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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34

      制霸好莱坞 作者:御井烹香

    红,双眼不自然地圆瞪着,就像是被车灯打到的兔子,双眼中不自然地透露出无理由的绝望,仿佛是直觉告诉她,自己末日已至——这是个毫无理由,非常绝望,甚至可以说正在经历场精神崩溃的女人。

    珍妮深吸了口气,”我很荣幸能出现在这里,众所周知,公司是个规模巨大的医药公司,公司规模巨大。”

    她无意义地调整着语序,寻找着好的表达方式,强迫自己把精力放在词句挑选上,以此来回避接下来真正要进行的事。凯伦就要获得提升了,她将成为这间伟大医药公司的法律总管,这是她职业生涯的顶峰,但显然她还没为这点做好准备,她甚至是用尽切办法来逃避最终直接谈到这件事的时刻,因为她深知这意味着什么:脏活,为公司挑选合适的人选,把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清除掉危险因子,那些能危及公司利益,让公司损失利润的人。公司宁愿把钱付给律所,也不能给那些原告,而凯伦的任务就是挑选合适的律所,为公司做任何ceo们过于谨慎不愿去做的事。她职业生涯的每天都担着风险,她做过了无数非法的事,无数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罪恶的事,就像是ceo藏在她背后样,通过重重单据和皮包公司,她也藏在那些打手之后,她是场正在进行中的犯罪的重要分子,她是小头目。而凯伦每天都为自己做过的事担惊受怕,她无法为自己的升职感到喜悦,但她又不能不争取这次升职。

    ”从莱特把我挖掘进这间公司开始,我就为绿叶奉献我的生活,我为此感到荣幸,不,荣幸重复了。”在这段表演中,戏肉并不在台词,而是在于凯伦显而易见的失控和烦躁,珍妮在场景中来回踱步,神经质地低声呢喃,沉浸在凯伦的精神世界里,她理解凯伦,她现在非常理解凯伦的恐慌:就和她的前任样,她获得了升职,有天她会进入董事会,也许她会成为ceo,而那天就是她真正安全的日子,ceo不需要做脏活,如果她不想再这样担惊受怕下去,那么唯的办法就是继续又快又好地把绿叶的脏屁股擦干净,然后祈祷着这切别出疏漏,不要反咬她口,别让她被公司抛弃——继续这样提心吊胆、苟延残喘儿厚颜无耻的活着,等着她被晋升到个足够高的位置,彻底离开这摊污泥的天。这天虽然遥远,但她还不至于完全没有希望。

    这是她唯的出口,没有第二条路,她已经走得太远,再也无法回头。

    凯伦深吸了口气,把头发从脸颊上抹开,她偏过头嫌恶地嗅了嗅自己的腋下,她讨厌自己的汗味,凯伦的体味不是很强,但她觉得自己出汗的事实证明了她有软弱,weak,这是她讨厌的词。

    ”个人生活?我不需要个人生活,我是说,我爱我的工作,我为它奉献切,噢,又是奉献。”凯伦说,她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你做的是行业惯例,没有你也会有别人来做,所有人都这么活着,这就是社会现实,而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技术上说,你从未犯法,所有犯法的事都有别人去做,你只是通过隐秘的途径往些可疑的账户转过些钱,没有什么不能解释的,即使东窗事发,公司的律师也会为你解决切,你不可能坐牢,这切没有失控,没有失控。

    ”如我所说。”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冗长的法律术语,精确,但毫无意义,”呃,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可以认为……oh,crap,这全是废话。”

    凯伦捂住额头,往后倒在柔软的鹅绒被上,凯伦是定要睡鹅绒被的,她毫不吝惜地使用金钱,尽管所有信息都表示,谨慎的选择是为了退休积攒资金,但她总是情难自禁。凯伦就像是个即将溺死的人,在所有人眼里,她的泳姿非常优美,但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肺部已经充满了冰冷咸涩的海水,她重得就像块石头,只能在海水里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

    她在宽大的kingsize床垫上蜷缩成了婴儿的形状,在这个充满了不安感的姿势中心,低沉又喋喋不休的念叨声继续传出来,”合适的法律顾问对于公司的意义不言而喻。无需言,合适的法律顾问对于公司事务的正常开展……帮助绿叶好的研发新药,缓解病痛……”

    这是凯伦在《迈克尔克莱顿》的第次出场,台词数都是这样嘟嘟囔囔,她的戏在表情,在肢体语言,甚至在她的气质传递给观众的信息。《迈克尔》的剧本非常收敛,没有大段大段的独白,没有内心戏,对白在塑造人物、冲突中的作用很低,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诗意,真正残酷的对决通过大量的肢体语言表演在不动声色中被塑造出来,在观众脑子里完成,就像是个哑谜,观众和导演在观影中达成默契,但谁也不会表达出来,这种克制的沉默维持到了剧本的最后页。而凯伦的戏份尤其如此,不像是主角迈克尔,导演可以运用关键道具,对白呼应和小情节来塑造他的性格,凯伦的第场戏必须要有爆发力,她的人物要在第场就丰满起来,在有限而无意义的对白中传递出足够复杂的信息,让观众对她的处境达到初步的理解。

    在之前的几次试演中,珍妮对自己的表现都谈不上有满意,她演出了凯伦的彷徨,借助了些类似角色的金手指帮助,但也许是参照角色找得不够好,凯伦看来有些过分狂躁,她太危险,太有侵略性了。而这和她自己对剧本的解读并不致,凯伦事实上是个软弱而崩溃的角色,她已经被现实完全杀死,只是浑浑噩噩地随波逐流,在剧本的最后,人性不存,主宰凯伦的只是惯性,但性灵的她早已死去。但在她的表演里,凯伦还是有生机的——她捉不住在阅读剧本中,凯伦给她的感觉。

    然而,这次,当她结束表演,开始回放,开始注视着苍白的凯伦幽灵样地在灰白的场景中徘徊,用稍微有些含混的口音调整着语序,次又次地把头发抹得乱七八糟,又走到镜子边上重新梳理时,珍妮终于感觉到了凯伦。她体会到了凯伦的绝望,凯伦最后的挣扎和她的困惑:所有人都在做这件事,成功的人都在做这件事,我想成功,我必须做这件事。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件事让我如此痛苦,让我如此……我不知道,我是如此的麻木,我的大脑似乎被切下了块,以至于我甚至无法描述我到底缺失了什么,我为什么而绝望,我又需要些什么。

    凯伦在摸索她的发丝,她对它是如此执着,但又次次把它抹乱,她是如此绝望地逃避,噢,她是如此的疮痍满目。但她又是如此的可怜,成功让她变得如此可怜。

    注视着凯伦又次开始她的徘徊,珍妮不自觉地摸了腮边把,忽然发觉她已经不出声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