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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如此美丽 作者:玖月晞
熟悉的面包香让她回过神,她抬头,看见坑坑洼洼的矮院墙,生锈的消防楼梯,还有少年翻过的那扇西晒的窗子。夕阳斜在上边,半明媚半深渊。
面包的香味让她饿了。
她费力爬上院墙,爬上只有两双鞋宽的水泥板,拉那扇窗,锁着。
她筋疲力尽,坐在狭窄的水泥板上,稍微歪下身,就能摔下去。但那有什么用呢,能断条腿,死不了人。
晚风风干她的汗,变成白花花的盐巴。夕阳照着她脏兮兮的脸,她想起郑易说,我希望:
你不要失望于社会,不要失望于人类。
她木然张了张口,良久,发出个音节:“你……”
太阳落山,天渐渐黑了,铺子里的灯泡次第亮起,咔擦,咔擦。面包香飘过阵又阵,北野的灯始终没亮。
陈念像只挂在窗外的孤魂野鬼。
她轻声发着音节,练习那句话:“你……”
夏夜蚊虫很,咬她的脸颊脖子手脚,她仍在练习那句话:“你……”
夜深了,电闪雷鸣;终于,她听见卷帘门哗啦打开,很快,灯光朦胧。
她抬头望,盯着那扇窗。
屋子里各种响,拉椅子,开电扇,踢厕所门,尿尿,冲马桶……
像是过了个世纪,少年料峭的身影出现在窗帘上,幕布拉开,金黄色的光芒破天洒下。
北野瞪着她,张开口,不发声。
陈念没有结巴,没有停顿,对他说:“你保护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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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蜷缩太久,起来时全身发麻,差点从水泥板上摔下去,北野及时上前,抱住了个粗糙而狼狈的身体,散着盐渍汗液和腐败垃圾的气味。
暴雨来前,狂风肆虐。
他把她从窗外拖进来,像拖个麻袋。又把她头上衣服上的树叶纸屑不明垃圾抓下来扔窗外,渐渐动作有些不客气,末了,关上纱窗,寒声问:“谁弄的?”
闪电照得他和她的脸森白;
“问你话呢!”她要是把椅子他能把她摔了,“他妈的谁弄的?!”
陈念低着头,很久后,低声问:“你的手,好了吗?”
北野神色微变,身的戾气瞬间没了;拆了绷带的手不自觉动了动,人别过头去:“没事。”
两人在昏黄的白炽灯下相对了会儿,北野觉得她就是团棉花,他怎么都使不上力,憋着气说:“你去洗洗。”
陈念垂首在原地,手足无措。
北野想她还真是迟钝,踹脚挪个窝,伸手要推她把,碰到她后背,风干的汗渍把衣服结成硬块。
手指保持着触摸的姿势,她也没有躲开。
“给你找件衣服。”他拉开衣柜,随手抽出件白衬衫递给她。陈念伸手接,看见自己手很脏,指甲缝儿里全是黑泥,手缩回来。
北野转身走进浴室,把衬衫挂在钩子上,回头发现她悄然跟进来了。
他走到墙边,从歪歪扭扭的架子上取下花洒,搓搓水龙头上灰白色的水垢,低头指给她看:“这边是热水,这边凉的,”说着给她调水温,“水压不稳,你注意……”
瞬间,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视线内,女孩脏兮兮的光露的双足走来,校服裙子唰啦掉在脚边,起初留有笔挺的线条,待水流冲走盐渍和污泥,那布料渐渐柔软下去,显现出它本应该有的清洁与雪白,像块慢慢融化的奶油。
少年的心如同那件衣裳。
女孩的衣物接二连三掉下来。
沾满水锈的瓷砖上,水声迤逦。
北野吸了口气,抬起眼帘,目光贴着她柔嫩的肌肤,往上,卷雪夜图缓缓展开,象牙白的流线,淡黑色的水墨,白雪绵延,夜光葳蕤,点两粒朱砂,似含苞红梅。
他最终看进她的眼睛,她看着他,似平定而紧张,似试探却谨慎。
阵剧痛,他猛地后退步,水温极高,花洒烫手。他赶紧把水龙头扳回来,弓着腰,有意无意让t恤遮住蠢蠢欲动的裤子。
调好了,他把花洒塞回架子上,迅速走开。
北野走到桌边失神了几秒,毫无意识地摸出根烟点燃。
浴室门没关,水声淅沥。
他深吸口烟,又缓慢绵长地吐出来,扭头看着亮灯的浴室。良久了,走过去,他到地板的光线上,明暗如道墙,他始终没迈出。
他背靠在墙上抽烟,听着水声,过会儿坐到地上去。他低下头,手搭在屈起的左膝盖上,手伸进裤子里,来回套动。
汗水顺着鼻梁淌下,他的眉心打成个结,最后,双腿发抖,人痛苦地闷哼出声。
陈念竖耳听着,似懂非懂,在花洒下,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冷战。
洗干净了,陈念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四处找洗衣粉,抽开洗手台下的抽屉,意外看见她不该看到的陌生物品。
她怔怔的,阖上抽屉,最终找到洗衣粉。
待她套着他的衬衫走出浴室;他正从窗外翻进来,手里拎着袋烤面包,也不看她,不客气地把纸袋往桌上扔,嫌弃十足,喂猫喂狗似的。
陈念把面包拿出来吃,见袋子里还有盒纯牛奶。
她把吸管插.进去,喝了大口。
吃到半,发现桌子上放着瓶花露水,不知被谁移到了显眼的位置。
陈念身上被咬了很包,腿上是重灾区。
她拧开盖子,涂花露水。
电风扇吹,满屋子清凉的花香。
北野始终坐在窗台上抽烟,背对着屋子。狂风鼓着他的衬衫。
闪电接二连三,不远处传来铃铛响,公路上的铁路栅栏落下,火车轰隆驶过,晚上十点了。
北野回头看,陈念不知什么时候爬到床上去了,面向墙壁侧蜷着身子,瘦瘦只,只占了床的边角。
电风扇鼓起她身上他的白衬衫。他那件修身的衬衫到了她身上,那么宽大,像件裙子。
风掀起白衣,衬衫下摆撩着她的腿根。
她白皙的柔嫩的躯体,像团裹在他衬衣里的奶油;摸上去会化,还粘手。
北野含着烟,冷淡地看着。窗帘在他和她之间飞舞,就是这个地方,这个角度。
曾经,每个黄昏,火车经过的时候。
妈妈带回来的陌生男人会塞给他几块钱,让他去外边玩。妈妈把他赶出屋子,拉下那道卷帘门,他隔绝在外。门尚在往下,尚未阻隔孩子的视线,男人就迫不及待把手伸进女人的胸口。
他玩了圈回来,卷帘门还不开。于是他从墙外爬进来,在窗户口,看见男人在母亲洁白的身体上耸动。
床板震颤;尖叫,喘息,脏话,各种声音痛苦抑或快活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