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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如此美丽 作者:玖月晞
思。”
“对我来说,是此时此刻的意思。”北野说。
她迷茫不解。
他微微笑,说:“愿你有天也会明白它的意思。”
“会吗?”
“会。”他说,“你相信吗?”
“你说的。我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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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自习课上,班主任中途进来,敲敲桌子,让同学们把手头上的复习作业都放下来,然后花了半节课给大家讲上下学的安全知识和自我防卫意识。
“尤其是女生,”他说,“尽量结伴,不要去人少的地方,也别逛公园爬山。晚上就不要再外边乱跑了啊。”
有人问:“出什么事了?”
班主任说:“没事,快高考了,各方面都注意点。”说着又讲了些注意饮食和避暑之类的话。
但少年们察言观色,何其敏感。老师走,班里就炸开了锅。
“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注意到老师的语气没?‘尤其是女生’,我说啊,就是那方面的。”
“哪方面啊?”
“哪方面你不知道啊。我上次就说了雨衣采花大盗,你们偏不信。”
“哦——”恍然大悟状。
陈念不关心,放了颗话梅在嘴里。
前边的曾好扭头过来,趴在小米桌上,朝陈念勾勾手。
陈念凑过去,小米也过去,三颗脑袋挤成团。
“诶,老师说的那个人,很可能是魏莱。”
陈念和小米诧异极了。
曾好:“真的。骗人的掉准考证。”
陈念嘴里的话梅化开,又酸又咸,问:“她……怎么了?”
曾好迟疑,仿佛为接下来的话感到难为情,但还是说出了那个词:“先奸.后杀。”
陈念:“……”
小米:“真的假的,你三姑六婆乱说的吧?”
“真的!”曾好说,“星期前,雨季最后场暴雨,三水桥垮掉了。”
这大家都知道,三水桥位置偏僻,还是铁轨桥,也无人员伤亡,不是好谈资。高三末期的学生们谁会在意。
“工人水下作业时,捞到只鞋子。开始以为是垃圾,就带上岸准备扔去垃圾堆。可后来发现……”
小米插嘴:“魏莱的?”
“对啊,魏莱失踪后,到处都是寻人启事,她失踪那天穿的衣服鞋子都贴在网上呢。”
“然后呢?”
“当然报警了。警察在附近找,后来在三水桥上游千米左右,江边的淤泥里边找到了女孩尸体。”
小米问:“她被埋在里边?”
“嗯,警察捞起来时,浑身赤.裸,什么都没穿。”
“那也不定是你说的——那样啊。”
“你不知道吧。”曾好说,“曦城已经好几个女孩被,那个。但犯人没被抓到。”
谁都知道那个是哪个。
陈念想起她去过三水桥,又想起郑易曾提醒她上下学注意安全。她说:“可那也不能证明,死的人就是魏莱。”
“那你说魏莱失踪去哪儿了?我觉得就是她。肯定是她。”曾好很努力地说。
如果魏莱出事了,还是那样种方式,她死前定很痛苦。
陈念吸着渐渐变甜的话梅,心里浮起阵激越而恐怖的快意。
可很快,她审视自己的内心,又觉得丑陋,羞耻。
中午,陈念盘腿坐在凉席上,北野在旁洒水降温时,她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他“哦”声,没了下文,不受干扰地继续给水泥地面浇水。
电风扇吹动他的额发,遮住眼睛,看不清神情。
“你说,会是魏莱吗?”陈念问。
“我怎么知道。”他抬眸,“我又不是警察。”
泼完水了,风扇吹着阵清凉,北野坐到席子上,说:“睡觉吧。”
陈念躺下,闭上眼睛;北野也躺下,闭上眼睛。
风吹着凉席上平躺着的两个少年。
隔会儿,热气渐渐散去,他搭条枕巾在她肚皮上,陈念睁开眼睛。
北野低声说:“吵醒你了?”
陈念摇摇头,看着他。
“怎么了?”北野问。
陈念说:“那天你去学校后山,魏莱不在那里了吗?”
“是。”
“那天,你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
“我找了很久。”
陈念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就那样笔直望着北野。
她有双会说话的眼睛,但此刻她的眼睛也是无言的。她似乎有些疑惑,但也不知自己疑惑什么。
他淡淡笑:“你以为我骗你么?”
“也不是。”陈念说。
“睡吧。”北野又次说。
陈念闭上眼睛,北野也闭上了眼睛。
午睡起来,北野送陈念去上学。
出了废旧的厂区,走在杂草丛生的大地上,后方传来少年的呼喊:“北野!”
是他的朋友,大康,赖子,和他样青涩高瘦的少年,和他样坏坏的少年。
陈念瞬间躲去北野身后,揪紧他的衬衫。她在发抖,他感觉到了。那件事后,她恐惧所有坏的少年,除了他。
“北哥——”
“小北——”
他们跑来,“起去滑u形板啊。”
“你们先去,我会儿去找你们。”
风吹草动,少年北野的身后闪过女孩乌黑的发丝和白色的裙角。
“你最近怎么回事?在忙些什么?”大康探头往他身后看,北野迅速往右走步,挡住他的视线。
大康只撞见北野警告的眼神,如同御敌。
大康愣了愣,意外极了。这是他从小起长大的弟兄。这是头次。
兄弟间对视着,或者说,对峙着。
赖子见状,拉拉大康的胳膊,小声打圆场:“我们先去玩吧,有事过会儿再说。”
大康看着北野脚底下两道影子,高低,紧紧贴着;他很不爽,想说点儿狠话表达这些天的不满,但最终只说了句:“居然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拂袖而去,赖子去拉,大康甩开:“你也滚!”
赖子看看北野,想说什么,见着他那眼神,咽了下去,说:“过会儿给你打电话。”
也跑了。
北野手伸到背后,握住陈念的手,她手心全是汗,捏得紧紧的,他废了好大力才把她松开。
陈念脸色煞白,低着头。
“那个人……是你朋友?”
“不是了。”
北野牵起她的手,慢慢握紧。她也缓缓握紧,年轻的稚嫩的两股力量交缠捆绑在起。
从齐腰高的草丛间走过。有些事,不提。
那根红色的毛线绳子还系在他右手腕,无意义的小东西,因为恋,变成心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