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你，如此美丽 作者:玖月晞

    “原来如此。”郑易说。

    李想走了。

    郑易等了没会儿，就看见陈念。她身边很同龄人奔向自己的父母，她安静沉默地下台阶，走自己的路。

    她很快看到他，顿了秒，朝他走来。

    郑易笑出白白的牙齿，说：“顺道路过，请你吃饭。”

    陈念点了下头，跟在他身旁走。

    郑易脑子里团麻。北野的案子不清不楚，陈念的遭遇也不明不白。他不知事情就是目前既定的状况，还是有什么他没看见的角落。

    而身边的陈念悄无声息，没半点生气，像缕孤魂。以前的她不是这样，即使不说话，也有温度。他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他们并没走远，就在学校对面的馆子找了个座位。

    天热，郑易打开墙上的电风扇，风吹着陈念的头发粘在脖子上，她缕缕慢慢捋。

    实在没别的话题讲，郑易于是问：“考得怎么样？”他想，她不会不耐烦。

    陈念抬起眼睛看他，说：“还好。”

    “觉得难吗？”

    “也，还好。”

    “那就是挺好的。”郑易笑道，“我刚在外面，听很学生说考题很难。”

    陈念轻轻抿了下嘴唇，说：“或许是，互相安慰；给身边的同学，信心吧。毕竟，下午还有门呢。”

    “是么？”郑易又笑了。

    “是呀。”陈念说，清澈的眼睛看着他。郑易心里头磕。

    那瞬，他莫名呼出口气，感觉很轻松。

    自己想太了。

    陈念家庭条件不好，不可能给人借钱，何况很大笔钱。反倒是北野，银行账户上总有伯伯姑姑打给他的绰绰有余的生活费，花钱大手大脚。

    相撞，电影，没烧尽的衬衫雨衣，并没有任何合情合理的解释能把这些琐碎的东西串起来。

    郑易没再想，低头拿茶水洗筷子；陈念看了会儿，轻声问：“你等我，很久了？”

    郑易抬头，意识到刚才他说过句“我刚在外面”，他笑：“也没久。”

    筷子洗干净了，递给陈念双。

    “谢谢。”陈念接过来，埋头开吃。考试耗脑力，她也饿了，胃口不小。

    “下午考英语？”

    “嗯。”

    “是你的强项吧？”郑易说着，往她碗里夹了大块回锅肉。

    “还好。”陈念含着米饭，点点头。

    郑易看她专心吃饭，又笑了下。瞥见她皓白手腕上的红绳，说：“这绳子颜色好看。”

    “嗯。”陈念说，“红绳保平安。”

    顿饭吃完，郑易给她买了杯柠檬茶，她捧着杯子含着吸管在他身边慢慢走。

    中午的风吹去额头上的细汗，郑易说：“等这案子完结后我能休息几天，你也考试完了。想去哪里玩需要人带的话，记得找我。”

    陈念点点头：“嗯。”

    走到路口，郑易说：“早点回去午休。”

    “嗯。”

    “定好闹钟，别误了。”

    “嗯。”陈念抬起眼睛看他。

    郑易愣了，他看到谢意，她从来都是个你给她点好她便会记恩的女孩。

    “走了。”她举起手，轻轻地摆了摆，走了。

    阳光灿烂，树影斑驳；他在原地了好会儿，目送她的背影远去，笑容不自觉爬上嘴角。忽有瞬，他想跟过去，就这么默默地护送她回家。

    于是他拔脚，

    而就在拔脚的那刻，股寒气从脚底往下窜。

    他突然间就明白了那种跟随身后的心情，明白了那个合情合理的解释，那条串联琐碎的线。

    动机不对！

    不是跟踪，是守护啊！

    郑易立在正午的阳光里，身冷汗。

    ……

    他应该立刻追上去问清楚，可他没有，他在原地，恍如被抽了魂，直到他的手机响了。

    “郑哥，马上回来，我们发现了段很重要的视频。”

    “什么内容？”郑易问。

    对方失声，最后只道：“你快回来吧。”

    郑易赶到小会议室，撞上小姚从里边推门出来，眼里全是泪。

    男同事眼眶发红。

    郑易低声，再次问：“什么内容？”

    同事拳头紧攥，手背上暴起青筋，说：“她们打她，骂她，把她剥光了在地上拖，拖到街上，叫卖……”

    郑易绷紧牙关听着。

    “……来了几个男生，和魏莱几个女生起欺负……把她带走了……草丛里……”

    郑易没无表情往里走；

    老杨拦住：“别看了。视频里边出现过的人，已经去抓了。”

    郑易猛然推，老杨撞在门上；郑易脸色铁青，眼睛血红，胸膛起伏鼓动着。他依次狠狠看着周围的人，走进去，“啪”地摔上门。

    廊上片死静，隔着门，年轻男人压抑地哭，泣不成声。

    ……

    所有人，苦痛，愤恨；然而，这份职业要求他们在任何时候都要理智。

    半小时后，郑易说：“、陈念有杀人动机。二、北野的杀人动机可能有误。”

    老杨小姚等其他人同样这么想。

    小姚：“但北野已经承认所有罪行。”

    郑易：“是。除非他们俩人之间存在着某种我们没有发现的关系。”

    “个优秀的高中生，个混混，这两人看上去没有任何交集。但为保险起见，把陈念带过来接受审问。北野也得重新审遍。”老杨说，“案卷已报上去，要抓紧时间，不然来不及了。现在去带陈念。”

    “别找她。先审北野。”郑易重重地说。

    ……

    北野坐在审讯室里，手铐在桌下，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倒是他伯父新请来的律师脸严肃的隐忧。

    老杨开门见山：“我们找到份视频，陈念在魏莱失踪前天遭受的事情我们已全部知晓。”

    北野冷而静，表情没有半点风吹草动。

    “我们认为，陈念对魏莱有杀人动机；或者说你对魏莱的杀人动机不定如你所讲。北野，你确定你和陈念的关系如你之前所说的，只是陌生人，只是你的目标。”

    “该说的，我都说过。”北野道。

    郑易捕捉到，北野比上次审问时要冷。除此之外，却也看不出半点情绪泄漏。

    老杨重新发问，语速极快：“为什么想对前两个受害者实施侵犯？”

    “没为什么，就想试试。”

    “为什么杀魏莱？”

    “她看到我的脸了。”

    “为什么选择白天？”

    “她晚上同伴。”

    “为什么看中陈念？”

    “她说话结巴，吸引我回头看了眼，觉得长得不错。”

    老杨把之前问过的问题全问了遍，打乱顺序，气势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