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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

      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作者:墨宝非宝

    捏,蹭过去就坐了。

    他真的只是半路上来的游客吗?

    温寒下意识去瞄程牧云,试图从他那里看到什么暗示。然而什么都没有,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纯粹就是个独自享受路程的人。

    于是从这个少年出现开始,底下热闹了。这个小帅哥刻停不住,从东说到西,从南说到北,从自己来印度就是为了看恒河上的浮尸的却无所获,说到险些被印度男祭司给睡了……

    长发女孩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怎么就没买到卧票,”她仰头看温寒,“你是提前订得票吗?”

    温寒想了想:“个月,网上订的。”她记得来之前负责印度行程的朗姆曾经抱怨过印度火车票难定。

    长发女孩点点头,有些郁闷:“早知道,我也早定了。”

    如此嘀嘀咕咕着,埋怨身边三个男同伴根本靠不住,什么都准备得不仔细。最后,女孩疲惫地再次仰起头,看温寒:“我能和你挤个小时吗?个小时我就下车了。”

    温寒有瞬犹豫。

    “姐姐,我也好困,我也就个小时下车了。”少年是可怜巴巴,仰头同时看温寒。

    聊了这么久,都半生不熟了,温寒也不好再拒绝他们。反正她躺在这里这么久也睡不着,很快,她也会下车:“那你们挤挤吧,我下去。”比起和个陌生人挤在起睡,可能下边安全些。

    起码下边有程牧云。

    她很快爬下铺位。

    “我抱你上去。”少年说完,利索地将对方的腰拖起来,送上那狭窄的上铺空间。“我不要和你挤啊,男女授受不亲!”女孩不太乐意,少年已经蹿上去,无赖地仰面躺下:“有得睡就不错了,还挑,我又不占你便宜。”女孩嘟囔了句,翻身面朝里,也就凑合了。

    女孩那边本来就是人座位少,走了两个,立刻就有两个印度大叔强行挤着坐了,就这么分钟的功夫,倒害得她没了地方坐。

    温寒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在想着,要么到下算了。

    “大和尚,”短发女孩注意到她的窘迫,笑着对程牧云说,“你挤挤呗,让人家靠窗坐会。”

    程牧云抬眼,看了眼短发女孩,又看了看温寒,言不发地挪动身子,向外挤了挤,在自己和窗户之间空出了狭窄的位置。

    “你去坐吧,这里都不稳。”短发女孩友善地推了推温寒。

    “嗯,”既然程牧云已经让了出来,温寒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她低头走过去,裸在外的膝在他的腿上擦过去,紧挨着他坐下,“谢谢你。”她语气礼貌。

    程牧云微微点头,权当回答。

    位子很小,也很挤,两个人的腿挨在起,她不敢再动。

    手撑在临窗的小桌子上,看向窗外。

    玻璃上,能看到他的半张侧脸,不甚分明。可她能想象出他低垂的浓密睫毛下的漆黑瞳孔。小时候曾在医院里听到个华人医生说,华裔的婴儿出生时都是黑得很干净的瞳孔,随着岁月打磨,瞳孔的颜色慢慢会失去最初的那种纯粹的黑,这是成熟和世故的代价。

    而他,却好像违背了这个规律。

    程牧云翻了页书,手肘碰上她。

    温寒反射性坐直。

    他轻挑眉,继续看书。

    她这才察觉自己动静太大了,有些窘迫地随手将自己脸边的碎发捋到耳后,掩饰暗潮涌动下的尴尬。

    ……

    “看,这就是刚才我和那小帅哥说得菩提树,”短发女孩举着相机凑过来,给温寒看沿途风景,“已经有两千五百年树龄了。”温寒礼貌凑过去看了眼:“这是八国分佛陀舍利子的地方?我记得是。”

    对方笑:“你也去过?”

    温寒点点头,回了个和善的笑。

    女孩越发兴起,开始给她张张看自己拍得照片,对方那么有兴致,温寒只能又凑得近了些,礼貌性地欣赏。她身子探出,发稍自然就从程牧云手背上擦过。

    火车碾压着铁轨,有节奏地震动着,她的发梢也柔柔地浮动着。

    这触感,让程牧云想起了她被自己绑入那片原始森林,脏得像个小野人,发了烧,恨不得骨头都能被下子折断的脆弱,哭也哭不出来的情景……他中指曲起,从那柔软的发梢中穿过,他这刻在想得是她背脊上浮着薄汗,扬起头,深压下腰的样子。

    明明没有什么,什么动作、眼神,都没有交汇。

    可温寒突然就不自在了。刚才注意力还在照片上,而现在,明显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的存在。

    她抿起嘴唇,让自己努力装下去,不要有任何外露的情绪。

    而程牧云已经先步将书放在了小桌子上,谦逊合掌,起身,隐入了人群。不知道去了哪?

    五分钟后,列车开始报时,温寒恍然,他是去下车了。

    温寒记得这个点,她需要在这里下车。

    几乎是同时,她的包被人从上丢下来:“到了啊?差点睡过!”少年跳下来,像是刚才看到她起来样的无辜,“美女姐姐你也下车?”温寒点头。

    少年也没废话,比了个手势示意温寒跟上自己。

    火车没有车门,车没停稳,上车的人就跳上来,和下车旅客挤成锅粥。少年在混乱中拉住温寒的手想要冲下车,身后同时传来尖叫声:“我的护照呢?!在那,那个男孩在那!”

    尖叫声中,女孩的三个男同伴立刻冲上来,将少年压在了脏破的地板上。

    *******

    温寒坐在角落里,身边的少年被把破烂的锁链缠绕着双手,锁在长凳上。

    “姐姐,”少年挪动屁股,“帮我个忙。”

    温寒立刻坐直,凝神细听,等待他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裤子口袋里有包餐巾纸,麻烦,流鼻涕了……”少年有些窘迫地求助。

    温寒怔了怔,在这种气氛下,竟会想要笑。

    她伸手,在少年的裤子口袋里抽出那包餐巾纸,掏出张塞到他手上。少年露齿笑,把脸到手边,开始旁若无人地擦鼻涕。

    他不担心吗?

    莫名其妙被人冤枉偷了护照?

    温寒仍旧紧绷着神经,不知道,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明明是按照计划要下车,突然就被冤枉成为少年的窃贼同伙,被带到了这里——候车大厅角落里的巡警办公室。

    而那五个游客,就在五步远的地方,对着印度的台警察诉说“被盗”遭遇。

    “我的护照、钱包都不见了,现金还在,”那个短发女孩说,“你定要审问他们两个,他们定认识。”女孩指向温寒和少年。

    印度警察被吵得头疼,皱着眉点头。

    被抢、被偷在印度太常发生,这已经是这个台警察今天做得第十六份笔录了。

    “昨晚,那车上有很和尚和个喇嘛,都是出家人,没什么行李。定因为这样,这小偷才找我们下手。”“知道了,我都记下了,”印度警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