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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9

      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作者:墨宝非宝

    忑。

    程牧云半蹲下身子,把她的双脚塞进运动鞋里,鞋带照着老样子系好,打了个死结:“我带你去见他。”

    温寒始终紧绷的心终于稍稍落下,起码他还在,还是好的,也没有逃走,起码不是他。不是他就好。可是这种安心等到她和他走出房间,沿着楼梯路走到层、地下层,到二层的楼梯口时,就全然不复存在了。

    这里根本不是病房。

    走廊从头到尾只有寥寥几个房间,只有间房门上了锁,也就是那个上锁的房门外,有几个陌生的印度人,付铭和程伽亦也在。剩下的那个陈渊,就跟在温寒和程牧云身后,起下来的。

    温寒看看四周,有些慌张地去看程牧云:“你什么意思?他在这里吗?在哪?我怎么没看见他?”

    不可能,不会的,怎么会……

    就连她都不觉得难受,只是昏迷的东西,不可能……

    付铭原本在和几个印度人争执,看到程牧云的刹那爆出声咒骂,大步向程牧云走来。

    电光火石间,他手中了把枪,枪口直指程牧云心口:“他才十九岁!从小就跟着我!现在好了?啊?他死了,死了就能证明他是清白的,不是内鬼了吗?这就是你的方法?!”

    “放下枪。”同时,把枪也压上了付铭的太阳穴,陈渊咳嗽着,警告付铭。

    付铭完全当自己脑袋上的枪口不存在,冷笑看程牧云:“你不如干脆点,把我们都杀了,了百了。要不然就痛快些,让我结束这场毫无异议的游戏。”

    程牧云微眯起眼睛,伸手,揽住付铭的肩,将他狠狠拽到身前。突然的拉近,让付铭的枪狠狠砸上程牧云前胸:“你想杀我?”

    付铭没回答,滑开□□的保险栓。

    程牧云看着付铭,再次拷问对方的灵魂:“你真的想杀我?”

    两把枪,三个人。

    构建出了个危险的世界。

    温寒像被隔绝在了那个世界之外。

    好像身边就是不断在塌陷的万丈深渊,不停有楼宇、汽车随着塌陷的巨坑掉下去,让人想要逃命,想离开……

    不能逃!

    她忽然就抓住付铭的枪。

    因为这种意外的动作,所有人都看向温寒。

    “庄衍说——”她努力让自己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他很高兴,在火车上见到程牧云第眼时,就被他认作了兄弟。他很高兴,能跟着程牧云……”那个少年,坐在楼梯间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定是真心的。她能感觉到庄衍对程牧云的崇拜。

    安静。

    没有人回应。

    温寒手开始发抖,却不肯松开。

    “滚开!”最后还是付铭甩开了她。

    跑过来的程伽亦扶住了温寒。

    付铭狠狠将握着枪的手向墙壁砸去。

    就这么下子,温寒发誓,自己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红着眼睛,把枪从剧痛的手上拿下来,别在腰后,强行挤出了每个字,连贯成话:“你女人说得没错,程牧云。庄衍就是把你当英雄样崇拜。程牧云,错在我,他根本没见过你,和你是最没关系的个人,我就是为了让他能见你面,才把他带过来。”

    付铭说着,眼前开始模糊,有水雾挡住了眼前的切:“你怀疑他,也是因为他是贴身跟着我的人。错在我,都在我……”

    他合上眼,让自己恢复几秒的冷静后,睁眼,看陈渊和程伽亦。

    “你们两个,无论是谁做的,无论是谁,我都会亲手把你抽筋扒皮。相信我,我付铭说到做到。”

    他转过身,走到那个上锁的房间前,狠狠踹了脚,走向另个楼梯,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场争执发生的太快,也太急。

    那五六个印度人都傻了,连交头接耳的议论都没有,全呆呆看他们这里。温寒从刚才的激烈对峙中清醒,慢慢地感觉到渗入骨头缝隙的寒冷,她知道,庄衍的尸体定就在那个房间里。

    可她不敢走过去看。

    印度人都缓过来时,走来用英语和程牧云交流,说马上就会按照程牧云的要求,安排解剖尸检。程牧云挥挥手,告诉他们不用了,不用检查,过几天就会有人来领走这个尸体。

    他把温寒拉过来,轻声问她,要不要去看看。

    温寒摇头。

    她无法接受,去看这所谓的最后眼。

    她宁愿把记忆停留在那个普通的印度列车上,附近的印度旅客都聚在起,闲谈,甚至在夜里就着乐器伴奏笑着唱歌,而这个隔间里,她还不知道那些游客们心怀不轨,大家都在交流旅途中的见闻。

    列车在铁轨上,很有节奏地颠簸着前行。

    他穿着普通喇嘛的衣服,翻看书。

    她躺在上铺看他。

    偶尔刻意的交流都是关于佛经的,菴摩罗果,作茧自缚。

    就在这样的氛围里,

    少年出现了。

    ……

    医院给温寒安排了简单的检查,确定她没有任何异常后,嘱咐程牧云,虽然现在看不出什么后遗症,但并不代表没问题。那个很负责的印度大夫还定要写份详细的英文病例,要程牧云带好,回到莫斯科给温寒随诊参考。

    温寒只听到在医生给自己讲解病历上她看不清的单词时,小心问了几句,知道程牧云没有骗自己,自己的昏迷就是和食物有关。

    庄衍没有尸检,死因定为食物中毒。

    庄园主人派来的车和司机接他们回去。

    程牧云坐在副驾驶位子上,温寒在他身后的位置。余下三个人在同辆车里坐着,难免要有腿和手臂的肢体接触。但显然,所有的欢乐和谐气氛都消散了。

    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各怀心思。

    没有人说话。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温寒看着窗外,路都没想通。

    芒果是程牧云买回来的,吃得时候,倒是只有庄衍和自己表示出了兴趣,中途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低头,怔忡地看自己的右手。

    坚硬的,冰冷的,带着对生命的压迫感。

    这是她这辈子第次碰到枪的感觉。

    程牧云把他们三个送回那个小白楼里,自己带着温寒,回到那个简陋的二层小楼。她猜,他今晚想呆在能让心静下来的地方。

    孔雀们早就进了围栏深处的草棚。而楼外的篝火仍旧燃烧着,还有两天了,后天就是庄园主出家的大日子。

    据说这个篝火在那之前都不会熄灭。

    已经很冷的天气,这些围坐在篝火旁的苦行僧们依旧是块破布裹着下半身。围坐着火堆也不是为了取暖,只是为了有些光亮。

    程牧云路都很沉默。

    到了这里似乎放松了些,他在寒风中,脱了外套和衬衫,丢在脚下,也盘膝坐下来,问身边的苦行僧讨要了碗水,两口饮尽。凉水灌进去,又吹着冷风,以此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

    温寒挨着他坐下。

    周克,庄衍。

    好像每次她刚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他们就死了。这就像个诅咒,她想起付铭,又想起程伽亦,然后就不敢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