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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5

      卸甲 作者:戊合光

    堆烂摊子的笨蛋。

    没想到白幽灵还没出房间,身上还裹着绷带的雷诺就自己巴巴来了,通指天画地的解释外加认错,殊不知他番恳切的表演在此时心里明镜样的富三郎看来,成了演技爆表的表现,正好撞在对方锃亮的枪口上。联想到以前雷诺就是这么糊弄他,而且自己还被他成功糊弄过去了,经过夜自我调节后本来已经不怎么介意的白幽灵再次有点火了。

    不论是在岚影还是g.i.joe,忍者白幽灵的小钢炮级别的毒舌从来是有口皆碑的,旦和白幽灵针锋相对上,就等着被对方尖锐刻薄的言辞挤兑得蹲墙角画圈圈去吧。这点雷诺直没什么机会正面领教,直到如今他的忽悠行为明显触及了对方的底线,再加上昨天熬夜看了晚上特种部队资料库里调出来的卷宗,被激起火气忍无可忍的白忍者终于半点没留情面地将面前卖力胡说八道的雷诺用句话k.o:“时冲动?雷,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五年前洪都拉斯山区里的那次屠村行动也只是时冲动的后果?海地那次任务也是?”

    见对面的雷诺顿时僵硬地从滔滔不绝模式进入静音模式,白幽灵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加上了句:“怪不得扎坦说你跟他是类人。”

    这句改编自扎坦原句的刻薄话出口之后,昨天想了好遍结果直接顺口说出来的白幽灵自己也愣了下,虽然感到这句话的不合时宜,白幽灵也没打算收回,只是抿抿唇看雷诺的反应。

    如果说最开始白幽灵说到洪都拉斯和海地那两次任务的时候,雷诺还只是觉得坏菜,心想对方怎么毫无征兆就去去翻以前的老黄历了,等到他听到扎坦对白幽灵的爆料时,则是真真正正呆住了。

    以雷诺对于白幽灵的了解,从扎坦陷害刺杀刚大师那时开始,扎坦已经荣登白幽灵最仇恨者排行榜的首位,扎坦这个名字成了卑劣阴毒的代名词。因此雷诺从来没有设想过,有天对方会说出“你跟扎坦是类人”这样的话。

    尽管从实际意义来讲,雷诺确实和扎坦差不是类人,说话者假如换成扎坦或者安娜,雷诺顶半是赞同地笑而过。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亲人朋友会这样针见血地这样评价他,而这样的评价也唯独不该从白幽灵口中说出。

    就像是阳光照射到街角落满灰尘的雪,所有洁白的肮脏的,无所谓他人践踏,却唯独不愿让对方看到的,下子通通无所遁形。

    回想起昨天白幽灵下意识的那个避之不及的动作和厌恶眼神,雷诺不得不承认,他最害怕有天从白幽灵那里见到的几种反应,不到夜他就遇齐全了。而这种感觉,即使曾在心里惊惶地排演过成百上千遍,真正领教到的时候还是让雷诺难过得就像胸口被大卡车遍遍碾来碾去似的。

    他低下头等了会儿,白幽灵并没有收回那句话,也没再说别的,这让雷诺认定对方已经厌恶甚至鄙视自己。不然以白忍者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把他与差点就成功了的弑师仇人相提并论?

    难过的同时,被戳穿与指责的恼羞成怒,也让雷诺在心底无声地反复质问,他从未欺骗,顶只是因为害怕被嫌弃这样的他才会有所隐瞒。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们在意或者在意他们的任何人,直尽可能地做个好人……哪怕对方在意他的感受哪怕只有点点,何至于为此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如果说扎坦这个名字曾是白幽灵少年时代最不能触及的词汇,那么对于雷诺来说,来自亲友的关于道德方面的指责,则是对他来说点就着的燃点。

    也许听起来很奇怪,但世界上其实有许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指出自身的缺陷与匮乏之处。

    雷诺算不上什么好人,他曾有过这样的期望,却没有实现。主神空间是个对于弱者很残酷的地方,而直到成为个强大到足够保护自己的人之前,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在世界的最底层奋力挣扎,那段时光中他所失去的抛弃的,即使重来少次,也再难找回。

    这也就是雷诺觉得委屈的地方,他是偏激,对他人的生死漠不关心,还经常充满恶趣味,但他向来约束着自己不把属于悖逆出格的想法付诸实践——就算是在现代法律上、未实施于行为的纯思想犯罪都不算犯法呢。

    直谨守着心里的标尺告诉自己不可做越界之事,他确实不在乎无关紧要之人的看法,却也从不会无缘无故去伤害这些人,对他而言任务就是任务,那个荒僻小山村中的妇孺即使没有他参与灭口行动,也不可能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幸存,那么何必拒绝呢?而自从眼镜蛇集团覆灭,他安分守己地回归,赔偿尚可以赔偿的,老老实实经营安保公司,致力与特种部队的合作以维护世界和平,别提对于在意的人是从始至终都千方百计掏心挖肺地对他们好……可是结果呢,最后还是被喜欢的人指责厌弃。

    这种灰心又无力的感觉让雷诺好像回到了当年的尸魂界,不管怎样做,对别人好与不好,因为最后总要离开,所以努力也好付出也好终归全是枉然,还不如开始就不去在意任何人或事呢。

    在此不得不再次提到雷诺少年与青年时代的老师扎坦。

    这位伪装大师不清楚雷诺那些即使跟农关他们都没透露过的过去,但他了解雷诺本人。十四年的相处甚至让他比任何个雷诺在意着的人加了解他。最善于玩弄人心的伪装大师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个自己手带大的孩子深深藏在温柔底下的冷漠,从容下面的胆怯,洒脱之下的消极。

    金玉其外,这个有意思的孩子用张无坚不摧的铁皮包裹住不堪外露的内在,自从发现这点,扎坦花了将近十年竟然也不能在对方严密的防备上撕开道细缝,他明白雷诺对于他的戒备可能让他辈子都没办法掀开对方厚厚防护下的伤疤或者珍宝——不过他知道,他不能,对方爱着的人或许可以。

    然后有天,扎坦发现了自己的徒弟对于他童年时代的玩伴兼兄弟、身处与眼镜蛇对立阵营的岚影忍者白幽灵有着非同寻常的关注。经验丰富的扎坦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同时乐见其成。

    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自己那对情爱认识只停留在书本影视以及道听途说的爱徒,步步将其带离他所营造的无情却安全的壁垒,老生常谈地告诉他什么是爱,故作温和地赋予他追求所爱的勇气,同时潜移默化地暗示对方应该将这种可笑的玩意当成人生支柱。雷诺对于扎坦的教导向来属于有选择性地听取,不过也许出于人类天性里对爱的向往,再加上这只是个看上去与利害并无关系的课题,他听进了扎坦的话。

    扎坦暗笑对方的懵懂无知,他那个小小年纪就副波澜不惊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