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 作者:柯卡

    不是。你想吃什么妈还能给你做，哦，最近没胃疼吧？”

    “没。”

    “交女朋友了没？前阵子你姑姑还给我说了个姑娘，刚毕业，在银行做的，人长得也漂亮，性格也好……”

    “你见过了？”

    “给我看照片了，大眼睛鹅蛋脸。” 徐芬两只手在脸上比划着。

    戎异没说话。这道程序他已经习惯了，她说她的，当作耳旁风过去就行了。

    徐芬也习惯了，每回提到这个话题，戎异就不吭声了。可她还是得提，万哪天起作用了呢。她看向被丢在衣柜边上的黑色背包。

    在刚毕业的那几年，只要有长假，戎异都会买了机票回来待两天。能陪就陪，陪天少天。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愿意回来了。因为他坦白自己的结果换来的只是否定。那就像条天堑横在他们之间，他跨过去了，可他们还留在原地。彼此越离越远。

    “我接个电话。” 戎异拿起手机，对徐芬举了下。

    徐芬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老板啊。” 她隐约记得戎异提过这个名字。

    戎异点点头。

    “到了？”

    “嗓子怎么哑了？”

    丁安荣在那头咳了两声，“现在呢。”

    “听着还是哑，怎么，抽烟抽了？”

    丁安荣没说话，隔了会儿才问：“别说我了，你怎么样了？”

    “老样子。女朋友这儿兜圈，回家工作的事儿兜圈。”

    丁安荣笑道：“怎么突然就回去了？”

    “再不回来看看说不过去。”

    丁安荣像是在外面。手机里老有呼啦呼啦车开过去的声音。

    “招标的事学庆跟你说了？”

    “说了。” 丁安荣忽然笑起来，“你怎么直接在台上就把人给驳了？太不给面子了。”

    “那你还乐。”

    “我是可惜了，没看见现场的。”

    “下回录着。”

    “那行，以后要赚不着钱了，就把这些录像给刻盘卖了。”

    “买馒头都不够。” 戎异把手机搭在耳朵上，边听丁安荣说话，边玩儿毯子。

    “杨炘肯定买。” 丁安荣笑起来，“到时候你要买别墅都行。”

    “是么。” 戎异把毯子的角往里卷进去，然后看着侧面形成的曲线空间。

    他看着窗外。天空片血色。这样浓重的没有丝灰色的晚霞。他想起曾经的陆鹏飞，想起他那段迷茫无措的时光。想起在某个夜晚，他和陆鹏飞躺在草地上望天。天空片漆黑。蝉鸣和树叶发出的响声。

    “如果我们消失了。”

    “切都还是这样。”

    “让人恶心。”

    “那就找个地方隐居。”

    “你画图纸，我来搭砖。”

    “嗯。”

    到底还有什么放不下？血红的晚霞里藏着几丝金线，像是那后面还有着什么不肯隐去。

    戎异坐起身，有种想画图的冲动。座石头搭成的居室，从窗口可以看见绵延的山峦。它们随着光线和云雾的变化而展现出不同的形态。石头的质朴和原始在片山野中并不会显得突兀。这或许就是某种和谐了。

    ·

    “鹏哥，你知道戎异的地址吗？”

    “地址？”

    “他不是回他爸妈那儿了么。”

    “他回日照了？”

    “日照？应该吧，今天中午的飞机。” 杨炘愣了愣，“他没说？”

    “没。” 陆鹏飞笑道：“他要说了，我肯定得跟着他去啊，好地方。”

    “他是看你最近烦着，不想吵你。” 杨炘回道。

    “你倒是挺了解他。”陆鹏飞笑道：“怎么，想去浪漫把？”

    杨炘笑了声，没回。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说点

    ☆、第49章

    “先斩后奏么。” 戎异看着在机场门口的杨炘。和自己样，除了身上的背包之外，两手空空。

    “我要问你，你会答吗？” 杨炘笑道，“我只好问鹏哥。”

    “你不问我，是因为你知道我不会说。” 戎异朝出租车停着的地方走过去，“所以，你压根就不该来，知道吗？”

    杨炘笑了下，没说话，只是跟在戎异的后面。

    戎异坐到车前面的位置，看着杨炘把门关上，“师傅，回刚刚来的地方。”

    “真是北京呆久了。” 杨炘看着这路上的山，还有偶尔能瞥见的蓝色大海，“见不得这么漂亮的风景。”

    “先去旅馆把东西放了，然后带你去吃点东西。”

    杨炘愣了愣，回道：“我这么远来了就住旅馆？”

    “想睡海滩上我也没意见。” 戎异指了指前面，“就是当心涨潮，别被水淹了。”

    “……” 杨炘顺着看过去，只看见片片的山，“干吗不让我住你家？”

    “你觉得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杨炘小声道：“又不是没睡过。”

    “睡过回就得天天睡？” 戎异笑了，“那你能解释解释夜情是什么意思么。”

    边上的司机咳嗽了声，表情有点儿僵。

    戎异往边上看了眼，继续道：“房间已经定了，五星的。”

    “…操。”

    司机师傅又咳了声。

    出租车的窗户开了半。戎异喜欢吹海风，那种带点凉意的热风。吹过来的风分明是热的，可冷不丁地却像是夹带了冰块的凉气。还有海水的咸味。戎异全然放松地窝在座位里，闭上了眼睛。杨炘看着他的小半边侧脸，觉得心里很静。绍元是对的，戎异对他来说，很特别。

    “待个两天就回去吧。”戎异刷了下房卡，“进去。”

    “不会耽误开学。” 杨炘把背上的包卸下来，“放心。”

    戎异看了他眼，走到窗边把两层帘子都给拉开了，“走，带你去吃海鲜。”

    看到眼前乌泱泱的大片人，杨炘直觉地就往后退了两步。他最烦排队的场面。

    “寒暑假人就特别。” 戎异看着杨炘脸的不乐意，笑道：“这家比其他几家的料足，味道也好。”

    “可看这情形…小时总得要吧。”

    戎异探头往前面看了眼，“不用个小时。你先去占位，顺便买几瓶啤酒。”

    “那你个人等？”

    “我又不是小孩子。” 戎异笑道，“有什么想吃的？我待会儿好买。”

    杨炘笑起来，“你买什么我吃什么，量大点儿，从早上饿到现在了。”

    “飞机上没吃？”

    “那些难吃啊。”

    戎异看了杨炘眼，没说话。

    “你心里是不是又在念叨，哟，这少爷娇气的。” 杨炘捏着嗓子说道。

    杨炘看着戎异那脸无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