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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时节落秋雨 作者:杜冒菜
了手,场面子也买卖得当,几人歇口气,客气几句后,送太傅离去。
墨翠锁回库房,萧雨亲眼看着锁条封好库门。
身后有人探手抚到肩上,萧雨略微顿,回过身去看着萧沨晏。
“大哥。”他浅浅作笑。
萧沨晏反倒眉头蹙得深,叹气道:“雨,在你哥哥们面前,又何必继续强颜欢笑。”
那面上笑容点点散去。
萧雨无声看着他,这人又道:“定会找着的。”他这时终于忍不住微微抽动唇角,强忍着没有掉下眼泪,声音略微有些嘶哑道:“大哥,我觉得找不回来了......像洛筠秋这个人样,到头来都不是我的......”
“雨,你只是还没想清楚。”
萧雨摇头。
“大哥,我想出去走走,晚饭不必等我吃了。”
萧沨晏放心不下,可来不及拦他,这人已绕过他的身子,几步跑了出去。
也到了该要关铺的时候,阳光暗了不少,秋风阵阵,街头的小贩纷纷收起了摊子。萧雨望着两道各自散去的行人,也不知要走去哪个方向。
偶有野鸟飞过,他抬抬头去看,望着那些色彩缤纷的尾羽,却瞧不见熟悉的亮丽灰色。
不知道走了久,待到阳光几乎散尽,街上行人愈少时,才察觉走到了处府宅外头。
萧雨回过神来,驻步转头,望着那扇朱红色大门,片刻后走上台阶,叩响铜环。
府门敞开,门童探个脑袋出来,瞧见来人,认出他的身份,立时把门大打开,恭敬道:“萧三少爷来找我家大少爷么?”
萧雨道:“叫他出来吧。”
门童应声,跑得飞快得去通传。
没等着久,便又传来脚步声,萧雨抬首,还没看清楚来人,已被洛筠秋用力揽到胸前,听他声音不稳,心跳沉沉道:“雨,你来找我......”
心中情绪翻涌,想伸手抱住这个人,半晌后却只是将他推开,抬头说话的瞬间,忍了下午的泪水滑下,难过道:“洛筠秋,鹦鹉不见了。”
洛筠秋愣了又愣,拾起衣袖把他面上眼泪拭掉,低声道:“雨你别急,它那么机灵,丢不了的。”
萧雨轻轻吸吸气,平静了些,又说:“你找找在不在你府上,萧府已经寻遍了,京城里头也找了很久,始终没有......它从昨夜就没回来了。”
这人听着,其实心里也急,却怕萧雨再失望,故作无所谓地笑笑,作出副得意得样子轻声哄他:“都让你别急了,怕什么。你忘了洛爷做什么的了?这世上有什么是我找不到的,何况只鹦鹉。雨,我让山庄的人来找,好不好?”
“好。”萧雨点点头。
大门后的门童悄悄地歪着头看,洛筠秋回过身去嘱咐道:“快吩咐下去,让府里的人好好找找,寻寻看在不在府上...是只灰色的鹦鹉,会说话,叫洛吉祥。”
“是,少爷!”门童忙不迭点头,跑下去交代。
门边只剩下他二人,洛筠秋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眸底神色,唯恐他再难过丝儿。望着望着,那双眼也看向他,视线相交时又急急掩下。
萧雨往后退道:“谢谢你......我回去了。”话落转身,走了没两步,被身后人拉住袖摆。洛筠秋上前到身侧,那原本能言快语的口舌时木讷,张了张口道:“雨,我送你回去。”
萧雨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地扯出袖摆。
这人离他半步之远,想着他方才掉眼泪的模样,有些后悔送洛吉祥给他,又想,还有些后悔认识陈玉,后悔认识那帮子不正不经的友人,越想越,到头来什么都悔得不行——却唯独没有后悔遇着萧雨。
萧府门口,萧沨晏在街边直等着。
好容易等到萧雨回来的时候,看着他身边洛筠秋,感到有些意外。
萧沨晏行上前去,脱下外衫披在萧雨衣裳外头,道:“快回去,天凉了,我让青鸢送了饭菜到你房中,兴许冷了,让她给热热。”
洛筠秋看着萧雨走进大门里,直至再望不着背影,回过头来对萧沨晏说道:“方才瞧他哭了...这鹦鹉我要找回来,也定要找雨回来。”
萧沨晏知道,见卿山庄要找个活物,希望还是很大的,可万那鹦鹉出了什么意外,已经死了,就如何也找不回来了,便不提鹦鹉之事,只道:“那你去把雨找着吧。”
☆、第十六章
当夜里回去,洛筠秋便召来山庄密使,令人查寻鹦鹉下落。
接连几日毫无线索,洛吉祥就似凭空蒸发般无迹可寻,日日查探寻找间,京城入了深秋,天色浓重,天际处墨云重重,似乎将有场大雨。
那日夜里狂风大作,洛筠秋听着窗外风鸣,只怕三时会下起雨来,想着萧雨腿上顽疾,辗转反侧,抓了衣裳起床,跑到他院里亭下坐了整夜。
所幸夜虽寒凉,却始终没有落下雨来。
翌日天明,萧雨从房门里出来,眼看到了这人,不知他守了夜,以为是洛吉祥有了消息,心下起了分希冀,看着洛筠秋走上前来,主动开口问道:“有下落了?”
洛筠秋不答,捉住他袖下之手,道:“雨,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这人手掌被吹了夜凉风,竟比自己的凉些,萧雨未细想便反手裹住,想把那指头暖热,直到听着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头不是滋味,缓缓地松开手。
洛筠秋蹙眉伸手,想再握住,他却把手背到身后,往后退了几步,慢慢摇了摇头,眸色复杂地望他阵,转身退回房中阖了房门。
这人不走,他也不踏出房门步。
片刻后青鸢来到房里伺候梳洗,看见洛筠秋在院里,脚步顿了顿,继而推开房门进去。
“少爷今日怎么自己就起来了?时辰还早。”青鸢不提房外人,把垂帘束起来。
“夜风大,没怎么睡熟。”
“是冷吗?”
萧雨颔首:“突然寒了不少,是有点冷了。”
青鸢知道他畏寒,去床边理着床铺,心间记着要替他再添床锦被。待收拾罢,又问道:“是否该去后堂用饭了?”
“不吃了。”窗台未全敛,萧雨透过那丝缝隙望出去,把那人入目。
青鸢不再问他,退出房去,过了会儿,送些清粥来房里。
暖暖粥香漫在房中,萧雨望着,直到粥上浅浅暖气散尽。
这整日,萧雨再不出户,只青鸢来了几次,送些新的菜肴,又把先前未动筷的饭菜端出去。
直到黄昏时候,沉了几日的天终于淅淅沥沥地落起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