住了。
在陷入睡梦之前,胡里安直盯着壁炉的光焰。火显现出无穷尽的变化,它从未有过固定的形态,不过是物质转化时的个现象,但凝望它的人们心中却总会有着相同的念想。当要描述什么希望之物时,人总会将之与燃烧联系在起。因为它是热的,在发着光。
胡里安忽然明白了个道理,世间万物都不过是火的某种形象。而人类也是如此,是火焰在大地上的化身。
点儿烟,少许灰烬,名字不再被人提起。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够否认,火焰曾在这里燃烧过,不管它是否承载了某种被知晓的愿景或者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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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xxxxiii.
xxxxiii.
尼尔和驼背罗格死命奔逃,城镇边沿的森林眼看着越来越近,沿着地势升高的小巷在个大拐角后最后次分岔,前方就是窄巷的尽头。他们必须沿着大路走百来米才能彻底出城。
“后面、面的跟、跟得有远……?”罗格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尼尔没有回头:“百码,听上去没有的人。”
“呼哧呼哧……你、你有没有听到哨声?他们吹哨没?”
“没有。”
尼尔忽然注意到远处的大路上守着三名骑兵,对方还未发现他们。罗格也看到了,他想说话结果咬到了舌头。来不及说,驼背男人转了个方向,侧身就往与小巷离得最近的那座房子跑。
那屋有着高耸的翡翠色与金色相间的尖顶,白山墙上绘着巨大的翠眼。
教堂?!
尼尔两眼大睁,他确信驼背男是想把他引向教堂的方向。因此他略微放慢了步调,手不由地按住那柄匕首。看着男人颠颠跑向教堂的样子,尼尔怒火中烧,他恨自己为何没想到,这卑鄙之徒刚刚之所以没有向巡警出卖他,却是为了好的价格!他抽出匕首就要对准驼背男的后颈。
但就那么刹那的功夫,尼尔犹豫了。就算他宰了这叛徒,后有追兵前有埋伏,他也难以脱身。
“发什么愣,快点儿!”罗格已经跑到了教堂侧面的那扇窄门前,他压低嗓子喊着,手里还敏捷地拿根铁丝撬着门锁。
铁锁开了,罗格溜烟儿地钻进门中。
尼尔来不及想,凭着直觉跟随驼背男逃入教堂的院内。
胡子男追到处分岔的小路,哪个方向都不见了两人的踪影。他挥舞着拳头,往胸前摸索着报信的哨子,可他没穿军大衣哨子自然也忘了带,眼看身后的同僚还离得很远。如果披斗篷的家伙真的是那魔鬼骑士团的余孽,他就能立下个大功,以后要升迁调往都城根本是轻而易举。想到这里,胡子男决意不等支援,独自继续追查。
这里很僻静,但因为有座小型教堂,人流往来也算繁杂,泥地上到处都是脚印,时难以依此来判断逃犯的踪迹。胡子男四处张望,看到教堂金绿色的尖顶,以及那画着圣子之眼的彩色玻璃。他发现教堂的侧门虚掩着。
胡子男轻碰右眼睑,向主祷告。他相信眼目广博的圣子定看到了罪恶的去向,并且会引导他擒住魔鬼。于是他凭着直觉,跑入教堂。
庭院中片漆黑,没有扇窗是亮的,教士们都休息了。这无人之境最适合魔鬼藏身!胡子男沿着绿藤墙往南走,看到扇朴素的小木门,门上只用颜料画了只简便的圣眼。他伸手去拉,门果然也没锁。他低头查看,发现泥地上的两串脚印,很新的样子。
就在这儿,跑不了。
胡子男抽出剑,轻轻地推开木门。
条不算太长的甬道,两侧全是门。只剩盏蜡烛点着,其他的似乎刚刚被削灭,地上还掉着白蜡块。走廊半淹没在阴影中,另半只薄薄地罩着层挣扎般晃动的烛光。冷风咝咝地刮着他的后颈,像冰冷的蛇信子。
胡子男小心地关上门,举着剑侧身蹑步慢行,如捕食猛兽般步履轻盈。他咽了咽,全神留意着两侧的重门,说不定其中扇后面的就藏着吃人的魔鬼。
他走得很慢,全身神经如紧绷的绸子,耳膜竭力捕捉着任何丁点儿声响。
经过扇门。
又扇。
心脏鼓动如烈蹄,胡子男觉得耳膜绷得都要裂开了。他越是想安静地潜伏,呼吸声就越是不受控制,到后来他的两个鼻孔几乎响得像是鼓风器。
他肯定,这黑暗里有魔鬼,魔鬼看到他了,可他还不知道。
走廊末了,他猛地回头!没有扇门开启,看来不在门后边……这走廊直连接着做礼拜的圣堂,深夜里阒静无人,不过祭坛上的绿蜡烛仍点着,火焰噼噼啪啪地淌下翠色的泪液,玻璃皿中所盛的圣酒在微光下呈现出种金属般的墨色,像是尸首的油。
他么希望此刻能有月光从圣子之眼的彩色玻璃中投下,起码能给他些许宽慰。可天是阴的,风雨怨怨地拍击玻璃,圣眼闭合于漆黑之中,不可望见。
汗水浸湿了剑的护手,弄得很滑,不好拿。
为什么那些蠢货还没发现这儿赶来支援?!胡子男后悔了,真真切切地后悔了。这里明明有风在吹,可空气纹丝不动,像是有着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