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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京梦华 作者:罪化

    。不过二人也约定了,今夜子时要在务本坊西门重会,那里还住着幺妹丹若。

    远处隐约传来了悠悠的召唤声。珠瑠与金罂依依惜别,转身急步走入坊巷深处。秦稽正想对金罂说些什么,却听旁的李瑀清咳几声,提出个不情之请。

    “今夜良辰美景,枯坐于凶肆陋巷之中未免无趣。不知这位姑娘与秦兄,是否可以让李某同行?在下携有坊内开具的通关文书,可保夜行无阻。”

    今晚遇到的几个人,个比个古怪。不过秦稽已经懒得诧异;而真正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金罂似乎对李瑀颇有好感,倒是立刻点头应允下来。

    第三章

    长安城里,金罂共有三位姊妹,除却丰邑坊的珠瑠与务本坊的丹若之外,还有位长姐涂琳,居住在城南的兰陵坊内。

    丰邑坊到兰陵坊之间,很有些距离,光是横向就间隔了四排里坊,快步疾走恐怕也要花去半个时辰。

    三人贴着丰邑坊的沿墙街走了阵子,又从无人看守的东门鱼贯而出。

    长街上的白雾尚存,但明显消散了许,至少能够看清十四五步开外的景象。寂静却是成不变,甚至让秦稽以为这已是座空城。

    直到接近安化门大街时,才有两名巡夜的骑卒迎面而来,却又好像完全看不见这边,彼此在十几步开外交错而过。

    这种感觉,诡异又奇妙。

    为了排遣赶路的时间,金罂小声提起了在宫中的生活。她说寿王的妃子玉环——这位貌美雍容的女性,时常悄然出现在禁宫之中。她对金罂的这袭红裙颇为欣赏;甚至还纡尊降贵,偷偷请教过胡人的舞蹈。

    说到这里,金罂就此打住。她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李瑀,倒是让他也说点什么有趣的事。

    李瑀笑道:“李某出生于小康之家,自然无法与宫廷气象相提并论。不过谈及音律,家父倒是对于吹奏横笛颇有造诣,与他相比,我只不过是粗通皮毛罢了。”

    李瑀之父本是嫡长子,却无心于祖业,因此权将宗族交由三弟看顾。那三弟也是位重情重义之人,便在家中东面兴造了座高楼。兄弟数人时常相聚于楼内,奏乐纵饮、吟诗作赋。李瑀的父亲精于横笛,而那位叔父则善击羯鼓,楼内时常传出合奏之音,倒也是乡里称道的桩美事。

    李瑀话已说完,而脸上的表情却似乎意犹未尽,秦稽依稀觉得,那并不是追羡或者向往,而是种他能够觉察却无法理解的东西。

    “到了。”

    从中部横穿过最为宽阔的天门大街,兰陵坊的西门就出现在了薄薄的雾气之中。

    作为长安中路偏南的座里坊,兰陵坊也并非是那些达官贵人聚居的所在。与买卖营生的丰邑坊相比,它的坊门为古旧;或许从建坊之日起,就没有经历过什么修缮。但是老旧的门坊里却有人值夜,可见这里与丰邑坊最大的不同,便是住着不少百姓。

    李瑀的通关文书发挥了作用,值夜人确认过后,便打开坊门让三人进入。

    兰陵坊的西门后面居然是大菜园,种着畦畦整齐的芜菁和菠菜。远些的地方,排排规模不大、却鳞次栉比的民居正透出昏黄的光晕。

    与丰邑坊内那些冰冷的纸灯笼相比,这才是真正属于人世的光亮。

    大姐涂琳的家在兰陵坊东。秦稽与李瑀跟着金罂前行,懵里懵懂地拐了几个弯,耳边隐约传来街市的喧闹声。

    再往前走几步,眼前陡然亮:大街上虽然宵禁了,但是坊内依旧有店家还醒着。它们的檐下挂着竹丝编的灯笼,各色旗幌在夜风里微微晃动,偶尔还可以看见从门里飘出的白色热气。

    铺面倒都不大,且经营点心与杂货。酒肆倒是没有的,大约是因为酒价昂贵的缘故,但从各处飘散出的食物香气依旧让人食指大动。

    秦稽沿街走了阵,忽然看见处饆饠饼铺前,个六七岁的男孩踮着脚尖,仰脖看着台上的点心。他只是觉得可爱,却没想到金罂紧走几步,居然将那个孩子抱进怀中。

    那孩子扭头,立刻笑道:“姨姨!”

    原来这便是涂琳的孩子,乳名宝儿。

    李瑀买了枚樱桃饆饠递了过去,宝儿奶声奶气地道了谢,急忙咬上口,透亮的玫红果浆从薄薄面皮里涌出,带着樱桃的甜香。

    他食着饆饠,也不要大人来抱,便蹦跳地领着三人朝家中走去。

    涂琳的家是闹中取静的所在。从几排民居包夹的巷道往里走,半路中有处宽敞的平台,正中嵌着口水井。井旁两侧的墙檐下,种着几丛枝叶繁盛的石榴树。

    暮春时节,正是榴花绽放之时。这里的花朵微黄带白,虽比不上别处的艳丽硕大,但是浓荫之中却有盏盏娇小的石榴果,青玉雕琢般玲珑可爱。

    过了这片天井便离涂家不远。金罂与珠瑠皆是美女,秦稽忍不住去想涂琳又该是什么模样,恰在这时候,身旁的李瑀忽然放慢脚步,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听。”

    经他提醒,秦稽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空中了分游丝般的乐音。

    这也是笛声,却与李瑀的《蒿里》大不相同。笛音悠扬圆融,夹杂着灵动的叠颤之声。虽然少了几分穿透力,但也不再凌厉凄清,反倒让人心中生出股融融的暖意。

    这时,宝儿骄傲地扭头道:“这是爹爹的声音。”

    李瑀摸了摸他的头顶:“花间深巷吹卧笛,你家爹爹真是好兴致。”

    “你怎么知道他是卧着吹笛?”秦稽愕然。

    李瑀回答:“我听那笛声悠扬、指法娴熟,吹笛者显然是位行家,气息却有些短促。此人既然是宝儿的爹爹,理应正值壮年;而笛声中并无愁苦之感,也不应为病痛所扰。因此才大胆做了这番猜测。”

    他们说着话,不觉之间又走出十步。远远地瞧见片庭院。朴素的藩篱后,如鳞的瓦顶上居然坐着四个粉雕玉琢的孩童。稍长的倒与瘗花曲里的紫星年轻相仿,抱着个正酣睡的囡囡。另有两个半大的,正在拔屋顶的凤尾斗草玩。而在他们身旁不远处,果然半躺着位布衣男子,手执竹笛。他守着这些孩童,目光里是满满的幸福与宠溺。

    见到爹爹,宝儿喊着“姨姨来啦”,边跑了过去。屋顶上的男子立刻起身回应,然后将身边孩子个个从屋顶上抱了下来。

    就在四个孩子全部下来之后,涂琳也从后院走了过来。

    与金罂和珠瑠相比,她或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