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 作者:柯卡

    起临走时的最后幕。佳倩看着丁安荣的神情，依旧和三年前他看见的样专注。记得…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戎异的回想。

    “你还没下班吗？”是杨炘。

    “怎么了？”

    “鹏哥酒吧不是今天开张么。”

    “…你在哪儿？”

    “在家。”

    戎异愣了愣，家这个字眼让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看着窗外刷刷而过的餐馆招牌，那些色彩缤纷的霓虹灯管。

    “你先去，我得晚点儿到。”

    “几点？”

    戎异看了眼表，说：“再过两个小时。”

    “九点？”杨炘停顿了下，问：“你人在哪儿呢？”

    “外面。”戎异忽然觉得有些厌烦，说：“还有事？”

    ……嘟。嘟。嘟。杨炘把电话挂了。

    戎异揉揉额头，自己是怎么了？就好像平白地了几根鞭子，赶着自己往前走。脑子像锅糊了粥，连点儿好闻的米味儿都没了。

    这他妈，就是生活。

    陆鹏飞的酒吧开张？戎异忽然想起来，上周两人喝酒的时候给提了下。都没认真。刚开业那天太热闹，按陆鹏飞的性格，总得请百十来个朋友去热热场子。般都得到下半场，陆鹏飞才会打电话让戎异去坐坐。原因么，只能说是大家伙儿都太饥渴了。

    “前面那个红绿灯停吧。”

    “行嘞。”这司机，听口音就是个北方人。

    戎异把钱递了就下车了。

    岸口酒吧。

    在陆鹏飞还没开酒吧的那阵儿，这就是他们的主阵地。

    地方挺隐僻，在个小区的巷子里。这片儿小区都挺旧，住的人年龄也都大了。来这儿的大都互相认识，气氛也好，没其他地方那么乱。看着是比其他地方冷清点。来的也都是三十的，下了班来这坐几个小时。

    不用非得干什么。

    “想什么呢？”

    “……”戎异偏头看过去，是c片。岸口的老板。

    “挺久没来了啊。”

    戎异笑笑，没说话，举了举手里的督威。

    “还是那么爱喝啤酒。”

    “其他的喝不惯。”

    c片看着戎异。有段时间他和陆鹏飞几乎天天都来。也是那时候，他开始注意这个人。c片比戎异大几岁。高中的时候就出来成天混着了，会弹点吉他，也能吼两嗓子。后来干脆就靠酒吧驻唱维持生活。

    岸口，是c片第家也是唯家唱歌的地儿。唱了四五年，忽然有天老板问他，对经营酒吧有兴趣么。那时候也年轻，冲动就说了声有。结果老板就把这块儿丢给了c片，自己跑去环游世界了。

    又过了两三年，c片自个儿回过味来了。我他妈就是个劳模？领着太监的俸薪，操着太上皇的心。通电话打去辞职，大不了另找家。没想到人说，那酒吧就给你了，但接下来五年还是得五五分成。c片想也不亏，也就答应了。

    到现在，可不就是正宗的岸口老板了么。

    这地儿还是陆鹏飞带着自己来的。

    戎异知道那时候陆鹏飞老提到的个人就是c片。但他从没明说过。

    c片记得戎异每次来都穿同套衣服，黑色的牛仔裤和件灰色的t恤。冬天就是件套头毛衣。他像是专门陪陆鹏飞来的，有人来搭讪，他也不应。人觉得没趣就走了，久了以后，来搭讪的少了，倒是有几个年纪小的专门为他每天来候着。

    第次来的时候，c片以为俩人是对。调笑着问陆鹏飞，结果给推开了。也好。那时候，其实到现在也是，c片直对戎异挺有好感，当时觉得这个小朋友的气质挺不样。慢热，也挺认真，看着倒是副淡淡的可有可无的模样。

    在酒吧里看了，人和人真是挺不样。c片接触过那种混不吝的，自己想怎么来怎么来，觉得全世界都欠自己堆解释似的。也见过那种特较真的，谁都不要就要这个。要了又可劲儿地作。

    也见过戎异这样的，不，就那么几个。闲着手在边上看，没大欲望，又不离开。让人摸不准他想怎样。

    手机在震。戎异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陆鹏飞。

    “喂。”

    “…哪儿呢，那么吵。”

    “岸口。”

    “……”电话那头的陆鹏飞停了会儿没说话，咳了声才问：“怎么跑那儿去了？”

    “想来看看。”戎异揉了揉额头，觉得晕乎乎的：“说不清楚，就来看看。”

    “…得，那过来吧。第泼人走了。”

    “嗯？”戎异看了看表，九点还没到，“那么早？”

    “他们玩儿下午了都，想继续也没体力了。”

    戎异抬头看了眼坐在边上的c片。c片点了点头，作了个挥手的手势。戎异笑笑，把桌上放着的卡递给他。c片起来，拍了两下戎异的肩膀，去另桌聊天了。

    “我打车过来。”

    “哼，等你来我再严刑逼供。”

    “怎么，我还不能来岸口了？”戎异笑道。

    “屁。”陆鹏飞顿了顿，说：“我是指杨炘的事儿。”

    “他…”

    “赶紧的！都等你呢。”

    杨炘正靠在酒吧门口抽烟，看着路边上的烧烤摊。几张小桌子小板凳胡乱地摆在马路上，地上都是塑料瓶，餐巾纸，串肉的木棍什么的。偏偏还股鲜味儿老往鼻子里窜。

    正呆着呢，看见戎异了。还是上班穿的衣服，麻的灰衬衫，西装裤。只是人显得没那么挺了，有点疲态。杨炘把烟在墙上摁灭了。

    戎异刚抬眼看路，就见杨炘朝自己走了过来。脸不怎么爽的样子，眉头还皱了皱。

    先前是挂电话，这回又是怎么了？

    “吃饭了吗？”

    “吃了。”戎异愣了愣，回道。

    “吃什么了？”

    “…随便吃了点。”

    杨炘看着他没说话，手搭在戎异的肩膀上，半推着人往酒吧走。

    酒吧里头挺凉快。

    戎异看了眼舞池那块儿。还好，人没溢出来。顶头的彩灯晃得戎异有点想吐，整个人晕乎了。结果没来得及回神，脚下就踉跄了下。杨炘刚要松手，看他身体歪了下，又赶紧扶住了。

    “没事没事。”戎异动了动肩膀，示意杨炘松手。本来酒吧里头人就，路窄。扶着，就是两个人同步在走，横面积大得老撞着人。

    “真没事？”

    “老不来酒吧，灯晃得不舒服。”

    “是么。”

    戎异偏头看了杨炘眼，不确定他信没信自己说的话。

    “终于来了啊。”陆鹏飞挤过着喝酒的几个人，走到戎异边上，说：“罚酒三杯。”

    “十杯也行。”

    “哟，受什么刺激了，在岸口还没喝够？”陆鹏飞笑道，但这笑里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