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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作者:墨宝非宝

    认真地看着电视里的歌舞节目,始终没有看向陈渊:“你应该清楚,我是有希望你此时此刻已经到了总部,而不是在洒满周克骨灰的恒河边,找什么舍利子。”

    陈渊从这刻起就知道,所有都结束了。

    他在距离沙发只有五步之遥的地方,看着程牧云的侧影。

    十三年交情。

    从程牧云进入莫斯科行动组开始,陈渊就直是程牧云身后的影子,无数次让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化险为夷。包括在中国,程牧云做了十年和尚,他就在荒山野岭住了十年。

    甚至有时,蹲在雪地里烤野味时,连陈渊自己也会恍惚。

    是不是这辈子都要和程牧云这么相伴下去了。他在明处,而自己在暗处……有时,他也会希望程牧云永远不要出山。

    穿着他那个灰布袍,剃着个光头,永远在深山老林没几个香客的破庙里呆着,有好?

    他知道,从自己走进那个厨房,打开那个香料柜,就没什么可争辩的了。他手里拿着这个东西,就说明了切,他背叛了程牧云。

    程牧云伸手,指向身畔的小沙发:“坐。”

    陈渊走过去。

    程牧云又补了句:“把你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陈渊微微愣,把有着佛像的舍利子缓缓放在桌上。

    程牧云点头:“坐。”

    陈渊刚要坐下去,就被紧扣住手腕,腹部被程牧云拳重击。他痛苦地弯腰,膝盖重重跪在地上,脸和身体被程牧云压迫着紧贴在单人沙发的布面上。

    在漫长的安静里,程牧云什么都没做。

    他的额头压在陈渊后肩上,低声用这个房间内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说:“真遗憾,是你。”

    “我很庆幸,”陈渊的声音也几不可闻,“你还活着。”

    那天陈渊就在爆炸和疯狂象群不远处,眼看着象群疯狂地踩踏着竹台,天晓得,他是想像付铭那样,不顾切冲上去救程牧云……

    保护程牧云,早就是他的本能。

    陈渊没有挣扎,也没有动,枪就在腰后,他连动枪的念头都没有,周身卸了力气,像个死人样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程牧云把自己腰后的枪拔出来。

    ……

    手心里,被程牧云塞入了枪:“走好。”

    身上所有的重量都消失,离开他,松开他。陈渊紧攥着那把属于自己的枪,慢慢地用枪压住自己的胸口。

    这生很的画面,在脑中不断闪过,不间断的。

    在生命最后刻,他发现他这生印象深刻的片段,都是和身后压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有关。

    声巨大的闷响后,沙发上的陈渊微微颤抖两下,滑到地毯上。道深红的血痕随着他的身体在沙发和地毯上出现……

    程牧云在电视机前,看着陈渊的尸体。

    身后,那几个负责监控程牧云的三男女走出来,彼此望了眼。

    其中那个女人咳嗽了声:“程老板,今晚的事我们会打出份详细的报告,对于陈渊的背叛,我们四人和这个舍利子就是人证和物证。相信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了。”

    程牧云沉默着,默认了。

    这个女人和她身后的三个男人都松了口气。

    庄衍在吃下芒果假死脱身后,就在程牧云授意下,以个人名义检举了陈渊。那时,总部分为两派,争执不下:

    是相信个背景不干净但立过大功的莫斯科行动组前组长?

    还是相信个本身就是负责监控程牧云的人?

    没人敢下最终定论,陈渊的身份太特殊。

    就在那天,在那个向日葵田野旁的小农舍里,众人审讯程牧云时,仍是无解:究竟该相信谁?

    直到程牧云诈死后,他亲自和总部立下了个约定:

    程牧云这个人从此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将完整的小组交到他信任的付铭组长手中,不再和莫斯科行动组有任何关系。这是程牧云对自己私自调查内鬼事件的惩罚,规矩不能坏。

    而因为陈渊身份的特殊,程牧云会找到足够的证据,再给陈渊定罪。而不是像程伽亦样,组内解决。

    “程老板,我们头说了,感谢你这十几年所做的切。”那几个监控人补充。程牧云言不发,跨坐在茶几上,手背向外,对几个人挥了挥。意思是,你们可以走了。

    他们互相对望了几眼,按照程序,这时候需要带走陈渊尸体。

    可……算了。他们还是决定把那具尸体留下来,退出了这个房间,咔哒声,门落了锁。

    房间里,电视机仍旧在放着印度歌舞节目,热闹,异域风情。

    程牧云坐在茶几上,长久地盯着趴在沙发上的尸体。

    有人丢出来了盒烟,新的。

    烟盒丢在了程牧云腿上。

    程牧云低头,拿起那盒烟,撕开烟盒上的塑料薄膜,扯掉锡纸,抽出来根——

    他第次见到陈渊就有感觉,这个男人十有八九是用来监控自己的。但这么年,他也没有真正去调查求证过,陈渊是不是真的上级派来监控自己的。因为作为个小组领导者,程牧云很清楚,就算没有陈渊,也会有别人,定会有个人要对自己的全部所作所为进行记录和汇报。

    毕竟,他程牧云的前半生确实不太干净。

    可他是真没想到,陈渊会背叛自己,论和程牧云出生入死的程度,就连付铭都比不上陈渊。

    舍利子是最后道考验,可就算是刚才,当陈渊走入这个三层小楼,程牧云还在为陈渊找各种理由、找借口。他想,也许陈渊只是认为自己没有死,想要找到联系自己的线索。

    直到陈渊走入厨房,在那刻,程牧云才肯定:

    陈渊也背叛了自己。

    ……

    程牧云用牙齿叼着未点燃的烟,他刚才真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不顾性命做十几年影子?却还是在最后选择了背叛?

    可最后,他还是塞了陈渊把枪,用死亡堵住了他能说话的嘴,让陈渊辈子都无法亲口回答自己。

    为什么?

    那些被陈渊害死的兄弟,还有和陈渊肝胆相照的周克,谁给过他们机会问句“为什么”?

    所以,他程牧云没权利问。

    没权利替那些冤死的人来问这种问题。

    程牧云用手挡住打火机的火光,在手心里微弱的火心中点燃香烟:“我过去十年在个僻静的山里出家,给我剃度的老和尚有九十几岁,剃刀都快拿不稳了,却还不肯做我师父,只让我做他的师弟,”他用最无害的,像闲聊样的语气,用着这个房间里所有人都听得懂的俄语,低声说着,“刚到那里,我和老和尚两个人沟通还有问题,两个人就是你教我中文,我教你俄语,这么打发日子倒也不无聊,过就是十年。可陈渊就惨了……”

    程牧云顿了很久,轻笑了声:“他这十年不是打野味就是打野味,要不然就是等我化缘了斋饭给他。别说是女人,连个两条腿的人都没有……有钱也不敢用,怕暴露我藏身的地方。”

    程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