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 作者:柯卡

    掀掀的。

    “手。”

    “碰下都不行？”

    “碰好几下了。”

    “……”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戎异往墙里面靠了靠，鼻尖儿都快碰到墙壁了。戎异轻轻吁出口气，忽然觉得有点儿面壁的意思，简直莫名其妙。

    “还睡不睡了。” 戎异拿开杨炘搭在他胯骨上的胳膊，“磕得我。”

    “我胳膊都是肉，怎么就嗑着了。” 杨炘重新把手搁回了戎异的腰上，“太小气了。”

    戎异没说话。

    “摸摸又没事。” 杨炘的手掌贴着戎异的肚皮蹭了蹭，“都没肉。”

    戎异笑了声，“我是不是还得道个歉？当心别嗑着手了。”

    “那到不用，让我摸摸就成。” 杨炘贴着戎异的耳朵说道。

    戎异偏过头，抬手揉了下耳垂。戎异边揉，杨炘就边哈气，弄得戎异都没地方躲了。戎异干脆捂住耳朵，不理人了。

    “睡那小床去。” 戎异踹了杨炘脚，再这么闹下去，他明天也别上班了。

    杨炘笑起来，从背后揽住戎异，“这么绝情啊。”

    “不想睡就好好躺着。” 戎异把后脑勺对着杨炘，低声道：“明天早还得去公司呢。” 嗓子听起来有点哑，像是困了。

    “我得和我爸说声，让他把工期延长点儿。” 杨炘的手还是搂着戎异。

    “嗯？” 戎异迷迷糊糊地问道，今晚在陆鹏飞那儿喝的酒算是起作用了。

    “我说，让我爸把工期延长点儿。”

    戎异愣了愣，反应了会儿才应道：“别，本来你爸就那什么了。这再说，之前说的话还能信么。”

    “这有什么，不就个工程么。” 杨炘把头靠在戎异的脖颈边上。

    “你是喝了么，这话也说得出来。” 戎异反手摸了摸杨炘的脑袋，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摸的那儿，估计是后脑勺儿吧。

    杨炘抓住戎异的手往自己的脸颊边儿带。戎异顺势就捏了下，软软滑滑的，手感还挺舒服。

    .

    办公室就丁安荣个。这几天没什么大案子，得到午饭时间人才慢慢到。丁安荣也无所谓，有事做事就那么简单。

    “来了？” 丁安荣放下鼠标，指了指桌上的饭盒说道：“喏，佳倩做的锅贴。”

    “佳倩做的？” 戎异拿起桌上的塑料饭盒放在眼跟前看，“她现在还有空弄这些？”

    “嗯，她辞职了。” 丁安荣笑道，“从这周开始就在家了。她妈也住过来了，方便照顾。”

    戎异看着饭盒里煎得焦黄的锅贴底，隔着饭盒他都能闻到股鲜味儿。

    “以后还有的。什么糕啊点心的，她平时就喜欢弄这些。这回好了，的是时间做。”

    “那生完孩子了呢？继续出去工作？” 戎异把饭盒开了，拉把椅子坐下。

    丁安荣打开抽屉，翻出双次性筷子递给戎异，“待家里，总得有个待家里吧。”

    戎异愣了下，觉得挺意外，佳倩那样要强的人。“她同意了？”

    “要孩子前说好的。” 丁安荣看着戎异拆筷子的动作说道。

    说好的？戎异看了眼丁安荣，觉得心里有点儿不舒服。看来为了生这个小孩儿，佳倩连工作都能不要。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佳倩的年纪是大了点，再晚未必赶得上。可对于工作，三十岁算是正好的年纪。可佳倩还什么都没开始就已经断了自己的后路。这么家子要能块儿走下去也就罢了。可万不能呢。

    “这事儿连反悔都不能了。”

    “我知道。” 丁安荣摸了根烟，竖着在桌上敲了敲，继续道：“其实，要不是这次的事儿，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佳倩还剩少感情。这结婚都十年了，从大学毕业那会儿到现在。我又成天这么忙着，和她聊不上几回。时间久，就没感觉了。可这次呀，算是让我明白了个道理。这处惯了的夫妻，要突然给分开了还真不太习惯，日子都过得颠三倒四了。”

    戎异听着丁安荣的这番话并没什么感觉。他记得以前每回丁安荣给自己讲佳倩，他都有种想逃走的心情。可从那天他告诉丁安荣自己喜欢过他之后，他就没了那种感觉。就跟听老朋友念叨没差别。

    “现在又有了小孩儿。”

    “那就好好过。” 丁安荣笑起来，手上的烟也跟着抖起来，“能别摆出副不是小孩儿我就定会离婚的模样成么。弄得我坏样。”

    “是挺坏的。” 戎异咬了口锅贴，肉质顺着面皮就流出来了，温温的。就有有点儿油，大早不爱吃。

    “怎么样？”

    戎异两三口就把锅贴给吞了，“谢了。” 他起来冲了杯咖啡，“图今晚就能改好。什么时候和施工方对接？”

    “这几天都行，看你。”

    “那就明天下午吧。” 戎异手端着咖啡，手拿着饭盒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上回图纸上还有些没改完，戎异也没继续，直接就开了cad调整坐标角度。可这调都是整片楼跟着挪动，有部分是对上了街对面的建筑，可还有部分比之前的方向还古怪。这些就只能个个手动调了。其实这个也还容易，麻烦的是要把建筑里面的结构给定了。每个楼层是平铺还是错层？顶层全玻璃景观的斜坡角度？还有空间的具体格局怎么设置？

    恒业给的工期五个月，不算内部装修。这五个月不算短，但要保质保量的完成还是挺紧张的。好在建筑主体比较简单，两个方盒子的拼接。就算是做三个错层也够时间，不过前提是结构图纸要够清晰，不能太难实现。

    “想结构呢。” 涂学庆张大脸巴在电脑边儿上。

    “在想要不要做错层。怕做了时间赶不上。”

    “没问题，赶得上。” 涂学庆看见桌上摆着的锅贴，拿了个就往嘴里塞，呜呜哝哝地继续道：“你别弄特复杂的。这样啊……” 涂学庆抓过支笔在戎异之前的图纸上画了两个长方形，个长方形矮点儿，里面分了四层。另个高点儿，也分了四层。这样对比，层高差就显出来了。

    “然后在中间做截梯子？”

    涂学庆点点头，又拿了个锅贴塞嘴里。

    “人家给你吃了吗？” 丁安荣看着涂学庆这下下的动作，本来也就没几个，这回可好，光了快。

    “又没吃你的！” 涂学庆直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像是晒饱了太阳的小狗，“这味道可以，肉皮还薄。”

    “佳倩做的。” 戎异在边儿上笑道。

    涂学庆愣了下，突然冲丁安荣嘿嘿笑起来，“荣哥，让嫂子明天再带点儿呗。”

    丁安荣和戎异大笑起来。好半天，丁安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