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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山河错 作者:柳伤雪
他还会耍什么把戏,心中难免忧虑,但在那忧虑之下,我瞒不了我自己……我竟对他的愿望有着些许的期待。
孤单寂寞的久了,总是希望有些温情刺激。若是寻常女子,她们的颦笑,不是为情,便是为财,幽谧如柳烟儿,也不过是为人卖命。但如若那人是季敏攸,或许倒还真能给我生出些许“惊喜”来。
起风了,门窗吱呀不停,“啪——”门被风推开,又合上。我心中烦躁,脑子昏沉,耳边有人呼喊我的名字。我费力地抬起眼皮,眼前却朦朦胧胧的,不知过了久,我才看清他的影子,那瞬间,我深信我是做了梦。
“五……殿下?”
梦里,季敏攸拿着毛巾替我擦拭额头,“小修,你生病的样子可真是难看死了。”
我心下震惊,顾不上头昏脑热,急忙推开他的毛巾,起身行礼,“咳咳……殿下!这使不得!咳咳……”我与他终究是君臣有别,他既有望成为储君,此番举动在旁人看来便是结盟,来二去,夏家便成了三皇子和五皇子相互试探,踢来踢去的皮球,他日无论谁为王者,夏家也不过个死字。
季敏攸笑着按下我,说,“放心,我偷偷来的,没人知道。你心里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我不禁为他的话语感到惊讶,“殿下……”季敏攸,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见我没有说话,季敏攸得意道,“夏卿莫不是感动得热泪盈眶了?”我说“殿□□恤下属,实乃邺国之福,夏修愿全力相助殿下,平定旱灾。”季敏攸却有些不乐意了,不满写在了他的脸上,他冷声道,“时至今日,你就想对本王说这些?”季敏攸气得突然,毛巾被他厌恶地扔进水盆里,溅了地的水花,可我却实在不知是哪里又惹恼了他,便也只能和稀泥道,“臣——惶恐。”
“你!……”季敏攸气得了起来,来回在房中踱步,“我知道,你还在为了我上次轻薄你的事生气嘛,这有什么了不得的?嗯?”
季敏攸调戏我的次数,光用手,已经数不过来了,只是他平日里满不在乎,如今咋较真,我竟也不知,他到底说的是哪次了。我只能再次和稀泥道,“这……臣知殿下气度,绝不会有意令臣难堪,只是时情难自禁,臣……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平日里,这高帽子即便是要我送,我也是不乐意的,但我唯恐季敏攸又钻牛角尖,是以只能捧了又捧,但他仿佛没有听到般,而是继续问道,“那就是为了太守家的事?”
“太守家,杀与不杀皆是有利有弊,并无对错可言,殿下恩威并济,以弃子平定局势,是难得的好作为。”这倒并非是我在敷衍季敏攸,而是发自肺腑之言。
当日之事,不杀,虽抚慰人心,但暴动难平,杀之,则敲山震虎,以儆效尤。此事我思量已久,终觉季敏攸当日之果断杀伐是为最佳。民本愚钝,安抚并不急于时,但暴动难平,久而久之,恐生事端。
“哼!既然夏卿也对本王的做法颇为认同,那为何还要拒本王于千里之外,且郁郁寡欢,食不知味?”季敏攸目光灼灼,虽语气冰冷,却几乎把人烧透,“莫不是对本王自身有意见?”
“这……”拒他于千里之外,只因他总做些暧昧地举动,有违清誉,郁郁寡欢,只因久病房中,难免面带病色,食不知味?则……这又是从何说起……我正色道,“臣绝无此意!还望殿下明鉴!”
“哼!”这回,季敏攸哼的响了,自说自话道,“既然如此,从明日起,侓地各项事务便全权由夏卿负责,正巧夏卿病了这月有余,本王也着实累的紧了……”
我是在无语,他总是会在这样的事情上任性,无理取闹,像个孩子。
“啪!——”我整个人都从床上栽到了地上,心中默念,罢了,这种时候,还是装晕好了。
不得不说,这里的地够硬,即便床和地面的间距不大,胳膊还是撞得生疼。
“夏修!夏修!……”季敏攸把手插到我的腰下,似乎想抱起我,然而却以失败告终,声巨响过后,我又摔到了地上……
侓地贫瘠,地面均为石砖,而非木板,透心彻骨的寒意丝缕地钻进我的身体,之后,我的病越发地严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差不已经开始暗恋了吧~~~~
☆、非礼勿视然并卵
醒来的时候,发现右手似乎被重物压着,我向旁侧看去,发现竟是季敏攸磕着我的手臂睡着了。此时夜已深了,他又睡得香甜,我便没有将他喊醒,只是任凭他压着我的手臂。
大约又过了个时辰,我的右手不由完全麻木了,此时天空已微现青白,我举起左手,轻轻地按压着右手没被枕着的地方,或许是因为来二去有了动静,季敏攸迷迷糊糊地“嗯?”了声。
“殿下?殿下?”我轻声问道,然而之后,季敏攸撇撇嘴,换了个姿势抱着我,又睡着了。
其实,季敏攸的睡姿还是极为黏人的,像只乖顺的小猫,是啊,毕竟他比我尚为年幼,我想了想,今年,他怕也有十七了吧——他和浅浅同年出生,却是样大的。
天还没亮,我闭上眼,又沉沉睡去。
梦中是望无边的稻田,我头上顶着只鸡窝似的草帽,浅浅跟在我的身后,我们起抓癞□□玩,赤着脚在泥巴塘里跑来跑去。
“小羞羞~小羞羞~”浅浅掉了颗门牙,说话永远漏风。
“小修……小修……”
浅浅用力推我,把我推进了泥塘,失重的慌乱让我睁开眼睛。
季敏攸的手扶在我肩膀上,“你怎么了?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
我叹口气,“是啊。”
季敏攸笑意颇浓却没说话,用毛巾帮我擦脸,擦完脸以后,他喂我喝药,我头痛得厉害,喘气都很困难,他在我耳边,笑着说,“我知道我不会喂药,但你也不用每口都漏啊。”
我时哑然,不自觉将目光瞥向四周,才发现房里房外走动的仆人皆是面容陌生,连宏儿也不见了踪影,我心道不妙,便小心问道,“殿下,这房中原本的随从却是去了何处?”
季敏攸双手滞,眉宇间的阴沉显示出他的不悦,他冷声道,“他们伺候的大意,本王便替夏卿清理走了。”
“这……”我怔,却是猜不出缘由,“那……下官便谢过殿下了。”
季敏攸点点头,虽然还努着嘴,却没再说什么,气氛瞬间又缓和下来。
但季敏攸终究还是生了气的样子,还是依着原先所说的那样,他把侓地的各项事宜皆交由我来处理。
而他自己,却打着登高祈福,沐浴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