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作者:墨宝非宝

    的是高级ac车厢，推搡她：“空调卧铺在前面。”可她手里攥着的票是中等无空调卧铺。

    s，sleeper。卧铺，应该也不会太差？

    “你应该买张好点的车厢的票。”等她找到自己的位置，用铁链子把行李锁在铺位上的本地人，用她听不太懂的英文告诉她。

    她笑了笑，仰头，看了看自己的铺位。

    下边坐满了人，是座椅，上边是铺位。嘈杂，吵闹，脏乱。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有个少年冲上来爬上她的铺位，给她平整后，马上跳下来，对她伸出手，说了句话。

    她愣住。

    “他说，要小费。”身后有人低声说。

    她背脊僵住，控制着，让自己不要在脸上表现出内心的激动。整天，从早晨到到达出关口，到现在，已经很个小时。

    “哦，是吗？”她掏出张最小的钱，塞到少年手里。

    然后回头，对上那双漆黑而幽深的眼睛，双手合十，福至心灵地冒出了半年前那三个字“喇嘛好”。

    他眼底有光流淌过，回了个合掌礼。

    大批人涌进卧铺车厢，火车开动，他坐在两个本地人当中，并不是卧铺位。这里到处都是人，窗口的单人位上，也是两个成年男人挤在起，她无处落脚，只好爬上自己的铺位。

    铺位有股奇怪的味道。

    她将包作枕头，勉强挡开那股子复杂的霉味。从这个角度，看到程牧云安静地坐着，真像是个来印度朝圣的人。

    夜幕降临，开始有歌声，闲聊，大声笑闹。孩子的声音，当地人的，旅客，还有很声音。

    底下能坐八个人的位子，生生挤了十几个人。

    这里没人检票，谁抢到位子就是谁的。幸好，有五个中国年轻人抢到了位子，占了整排。

    “大和尚，”两个被挤得翻白眼的中国女孩，看他是对面坐着的唯张华人脸，开始试着和他交谈，“你来自哪？”

    “很地方。”他说。

    短发女孩笑了声，看了眼程牧云。这么帅的和尚，真好看。

    长发女孩注意到温寒也没睡，仰头看她：“嘿，你睡在上边，无聊吗？你是个人旅行？在印度个女孩不安全啊。”

    “我来朝圣，”温寒回她，“我有朋友在下等我。”

    “哦，”长发女孩想了想，叮嘱她，“你记得，任何人给你的饮料食物都不要喝，不要把旅馆定在火车附近，夜晚也不要随便出去，去旅游景点也不要相信那些笑眯眯的印度人。”她用中文说着，告诉温寒这里有危险。而她面前的印度男人们也在乐呵呵地，打量这个直不停说话的女孩子。

    温寒“嗯”了声，说谢谢。此情此景如此普通，她甚至会觉得，自己真是来朝圣旅游的。而不是奔波在陌生的国度，要前往个不知名的地方，为了保命。

    “大和尚，你第次来印度吗？”短发女孩忍不住继续和程牧云说话，这个和尚真好看，连翻书的手指都很漂亮。她在想，是不是能交流的好些，下车前和他合个影。

    “并不是。”

    “那……印度有什么定要吃的东西吗？”短发女孩显然在没话找话了，那些网上旅游攻略里都会有。她身边的男孩有些不满，个和尚，有什么好搭讪的。

    “你可以试试，菴摩罗果。”他翻过书的页。

    “菴摩罗果？”

    菴摩罗果。

    这是在佛学典籍里经常提到的种水果，产于印度。温寒想。

    她眼睛有些发酸，整天提着的心因为他出现落下来。可还是有些不安，他坐在人群中，而自己只能躺在斜上方，不能说话，也不能交流，连眼神相对都不可以有。

    “佛学典籍里，常提到这种水果，”他低声说，“难得到印度，应该尝尝。”

    “佛学典籍？”有人问，“大和尚你真的能背下来那么？”

    “阿那律，见阎浮提，如视掌中庵摩罗果。”他随口回。

    “额，什么意思？”

    阿那律是佛陀十大弟子之，阎浮提有各种意思，常指人间界，看人间如看手中庵摩罗果。喻指，目了然。温寒想。

    “很复杂。”他微微笑，用三个字打发好奇的人。

    短发女孩觉得好玩，又问了几句提到庵摩罗果的典籍。她身边长发女孩对佛教并没那么感兴趣，开玩笑说，佛经读起来也没用，还是别问了，搞得头疼，她抬眼，看直看起来有些寂寞地听自己这群人闲聊的温寒：“对吧？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无聊，听起来？”

    温寒忍不住笑：“我信佛。”

    长发女孩也笑：“真的？那你能说些我听得懂的典故？让我也能有点感兴趣吗？”

    温寒想了想：“刚才这位喇嘛——”她莫名有些心虚，余光里看他，程牧云却毫无反应，继续翻看着书，“说得是有些复杂。我举个例子，你听过‘作茧自缚’这个词吗？”

    程牧云翻书的手慢慢停下来。

    长发女孩笑：“小学就背了。”

    “最初这个词就出自佛经，”温寒挑了几句，背给她，“积集已，妄想自缠，如蚕作茧，堕生死海。”

    “妄想自缠，如蚕作茧，堕生死海，”两个女孩同行的人也开始感兴趣，追问，“怎么解释？”

    “就是……”她中文虽然已经好了不少，但要解释佛经，还要认真组织下语言，“你的恶业积累的越来越，就会有很妄想，像蚕虫样作茧自缚，陷于生死海。后边还有两句话，有些复杂，就不给你们说了。你们可以去翻《楞伽经》，挺好玩的。”

    程牧云合上书，从自己斜跨的布袋里拿出个水瓶，拧开喝了口，仰头的瞬，目光落在了上铺那个小小的身影上，平静而炙热。

    目光的交汇，稍合即离。

    这是火车离后，两个人第次对视，比刚才短暂，稍合即离。看眼就能让你身体发热，也只有这个男人能做到了。

    火车停靠。

    没有挤下去的人，反倒又涌上来不少人。有个戴着耳机的少年有些粗鲁地用肩膀挤开人群，不停找寻位子，最后在仰头看到温寒的瞬间，龇牙笑：“美女姐姐，你这么瘦，借我睡半张床吧？”

    温寒愣神，他就手撑铺位边沿，踩着脚踏，蹿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相对于奔放，我喜欢写禁欲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三章 金刚怒目时（3）

    底下的人还在仰头看热闹，蹿上去的人已经被踹了下来……

    温寒猛地坐起，抱紧背包，紧张地盯着少年。

    地下众人哈哈大笑。

    少年轱辘下爬起来，拍去身上的土，嘿嘿笑：“真是个带刺的姐姐，算了，不睡就不睡，大和尚，让个地儿呗，出家人慈悲为怀啊，阿弥陀佛。”少年双手合十，很虔诚地讨座位。

    程牧云眼皮都没抬。

    那个长发女孩笑死了，将自己同伴挤了挤，硬是留出小条边：“喂，小帅哥，坐姐姐这儿。”

    少年也没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