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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作者:墨宝非宝

    下想。她宁可不知道他们叫什么,怀念最初在咖啡种植园里,他们各自用虚假的平凡的名字自我介绍的那幕……

    “我有时候会很羡慕他们这些苦行僧,从初入僧门开始,没有爱恨,抛却功名,舍弃性的*,放下人伦之欢。”程牧云突然出声。

    温寒看向他。

    整夜她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忽视了,这个男人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庄衍的死,付铭的枪口相对,还有程伽亦对周克的恶意揣测。她刚才窥到这冰山角就觉得难以承受,而她和这些人都不熟悉,别说有什么深刻的感情。

    她看得到,他身上肌肉紧绷的线条和累累伤痕。

    “他们想要的是解脱,真正的解脱,”程牧云放下那个满是污垢的木碗,转头,将自己冰冷的掌心贴上她温热的侧脸,“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然而,放不下从前的种种仇恨,就是他程牧云最大的业障。

    作者有话要说:

    喵,我回来啦~

    第三十五章 此无间地狱(3)

    篝火噗呲响了声,有带着火星的木屑被风吹过来,险些燎到她的头发,被他用手背挡住。几声惊雷砸下,温寒抬头看天,还有月亮,应该,不会下雨,再说风又这么大。

    可是这雷声却成功把草棚里的孔雀都惊醒,大半夜的,几只蓝孔雀慢悠悠,步三顿地溜达出来,几只雌的围着只雄孔雀。它们在远远地、高傲地审视他们这些凡人。

    温寒抱着膝盖,也看着这些被饲养的比庄园里小主人们还要精细的孔雀,毕竟是印度的国鸟。她看着火光下蓝孔雀脖颈以下的蓝羽,想起他那天,半蹲着身子逗孔雀,好像很熟悉这种动物。

    “你以前来过印度吗?”这是个很无害的话题,他想。

    “去过很地方,”他不轻不重地说着,“阿旃陀石窟,风之宫殿,阿姆利则金庙,琥珀堡,密纳克西……还有这里的沙漠,海滩,戈壁。很地方。”这是程牧云初次给她讲述他的过去经历。

    哪怕只是个个地名,也像是张张黑白的影画,铺陈在她眼前。

    他的手指抚过她绑起来的头发,稍用力,就拆散了,让她黑色的长发滑下来:“还养过半年孔雀。”

    难怪……这么会欺负孔雀。

    那是十年前。

    那时的程牧云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应该说,温寒在尼泊尔被引诱时看到的那个“他”,才是十年前程牧云的缩影。他从小就生活在灰色地带,少年时作恶太,为了让自己舒服些,从十五岁就开始守戒,再后来,因为个老僧人的灵魂拷问,终于让他幡然醒悟。

    后来,他自己检举自己,纯粹自我惩罚。

    就在监狱里,他认识了付铭。

    那时的付铭就是个“卧底”,蹲牢房是为了查案。

    在那所莫斯科最阴暗的监狱中,程牧云旁观付铭和已被关押毒枭“称兄道弟”,查出了条惊人的盘踞在漫长边境线的走私线路。也是程牧云,在付铭被察觉身份,险些遭灭口时,救了付铭。

    “感兴趣吗?”当时,受伤的付铭给程牧云办理了提前出狱,“我需要个人帮我继续查下去,我不行,我要避嫌,那里边有我亲姐姐。”付铭提出这个要求时,就已经很清楚程牧云在坐牢前的身份、背景和人脉关系能够帮助完成这个任务。

    所以付铭求他,提供帮助。

    后来,程牧云答应了。

    答应帮付铭查案,前提是付铭这个行动组要交给他,全线配合,三年为期。三年后案子如期告破,对方展开疯狂报复,清洗这个埋藏在地下、专门负责跨国案件的行动组。

    在那场残酷的“被清洗”中,程牧云原本也是被杀的人之,是无数兄弟用自己的生命把他保下来,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离开前,是家里人逼着他发誓,让他随便在哪个国家,随便做什么,挥霍生命,享受生活,就是辈子都不能回莫斯科。那个城市,对程牧云来说已经太危险。

    他的确发誓了,当然,是对着上帝发的。

    这就是他的前半生。

    程牧云捡起个小石子,掂量着,突然弹出去,在黑暗中只雄孔雀突然声鸣叫,立刻展开全屏,虎视眈眈地盯着程牧云。

    “亲爱的,你知道在印度这些野生孔雀最喜欢吃什么吗?”程牧云起身,在寒风中,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个雄孔雀,他声音轻下来,用俄语告诉她个有趣的事实,“是幼小的、让人惧怕的眼镜蛇。”

    自然界总是有这么出人意料的事实。

    你以为眼镜蛇是最危险的东西,孔雀高贵而美丽,所以你不会想象到,孔雀钟爱的食物之竟然是幼小的眼镜蛇。

    就像,当初程牧云接手那个行动小组,谁都认为他背景复杂且肮脏,是个危险的人物,会给整组人带来灾难,可最后却是这组人中的某个或是几个背景清白的人出卖了大家。

    这世间事,怎会是非黑即白,又何曾非此即彼?

    谁是兄弟谁又是敌人,如果真有那么容易分辨就不会有这么白流的鲜血和累累尸骨,就不会有十万遍地藏本愿经也无法超脱的灵魂。

    *******

    到清晨,两个人在小楼的二层,那张床上挤着睡。他合眼很久后,温寒还悄悄睁眼,看过他几次。

    新的天,日光投射进来,让昨夜和昨日都退散。

    从他下巴颏的角度斜着看上去,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安静地覆在那里,迷糊着,她甚至会害怕那双眼睛不会再睁开。

    怎么会有这种不详的预感。

    温寒动了动身子,掌心从他的腰上滑过去,拇指扣在他的腰带上,好像这样会安心些,拉住他了。

    程牧云终于笑了,轻缓的俄语从舌尖下点点滑出:“宝贝儿,你是在想念我的身体吗?”他睁开眼,手滑下去托住她的大腿,将她托上自己的腰,“来。”

    “我很怕听你说俄语。”

    “怎么?难道我的俄语会让你感到不适?”他轻声笑。

    她话到嘴边,又压下去:“不,很有魅力。”

    让人恐惧?是的,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又会是天籁。

    他的眼神像咒语,让她失去抵抗能力。

    程牧云,这个名字对她仍旧是个迷,可能他辈子也不会把所经历过的那些黑暗的事,走过的那些曲折的路,见过的那些恶毒的人都告诉她。可毫无疑问,从最开始,她就躲不开他。

    “你刚到中国时,中文好吗?”

    “这是个很让人难堪的问题,亲爱的,你能想象出个穿着灰布袍的僧人用俄语遍遍念地藏本愿经的情景吗?”

    温寒心神不宁地笑。

    他好像是再也不会对她说中文样,从昨夜起,就开始越来越频繁,直到现在,好像那个在火车上翻书的男人消失了。匆匆来过,出现,然后消失。

    这代表着他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