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时节落秋雨 作者:杜冒菜

    个人来守着，也不能，免得引人耳目...可不可行？”

    他提了这念头，萧沨晏同萧清文听过颔首，仔细衡量，没认为有什么问题。

    萧云兮忙着在旁逗洛吉祥，傻兮兮地喊：“没问题，没问题。”

    这些个简单的字眼容易教，洛吉祥学得特快：“没问题！没问题！”

    “哎呀三哥，这鸟太有意思，借我玩吧！”萧云兮真是喜欢。

    萧雨见他喜欢，十分果断地拒绝道：“不借。你把洛筠秋的儿子借走了，谁给他敬孝？”

    惹得萧沨晏大笑不已。

    笑过品出些意味儿，有些惊讶问他：“你和姓洛的怎么了？”萧雨闻言对他勾勾唇角，不回答，半晌后这人却自个儿懂了。

    叹了口气，不知是喜是忧。

    第二日早，萧雨没有歇歇，跟着两位兄长去了铺子岚华轩。亲自找着匠人何卉，把这方玉璞托付给他。

    何卉是铺里最老的玉匠，在萧家还不是“萧家”的时候，兄弟五人还未迁往京城之前，就直是“自家玉匠”。在奇珍异宝中琢磨年，见过的宝贝了，却还是因这樽玉璞感慨不已。

    “逾矩问句，不知三少爷花了大价钱拿这玉璞？”何卉仔细瞧过，停下动作问道。

    萧雨也不有所保留，诚实道：“五万两。”

    何卉抚须低笑，又问：“三少爷以为，这里头能值少？”

    “这样难得的墨翠，我认为少说能值十几万两吧。”萧雨弯弯嘴角，道得有几分底气，“我这双眼还不能跟何师傅您相提并论，觉得价值不菲，却不晓得猜得准不准。”

    何卉听他赞扬，不傲亦不作谦虚之词，只回道：“这墨翠若只是块玉肉，那么约莫是值这数，但从岚华轩出去，倘低了三十万两，便算是贱卖了。”

    萧雨听得欢喜，眼角柔柔顺下，笑着半作揖道：“如此，这玉璞便交给师傅了。”

    “这样高大的玉璞，三少爷想要个什么？”

    “请师傅先扎、冲番，把肉胚取出来罢，”萧雨摇了摇头盈盈笑道，“客人想要什么，岚华轩再做什么。”

    何师傅回揖：“三少爷放心，约莫下月初，能得肉胚。”

    何卉亲口这么说了，萧雨便是百个放心。

    萧沨晏在旁听着看着，事后传了密信回教里，以确保尽快来人看守。

    “雨聪慧，‘本万利’这样的词儿，说得就是你手中的生意。”

    两人从铺子后院行出来，萧沨晏带着些调笑赞他几句，萧雨听了，也带些调笑回他：“大哥夸张，三十万两‘而已’。”

    堂里正有着几位熟客，两人不聊，各自去招呼上。

    萧沨晏还憋了些话在心里头，没来得及好好问他。

    等到将至晌午，客流散了些，得了几分清闲，才捉着机会问道：“雨，你同洛筠秋，究竟是如何了？”

    萧雨还忙着在翻前些日子的账目，听着这问题停下手来，抬眼看向大哥，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又想，才道：“应当是在相好，只是我没把握，他什么时候能醒悟得透彻。”

    萧沨晏不解：“什么意思？”

    他解释道：“洛筠秋这个人......副不定心不着调的模样，我只是姑且相信，他是真心待我的。”

    萧沨晏不知接什么话来。

    萧雨看他眼神犹疑，又说道：“大哥，我做生意的时候，从来不会有试试的念头，就连赌，也绝不允许有会输的可能......我开始也是这样看待洛筠秋的，觉得我定能赢。后来却觉得，兴许不应该把他看作桩生意，亦或者是场博弈......我已经退了步了。”

    萧沨晏彻底无话可说，心头郁闷，真想把那个人拖出来打顿。

    闷了半天说句：“这混球。”

    萧雨笑起来：“大哥不必担心。”

    正说着，主角便悠哉哉地晃进了岚华轩的门里。

    洛筠秋看也不看萧沨晏眼，上前勾勾萧雨手指笑道：“还在聊什么，快晌午了，同我去吃饭？”

    “不去，”萧雨道，“离家段时间，现下回来了，还是回府上陪家里人吃得好。”

    洛筠秋涎着脸蹭：“那我也要去。”

    萧沨晏嫌弃地看他眼：“我府上没你家人。”

    洛筠秋不屑瞥回去，洋洋得意：“我儿子洛吉祥在你府上，你三弟也是我家人。”

    萧雨侧眸过来，洛筠秋舌头转改口道：“...我是你三弟家人。”

    没皮没脸的样子，下扫走心里的疙瘩，萧沨晏略微松口气，把这人笑话了路。

    回到府里，萧家老小是最后个赶来后堂吃饭的人。小孩捉高了下摆路跑过来，还是迟到了些，晚萧沨晏步，被逮着训几句。

    “又睡到了这时候？”

    “唔......”萧漓委屈的嘟嘴点头，小声地念，“二哥上午出去了，没人叫我起来。”

    “敢情还怪我了。”萧清文微微笑着看他，不戳穿他的谎话。

    但其实这谎话根本不用细想，在场的谁都不会相信。

    院里的贴身不会不叫他起床，只可能是小孩自己赖着不愿意起，才让人没法子。

    “最近越来越懒了，你二哥忙，没人管你功课，恐怕也落下不少，兴许该给你请位先生才好。”萧沨晏抱他到座位上，话里挺认真。

    萧雨见这小孩倏忽之间瞪直了眼，有些好笑又心疼，想了想还能由着他再放纵个两年，也不急于这时，解围道：“大哥吃饭吧，总有懂事的时候，当年云兮不也玩心这么重。”

    萧沨晏只是半认可回道：“云兮现在玩心也重。”话这样说，还是由着萧雨袒护他，不再追究了。

    倒是萧云兮觉得自己平白无故受了牵连，和萧漓起委屈地瘪起嘴来。

    这桌人实在是太热闹，洛筠秋十分捧场地哈哈大笑，揉揉萧漓脑袋。

    这小孩正暗自得意着，觉得有三哥替自己说话，真是开心，极其愉快地用脑袋瓜子蹭蹭洛筠秋手掌，仰着头问道：“洛大哥，听说你送给三哥只鹦鹉，可有意思了，我能玩玩吗？”

    洛筠秋点着头，却没给肯定回答，笑道：“这你得问你三哥。”

    “可以，”萧雨筷子抵在唇上，不等他再开口问，爽快道，“拿给你玩就是了。”

    这边萧漓喜滋滋地咧嘴，那边萧云兮鬼哭狼嚎地捧碗大哭：“凭什么他要就给啊！三哥我是不是捡来的啊！”

    “是，吃点，免得人家说我刻薄你。”萧雨夹个鸡腿儿给他。

    萧沨晏真是笑得不行了，于心不忍地安慰他：“云兮，待会去市集买只鸽子给你玩儿。”

    后堂里阵阵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