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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沧海 作者:俞洛阳
真倒霉!”
阿筳横刀在手,冷声道:“少爷,我奉命去窥探苍沛国军营,出来却适逢此人,他言不发突然动手,引来了云将军,我才失手被擒,又被云将军羁押到如今。那时此人想必已经和苍沛国沆瀣气,心虚怕我回来告知您,因此对我下手。”
他说句,阿宴就在侧压着声音怒骂句,但他骂人词汇贫乏,来来去去不过是“不要脸”“白眼狼”“贱人”几个词。阿筳听得无趣,看他眼,阿宴立时住口,又忍不住追问道:“要不要杀了他?”
阿筳低声呵斥道:“你少说话,少爷说了算。”
虞劲烽对阿宴的怒骂恍若未闻,只死死盯着明染,眼神炯亮如两簇幽幽碧火,明染把脸埋在阿宴肩头并不看他,只冷冷道:“把兵符还我。”
虞劲烽道:“不还!我若还了你兵符,你还会要我吗?”
明染道:“靳端阳要你就行。”
虞劲烽被噎了下,却强自镇定接着道:“有什么话你过来我们好好商量,我……我都听你的,你……”他惶急间实在找不到挽留的理由,忽然看到明染手中奔月,忙道:“你看你的奔月和我的聆风是对儿,它们不该分开,我们当然不该分开!”
明染闻言手松,奔月神弓闷声落地,阿宴当是他失手,正要弯腰去捡,明染道:“别捡,不要了。”
虞劲烽彻底慌了神:“你说什么?你不能不要!”他情知明染有么喜欢奔月,若不是自己常常去跟他挤张床过夜,也许他就会夜夜抱着奔月入眠。可是如今他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且神态淡然,好比扔了把破笤帚般随意。
他颤声道:“小染,你别这样,你过来我身边好吗?”
明染置若惘然沉默不语,阿筳见状立时替他做主:“走。”众人接着撤走。虞劲烽自不肯罢休,状若疯狂扑上来,侍卫们纷纷阻拦,却拦不住他刀势汹涌。阿筳见状将枚铜牌塞到阿宴手中,低声嘱咐道:“你带少爷往前直走可出,东曦门外见。”尔后蹂身而上,无声无息刀直点虞劲烽面门。
虞劲烽只觉杀气扑面,不得已撤刀回防。两人在这狭隘的通道中瞬间过手十几招,刀风飒飒流光飞舞,虞劲烽出招凶猛步步紧逼,阿筳却为着明染并未明确指示该如何处置此人,于是紧守门户滴水不漏,只跟他拖延时间。
阿宴背负着明染,几个侍卫断后,趁机阵风般匆匆而去。
这通道的出口竟在南城处废弃荒宅的枯井里,干人鱼贯而出,外面正是风清月白夜半时分,想是云京城内这阵子处处杀戮的缘故,风中隐约股淡淡的血腥气。明染仰头看到天上弯月如眉,便深深吸了口气,只觉恍如隔世,嘱咐道:“阿宴,换人背我,你开道。”
阿宴小心将明染挪到另个侍卫背上,仗刀守护在侧。东曦门是云京的东城门,上次明染被虞劲烽带出城也是走的这里。云京此次东城和南城最先失守,路上苍沛国设置的重重关卡极,但阿宴手中的铜牌是云鱼素亲赐,在前面张罗着开道,路畅通无阻出了城门。
路上明染低声询问阿宴,才知自己被困之处竟是在胭华书院的后院子里。这后院子地上道路已经错综复杂,不成想地下还另有乾坤,果然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明染沉吟片刻,又问道:“你是从凝江域赶来的吧。我不在之时,明翔军怎么样?”
阿宴叹道:“明翔军还在凝江域。那天少爷你忽然就不见了,虞统军留下话,要带着你清静两天去,大家只当你们真出去玩儿,也没人在意。可是几天后,莫名又接到虞统军军令,让明翔军退守凝江域东北处水域上,他手持兵符亲信众,又……又是您的……”
他偷窥明染脸色,见无有异常,便接着道:“我们也只得退过去。接着就听到苍沛国卷土重来的消息,当时就觉得不对,但是群龙无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然后没几天云京就被困,谢诀和琉璿跑过来找我,想寻你回来,但是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们几个真的是快急疯了,可是找不到你也是束手无策。
那两个都虞候初始还蠢蠢欲动想去云京解围,也不知虞统军跟他们说了什么,末了又按兵不动。明锋营是别提,他家老大不出现,绝对不敢走步。然后云京城池被攻破的消息传回去,谢诀不管不顾的带着亲兵就跑了回来。我猜着虞统军在云京,想着说不定你也在这里,就也跟着他回来,然后琉璿和灼华也跟了来。城里城外的太乱,到处都是想逃出城的百姓,苍沛国的兵士又到处捉人杀人,说是要杀尽云京六姓,四处人马三群团糟。没久我们就走散了,谢诀跑去谢家救人,我也想去二老爷那边看看,却正巧碰上阿筳哥回来找到我,说无论如何先来救你,我就又跟着他去救你。”
他侧头再看看明染,忍不住道:“少爷,是虞统军骗你囚禁你?他真是坏得要死,你待他比待我都好,他却这般对你。不过你千万别生气,跟这种小人不值得,白白气坏了自己。”
明染咬了下唇,直咬出淡淡的血腥气来,这是他二十余年人生中最大的耻辱,不堪回首羞于提起,末了却只低声道:“没什么,以后不要再提他。”
阿宴忙道:“好,不提他!”
路出了东曦门,这是和阿筳约定的见面地点,阿宴寻处隐秘地将明染扶下地等着,不久阿筳就跟了出来,言道已经甩开了虞劲烽,又询问明染打算何去何从。
明染问及城内现况,得知只剩了皇宫和两三处要紧地点尚未失守,其余已经是苍沛国天下。皇宫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他此时本身这般状况,又人手寥寥,去了也是送死而已,便熄了此念头,道:“我们去找云鱼素,他既然肯接受我的求救,想必也得负责到底。若有余的人手可用,进城找琉璿和谢诀出来,让琉璿看看我中的毒。”
阿筳也正有此意,立时分派人手入城寻人。又见明染身上的浅色细绫夹袍有些打眼,便脱了自己的玄色半旧外袍递过去:“阿宴,给少爷换件衣服。”
云鱼素驻营在云京外东北不远处,只是他天不明就带人进城去了,待得近午时方折返。见明染在军营外相候,副落魄狼狈之状,便笑嘻嘻问道:“你究竟怎么回事儿,真跟那小马贼闹翻了?”
明染道:“此事云将军洞若观火,又何必再问。”
云鱼素闻言乐得哈哈大笑:“见你如此悲惨,本将军着实老怀弥慰!”待见明染脸色难堪,便勉强收起笑容翻身下马,装作本正经地劝慰着:“你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嘿嘿嘿嘿。那小马贼长得还真不错,妥妥狐狸精只,你是被迷花了眼吧,连兵符都丢了,呵呵呵呵,你可见