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霸好莱坞 作者:御井烹香

    持为了爱而结婚的人群眼里，我们是伟大而可悲的。不过我猜那样的话，我们在结婚时的感觉会好些——起码要比为了间电影公司而结婚的感觉要好。”

    “而为了间电影公司和它代表的切结婚，又比为了生存，为了钱财——或者完全迫于无奈，为了虚无缥缈的政治需要而结婚的感觉要好得。”切萨雷带有些微嘲讽——以及自嘲地说，“可悲的程度要轻得——乌拉。”

    “你简直难以想象，”珍妮却没有切萨雷的兴致，她摇了摇头，低声地说，“样是牺牲次婚姻，那些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为了从绝望里走出的人，在圣坛前会是什么样的种心情……你简直无法想象她的生活和我们的生活之间差距了少——这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无法想象她有无知而蒙昧，有么的无助和挣扎，是么的孱弱……也许你可以和她谈笑风生，也许你们时常擦肩而过，但你们完全无法互相理解，你不会明白钱对她来说为何那么重要——对你来说，钱是这世界上最不需要担心的东西，你有太的办法得到它，而她呢，她也不会理解你的世界，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的无能和低微，还会为自己取得的成就而沾沾自喜，就像是……”

    她看了切萨雷眼，没有避讳地说，“就像是某些时候的你样，她会让我……现在的我，情不自禁地为她感到抱歉……”

    切萨雷沉默了下来，但没有露出被刺痛的表情，今晚似乎是个奇妙的夜晚，有这么敏感的话题被提及，每个话题都需要小心翼翼地严阵以待，甚至可以说是不提为上，而他们针对这些话题展开了如此大胆的讨论，表达了这么尖锐的态度，但却没有个人因此受伤，仿佛在此时此刻，不论是不那么光荣的过去，还是性格中固有的缺陷，难以释怀的心结，都不会是可以被用来攻击自己的软肋，不是需要戒备防护的隐痛，而是可以坦然承认的不完美，可以在讨论中隐然得到弥补——也许无法次性解决，无法治愈，但疼痛依然可以被舒缓，伤口依然可以被呵护，在这样的讨论中你可以相信世界终究是向着好的面发展，而你也不再需要永远保持坚强，在险恶的外部世界里，总是有个地方可以让你放下戒备修修补补，你会相信世界不仅仅是次又次永不停息的风暴，你会相信在旅途中你能到达绿洲，你会相信在终点的确有块地方在等待，也许它不是天堂，但总有那么两处地方，会和你期待的样。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为了追求卓越而牺牲，本身已经是种成功。”最终，切萨雷依然没有主动询问什么，而是缓和地总结，“——如果这是自我安慰，那我得说，你确实做得不错。”

    “起码我宁可选择为了追求卓越而牺牲次婚姻。”珍妮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要我选的话，是的，我会这么选。”

    她忍不住笑了笑，“这么看的话，我的进步的确不小——这次在圣坛前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幸福的了，想想看，也许在我第三次结婚的时候，我就真的是为了全人类——为了个伟大的目标而结婚了。”

    “到那时，不适感应该已经相当轻微了，”切萨雷揶揄地说，“如果真有那么次的话，我想，怎么着你也应该习惯了吧。”

    “我想应该是如此。”珍妮也笑了起来，“不过我知道，即使到了那时候，也定会有人为我难过的——莉莉安就定会为我感到抱歉。”

    “是，莉莉安定会。”切萨雷的脸色柔和了下来，在这刻，他的声音几乎可以用轻柔来形容，“莉莉安是这个社会的良心所在。”

    “而我们呢？”珍妮问，“我们这种人呢？”

    “我们这种人则是人类文明前进的车轮。”切萨雷说，“比较小的那种，你知道，我们的目的毕竟没那么高尚，但不论如何，我想，正是成千上万个我们推动着社会在不断的前进，也许是走向毁灭——但不管怎么说，没有我们，世界的变化定会缓慢很。”

    “听起来真的很刺激，”珍妮把最后片西兰花放进嘴里，“就当我是自我安慰好了——其实我蛮高兴我是这种人的，我想，和莉莉安比，我的人生起码会精彩很。”

    切萨雷笑了起来，他起身开始收拾碗盘，“所以，这就是新家的第顿晚饭——毫无产出和实际意义的哲学对话。”

    “如果你觉得这就是哲学的话，”珍妮起身去拿厨房纸巾，“那你的大学成绩肯定没我想得那么好——而且这也不是没有实际意义，起码这让我的幸福感增强了不少，空荡荡的大宅、即将到来的婚礼——感觉都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不是吗？这些毕竟是我们的选择——这毕竟是追求卓越应有的代价。”

    “这么说，你顺畅地完成了次自我催眠，”切萨雷说，他弯下腰开始研究洗碗机，而珍妮对他的背影大翻白眼。

    “我发现你有时候实在很讨人厌——”她来来回回地把桌上的脏污擦去，大略收拾好料理中使用的碗盘，而后，见到切萨雷还没有起身，便走到他身边起蹲了下来。“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有点不确定它有没有接上电源。”切萨雷说，“面板没亮，但——”

    他往右侧探身的同时，珍妮注意到左侧似乎是个插座，两个人差点撞到了起，切萨雷不得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帮助她保持平衡。

    可能因为两人吃的食物冷热程度不同，他手心的温度和珍妮的皮肤有明显差异，掌握的力度，熟悉的，略带海盐味的男士香水味——那种熟悉的紧张感又回来了，但这次，珍妮发现她不再那么尴尬、恐惧，她不知道是切萨雷的哪句话让她下意识地放松了戒备，反正结果如此，她依然能感到自己的鸡皮疙瘩正威胁着要纷纷起义，但现在，她的本能已经不再驱使着她想逃了。

    他们对视了眼——也许时间比通常的眼神交汇要久些——但几乎是同时笑了起来，化解了刹那间的紧绷感，珍妮说，“插座似乎是在左边，看到没有，在那块抹布挡着的墙面下方……”

    很快，洗碗机的液晶面板亮了起来，切萨雷为咖啡机做好了定时，和珍妮起鱼贯走出厨房。

    “你对这顿餐点感觉如何？”他要比平时话些。

    “我觉得我需要个专职的沙拉厨师，”珍妮说，他们起踏上了楼梯，“西兰花有血腥味——它不该在鸡肉后入水的……你呢？”

    “我本想招待你吃点意面——哪怕是口也好，”切萨雷罕见地有些尴尬，“点碳水化合物对健身而言无伤大雅——不过我最后放弃了这个主意。”

    这没什么好笑的，但珍妮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